這批人顯然已將凌御風一眾當成了甕中之鱉,竟毫不掩飾毫無忌諱的當著我們的面這樣議論著,眾人臉上都現了怒意,凌御風卻在听了我的那番話後,臉色雖冷,眼楮里的溫度卻瞬間暖了許多,我看在眼里,便知他明白了,當下又道,「你沒想到會有今天罷?」肋
凌御風淡淡一笑,接上我的話道,「你父親做了什麼,你不知道麼?」
眼見皇帝也這樣說,凌御風的一眾下屬便都暗暗傳遞了個眼色,眉眼間就有了幾分明白,卻見那批黑衣人中越眾出來一人,向我揚聲叫道,「這位就是全妃娘娘了罷,我們都知道皇帝殺了你父親,逼死你母親,嗯,你想要殺他報仇,也是應該的?」
我頭也不回,冷冷道,「關你什麼事?」
那人就笑,「全妃娘娘這話差了,有道是同道之人理該相助,全妃如今已將劍架在了這位大晉天子的脖子上,何妨用點力氣刺下去,他一死,此間之事便就此了結,那時我們割了他的人頭回去復命,全妃大仇得報,令尊和令堂地下安心,豈不正是皆大歡喜?」
我頓時大笑起來,「這位大人說的話實在好笑,我殺了皇帝,你們是去領功了,弒君的罪名卻只在我身上,那時,我母子豈不是死無葬身之地?」
「那依全妃娘娘,卻要如何?」那人果然問。鑊
我眉毛一跳,看向抱著清兒的福全,話卻是對那為首的黑衣人說的,「讓我兒子到我跟前來,我要看看他。」
那黑衣人稍一沉吟,想是認定了我們已在他的重重鐵桶般的包圍之中,倒也不怕,便擺一擺手,圍著福全的那幾個黑衣人「呼」的散開,福全趕緊朝我們靠攏過來,離得最近的幾個鐵血侍衛彼此對了個眼色,就不動聲色的也靠了過來,不過一眨眼,便已十幾個人將我們牢牢的圍在了中間。
那黑衣人便眯了眼,他冷冷道,「全妃娘娘,你的兒子已經到了你跟前,你怎麼還不刺下去?」
我眼見四周暫時能緩出一口氣來了,便冷笑,「真是笑話,孩子到我的跟前又如何,我殺了這狗皇帝只是便宜了你們,我母子又哪里月兌得了身,哼哼,你打量我是傻子麼?」
那人的手便慢慢抬起,他的嘴角溢起一絲殘忍的笑,「那全妃此時做出這架勢來,卻為何故?」
我便像是被說中了心事般的,低頭沉默起來,那人臉上的冷笑更甚,又道,「既然如此,我們也不為難全妃娘娘,還是我們自己來動手罷。」
「慢著,」我沉聲喝道,見那黑衣人抬起的手如我所願的一僵,我飛快的向不遠處的江阿桂使了個眼色,背著黑衣人極快的以口型示意凌御風,江阿桂知道另一條下山的路。
見凌御風的眼里有了然也有不解,而更多的,卻盡是擔憂和不安,仿佛是刀,狠狠的刺在我的心上,我以眼神示意凌御風按著我的話做後,便咬牙撇轉臉不去看他,邊高聲笑著對那黑頭人道,「要說起來,大人還是我母子的恩人呢,這狗皇帝跟蕭婥有殺父逼母之仇,我是斷不能跟他回宮去的,今兒大人來了,蕭婥希望跟大人談個條件。」
「你說。」
我揚聲「咯咯」的笑,「我要大人答應我,在我手起劍落砍下這狗皇帝人頭的時候,大人要務必保得我母子平安的離開。」
「哈哈哈,」那黑衣人頓時大笑,「這個好說,就這麼辦。」
「那好,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兩相落定後,我就一邊將劍朝凌御風的脖子上壓了一壓,一邊惡狠狠對福全伸手,「把我兒子還我。」
福全有些遲疑的看著我,再看看凌御風,正要開口時,我朝福全伸出的手突然飛快揚起晃動,隨即,我驚叫一聲,就踉蹌著倒退,撲通一聲跌倒在雪地里,那劍自然是早就丟出老遠的了,全場大驚之下,那黑衣人本是站在我的背後,突見起了變故,月兌口問,「怎麼了?」
我顫顫的一手捂胸,一手指著凌御風,「你,你好狠。」
這樣一來,看在別人的眼里,就是凌御風在我接孩子的時候反擊了我,在我跌倒的瞬間,福全反應也快,他早將將清兒朝斗篷里一裹,隨即身子縮在了鐵血侍衛的後面,眾人一愣之後,就像是商量好的,突然又都揮起了兵刃,那黑衣人等到反應過來時,形勢已有反轉,他大怒之下,手臂一伸,已將我撈在了手里,怒喝道,「你敢搞鬼?」
我看著他揚聲而笑,「大人也不想想,我雖恨這皇帝,可是我的兒子又怎麼能落在你們的手里,到底是你天真罷了。」
他急怒之下,眼里一時盡是戾氣,揮拳就要對著我的頭頂拍下,對面凌御風看見,頓時面白如紙,他撕心裂肺的叫了聲,「婥兒,」便騰身躍起撲了過來,黑衣人嘴角頓時溢起一絲冷笑,揮指間,只見銀光幽藍,指間分明是藏了劇毒的銀針的,我忙叫,「皇上,小心。」
黑衣人手指間的銀光激射,凌御風身子一扭堪堪避開,那銀行正落在黑衣人一同伙身上,那人身子一僵一晃,便跌倒在地,瞬間嗚呼。
「婥兒……」
「皇上……」
我和凌御風的目光都只在對方身上,同時驚叫了起來,凌御風斷喝,「放下全妃。」
那黑衣人卻收回了已落到我發頂的手掌,臉帶意味的笑道,「原來,皇上很是在乎全妃娘娘呢,那便請皇上自己了斷了罷,否則,我便讓你的愛妃血濺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