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欄,畫棟,精致絲繡的帷幔,滿室的好聞的蘭花香!
我坐在臨水的美人靠上,懷里抱著個軟軟香香的小家伙親也親不夠,膝邊,一位慈祥的老太太癟著沒牙的嘴對我笑道,「卓丫頭,你看清兒多黏你啊。」
我微笑,「是啊,」想想又道,「大約,他也以為我真是他娘吧?」肋
老太太就臉色一變,「卓丫頭,你又胡說,你就是他的娘,怎麼又以為不以為的。」
我皺一皺眉,卻那懷里的清兒摟得更緊了些,「江婆婆,不知道為什麼,我也覺得我應該就是他的娘,可是我又總是想不起來我幾時生過孩子,又幾時有了丈夫,那個……那個他,我也真的是不記得,我……」
說到這里,我萬分苦惱的咬住唇,頭又開始隱隱做疼。
江婆婆的眼里就又忍不住揉眼楮抹淚,使勁的握著我的手揉搓著,「我苦命的孩子,我可憐的丫頭,這嬌滴滴的玉般的人兒,怎麼就……」
她才說到這兒,就見一個嬌俏俏的女孩兒慌忙忙的過來,「唉喲我的江婆婆喂,請您來是為了安慰開解娘娘,怎麼您老人家自己個兒倒先哭起來了?」
江婆婆就忙一把抹干臉上的淚,「是老婆子疏忽了,老婆子淚窩子淺,看不得我家丫頭遭罪,我……」
眼見著她又要哭出來,那女孩兒忙輕拍她的背,「好了好了,婆婆別難過了,婆婆年紀大了,又心疼我家娘娘,自然是忍不住,罷了,您先下去歇著罷,」說著就示意人來將她扶走,江婆婆倒也不堅持,又向我叮囑了好幾句,這才顫巍巍的出門去了。鑊
女孩兒轉頭從我懷里抱過清兒,再憂心忡忡的看向我,「娘娘,您還是記不起來麼?」
我看著她,無聲的嘆息!
猶記得那一日,我睜開眼就發現自己躺在一張華麗的大床上,身周富貴精致,有點點熟悉,卻又實在想不起來在哪里?我的頭炸炸的疼,正想動一動時,眼前這個女孩子突然出現在我面前,只一眼,就驚喜大叫起來,「娘娘醒了。」
她這一聲好像並不高,可是很快的,屋外呼啦啦的就涌進了許多人來,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撿了金子般的喜歡,「醒了,真的醒了,快,快去回稟皇上。」
有人飛快的出去,又有人飛快的來到我的跟前,先前那女孩子捧珍寶時的捧出我的手腕,對一個胡子花白的老頭道,「胡太醫,快給娘娘診診脈。」
胡太醫顯然不敢怠慢,小心細致的模著我的脈息,臉上笑意越來越甚,點頭道,「好,好……」
听他說好,屋里人更是歡喜,忙不迭的又送了他出去,那女孩子又問,「快去前面瞧瞧,看皇上到了沒有?」
「你……你們是誰?」我張了張嘴,終于問了出來。
這女孩兒一愣,隨即道,「娘娘,奴婢是杏兒啊,您……您不認得了?」
「杏兒,」我仔細的看著她,心里一陣糊涂,杏兒是誰?
杏兒突然就落下淚來,「娘娘,您昏迷了一個多月了,這會子終于醒了,一時想不起奴婢也是正常,您不記得沒關系,別費腦子去想,快歇著,快歇著啊。」
我只覺得頭炸炸的疼,忍不住抬手去揉,正想要再說什麼時,門簾一挑,一個明黃色的身影大步進來,一屋子人立時便跪了下來,齊聲叫著,「萬歲。」
他擺一擺手,已經直沖到我面前,一把抱住我歡喜道,「婥兒,你醒了,你終于醒了?」
我被他搖得頭暈,想掙扎卻掙月兌不開,情急之下疑惑的問,「你是誰?」
他正激動的臉一愕,隨即停下動作,一張俊臉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我,「朕……是誰?」
我借機趕忙從他的懷里掙出來,向後退了一退,戒備的看向眼前這張有些熟悉的臉,又問了一句,「你是誰?」
他的臉色就變了,不答我的話,卻扭頭看向隨後跟進來的那胡太醫,「這怎麼回事?」
那胡太醫也愣住的樣子,于是又趕忙要來給我把脈,我心下已經很不耐煩,死命的一揮手,喝道,「你們干什麼?」
奈何雖是用盡了力氣,身上卻軟,這一揮並沒有揮得開杏兒的手,再看杏兒時,她已經急出了眼淚,「娘娘,快給胡太醫再瞧瞧,您……您不認識奴婢就罷了,怎麼,怎麼連皇上也不認識了呢?」
「皇上?你是皇上?」我看著眼前這個男人,直覺得腦子一陣陣的發懵,想不明白怎麼會有一個皇帝來跟我說話,還對我很好的樣子?
這位皇帝的臉上已經沒有笑了,他輕輕點頭,幽黑的眸子探詢的緊緊盯著我的臉,「婥兒,你……?」
「婥兒?」這個名字好像也很熟悉,是我的名字?
我突然一陣慌亂,頭像是要裂開般的疼,眼前的一切好像熟悉,可是卻又實在陌生,這個男子是皇帝,滿屋子人叫我娘娘,但是,我,我是誰?
我突然發現自己的記憶一片空白,不知道婥兒是誰,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這里?不怎麼,我到底怎麼了?
「你……你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了?」他的臉上更見驚痛,伸手就來模我的臉,我忍無可忍,猛的抽回正被那老頭子抓住模脈息的手,使勁一擋對面男子的臉,心里已慌了起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我是誰?」
「娘娘,」屋子里響起一片驚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