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口氣跑回了家。
傲荷正在家里織布,看到他慌慌張張的跑回家,臉上還有個青紫的痕跡,馬上跑到他的身邊,抱起他說︰「金兒,你怎麼了?」
「娘……」元金忍住眼淚,說,「我闖禍了,我把別人打傷了……」肋
「怎麼回事?」傲荷輕輕的撫了撫他的臉蛋,說。
「娘,你不是說皇宮里的龍是我爹爹嗎,那我剛剛被人用彈弓打,爹爹為什麼不現身保護我?爹爹是不是不喜歡我,是不是不要我……」元金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瞪著期待的眼神,看著傲荷。
這些話,說中了傲荷的痛處。元無極高高在上,現在的她根本連仰視都仰視不到。她沒辦法安慰元金,只能緊緊的抱著她,默默的流著淚。
元金不知道,他推傷的,可是皇城里一個非常富有的商人之子。
到了晚上,傲荷正準備帶著元金睡下,突然,一陣劇烈的敲門聲響起,把他們嚇了一跳。
傲荷去開門。門剛剛開過來一條縫,便被外面的人強硬的推開,然後,一個大月復便便,長相丑陋的男人帶著幾個下人進來了。
「你是……」傲荷問。
「你兒子把我兒打傷了,賠錢吧!」那男人蠻不講理的說。
傲荷想起了上午元金跟她講的話,于是便說︰「是你的兒子先拿彈弓射他的。元金很乖,不會主動出手傷人的。」鑊
「哼……可你兒子說了,他是皇宮里龍的兒子……你可知道說這話會怎麼樣?會被處死!」然後,他大步上前,一把拎住元金,就要往外拖︰「走,小崽子,跟我去見官吧!」
「不,我不要,娘,救我啊……」元金掙扎著往後退。
傲荷走上前去,用輕微的內力把那男人推開,把元金拉回來,問道︰「行了,你要我賠多少錢?」
「不多不多……」男人收起了凶神惡煞的面容,說,「三千兩銀子吧。」
「三千兩……」傲荷打量著眼前的男人,穿的那麼珠光寶氣,不像是缺錢的人。他明明知道她不可能有這麼多錢,為什麼還要這樣難為她?
男人接下來的舉動,解釋了這個問題。他的眼楮里開始射出**的光芒,色迷迷的說道︰「我知道你沒這麼多錢,你們孤兒寡女的也怪可憐的,我正缺個十二房姨太,不如……不如你來給我填房吧,這孩子我會好好照顧的。」
原來,他竟有這種卑鄙的想法!傲荷果斷拒絕,說︰「做夢!」
「好,我做夢……」那男人立馬轉身,對身後的家丁說,「快去告訴縣太爺,讓他來這捉拿反賊!」
「是。」家丁離開了。
傲荷知道事情不妙了,便迅速抓起元金,一掌擊倒了擋在前面的男人,準備逃走。
「抓住她!」那男人豈能善罷甘休,捂著胸口指揮著身後的家丁。可是這些家丁顯然不是傲荷的對手,被傲荷三下五除二的解決了,她奪路而逃。
「娘……」元金跑的上氣不接下氣,說︰「我們要跑去哪啊?」
跑去哪?傲荷也不知道,天大地大,竟無處為家。她一把把元金抱起,摟在懷中,沒命的跑著。
但很快,縣太爺便帶著人追來了,包圍了他們。
為首的侍衛手提鋼刀,對著傲荷說︰「快把反賊放下!」
真可笑,一個才五歲的孩子,不過一時的失言,就變成了反賊?她摟緊了元金,說︰「別想搶走我的孩子!」
元金哪見過這種場面,馬上把頭埋到傲荷的懷里,不敢看外面。
侍衛一揮手,後面的人便一擁而上。雙拳難敵四手,何況傲荷還抱著元金……
終于,一個侍衛從後面偷襲,一掌狠狠的打中了傲荷。她和元金猛的摔倒在地。
侍衛眼疾手快,迅速把元金搶走,然後都撤走了。
「把孩子還給我……」傲荷躺在地上,只能無助的大叫,體力嚴重透支的她,根本沒有辦法再站起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元金被帶走了。
「娘,娘,救我啊……」元金的聲音越來越遠,直到消失不見。
明日,街上就貼出官榜︰欽犯元金,當眾出言不遜,自稱是龍的兒子,明日定于西菜市口斬首示眾。
傲荷看到這個官榜,差點暈了過去。
縣衙大牢定是守衛森嚴,無法闖入。即使闖入,把元金救出來,那麼這件事也會轟動皇城,最終讓別人發現她的身份。
該怎麼辦,難道就看著元金這麼死去?
不,哪怕只有渺茫的希望,哪怕要付出她的生命,她也要試試,把元金救出來。
她打定了主意,她要去見元無極!就算這是自投羅網,就算這會讓她立即喪命,她也想知道,他願不願意放過自己的兒子。
她去了宮門口。還沒走到午門,她就被兩排侍衛攔住︰「大膽女子,竟敢接近皇宮,速速退去!」
她沒有說什麼,只是默默的抬起了頭,看著他們。
「皇後娘娘,您……您終于回來了……」侍衛看見她的臉,非常的激動,甚至連拿著武器的手都在微微的顫抖,他扭頭對一旁的侍衛說,「快去稟告皇上,皇後娘娘回來了。」
傲荷知道,這些侍衛一定認得自己,但他們的態度還是讓她吃驚。他們竟然沒叫她「欽犯」或是「廢後」,而是叫她皇後娘娘。
不一會,周圍都擠滿了圍觀的人群。他們不敢靠近皇宮,只敢在遠處遠遠的張望著。
他們一定很奇怪,一個平民打扮的女子,為什麼敢站在這個位置,為什麼這些侍衛沒有趕走她。
「皇上……皇後娘娘回來了,皇後娘娘回來了……」侍衛的聲音有著無窮的穿透力,回蕩在這皇宮。
這時元無極正在尚武殿,听到侍衛的叫喊,先是一愣,然後迅速跑了出去。
他走到那侍衛面前,說︰「你說什麼?」
「皇上,皇後娘娘在宮門口呢,她回來了……」侍衛的話還沒有說完,元無極便甩開他,奮力朝宮門口飛去。
五年了,五年的思念,自責,愛,夜夜都在折磨著元無極,讓他的心千瘡百孔。這五年,他甚至不知道她是死是活,這些痛苦,猜測,已經折磨了他整整五年,而且愈演愈烈!
今天,這一切都會結束了嗎?
他看到她了。雖然她又有了一些變化,雖然她穿著平民的服飾,幾乎沒有半點的皇家貴氣了,他仍然一眼就認出了她。
這些年,她的音容笑貌,他一刻也不曾忘卻。
她看到了飛奔而來的他。她不知道為什麼他看起來是如此的激動,好像面對著一件非常大的喜事。
五年過去了,他看起來變得更加的成熟,更加的有帝王之氣了。她的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如果時間久停留在此刻,也是一件美事。
就這樣遙遙的望著,直到永遠……就夠了。
她還沒有想明白,就被他狠狠的摟在了懷里。他按著她的脖子,幾乎要把她嵌進他的身體里。他沙啞的聲音在她的耳邊回蕩著,輕柔而又擲地有聲︰「不要再離開朕了,朕不許你再離開了,永遠都不要再離開了……」
抱著她的感覺,與五年前有所不同了。他感覺她變瘦了,這五年,她一定是吃了很多的苦。他更加的心疼了,緊緊的抱著她。
她閉緊了雙眼。這一刻她不知道是真實的還是虛幻的,如果是虛幻的,那也值了,她就希望永遠活在虛幻中不要醒來。
過了許久,他才放開了她,輕輕的扶住她的雙肩,問︰「這些年,你都去哪了?為什麼朕找不到你……」
她看了他一眼,眼神里透露著復雜的情緒︰「皇上要殺我,我當然是躲避去了。」
這一句話,讓元無極感到徹底的失落和心酸。五年前派去殺她的刺客不是他,而是成妃!就因為成妃這個歹毒的女人,就讓他們之間缺失了五年!
讓他缺失了五年的笑,讓她多了五年的淚!
「不,那些刺客是成妃派去的,當年太後也是她殺的,等朕知道真相之後已經晚了,朕找了你五年,五年……」他說。他的聲音因為哽咽而變得很奇怪。
原來是這樣,真相竟然是這樣!傲荷松了一口氣。但是她又責備起自己來。若不是五年前她又懷疑了他的愛,她也不用躲避五年啊!是她自己的懷疑,導致了這五年的艱辛。
「回到皇宮來吧,永遠不要離開朕了,好嗎?」他懇切的說。
回到皇宮?傲荷猶豫了。這五年的平民生活雖然辛苦,但是是那麼的充實,又是那麼的平淡,仿佛長流的細水,清澈透明。
從當年她以戰俘的身份進入金宮,到最後她被他送走,她經歷了多少的陰謀,面對了多少的詭計!只要這個皇宮存在,只要元無極在,宮斗便永遠都不會停止。她現在這顆脆弱的心,還經得起半點的波瀾嗎?
八年了……身邊的人越來越少。
先是列瑤死了,天麟死了,然後是太後,成妃,靜兒……
她不想再過這樣的生活了,而且現在她的生活也有了依靠,那便是元金。
「皇上,您先去救救我的孩子,好嗎?我的孩子被當成反賊抓起來,明天就要被問斬了……」她看著他,說。
「孩子?」他遲鈍了一下,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最終沒有說。
她知道他想問她什麼,于是說︰「對不起皇上,我改嫁了。」
他的心,頓時從雲端跌落了谷底。扶在她肩上的手,無力的,慢慢的滑下。
宋傲荷,朕在這百花爭艷的後宮,都能夠磐石無轉移,而你在民間卻不能蒲葦韌如絲,卻能夠忘了這些過去,這些愛,再去愛別人嗎?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該生氣,畢竟這五年她都認為他要殺她,難道她還該為這樣的人守身如玉?
他最終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低下了頭。他真的不能控制住自己瞬間墜落的眼淚,只能低下頭去掩飾。
「孩子…孩子叫什麼名字?」他顫抖著聲音,問。
「叫袁金,土字頭的袁,金色的金。」她說。
原來她嫁的的人姓袁……
「你…袁夫人,你能在宮里住幾天嗎?就幾天,讓朕試著戒掉你,可以嗎?朕會盡快把你的孩子接回來。」他說。當「袁夫人」這三個字月兌口而出時,他覺得自己與她的距離瞬間被拉的很遠很遠。
「這……好吧。」她說。
這麼多年的愛,真的要戒掉了。可是,他還有力氣去戒嗎?
傲荷在元無極的伴隨下,進了鳳宮。鳳宮的擺設,還是跟以前一模一樣,但是一塵不染,想必他天天打掃著。她的心中泛起一絲絲的感動。
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
坐了一會後,他出去了。她知道,他是救元金去了。他們父子,以這樣的方式相逢,誰也不知道誰的身份,或許挺好。
本來這樣一件小事,他只需下一道聖旨便可以,但是他親自出宮,親自去了。他想看看她的孩子。
坐著金黃色,繡滿了龍的步輦,帶著一大堆護駕的侍衛,不一會他就縣太爺府。縣太爺這一生都或許沒有這個榮耀,立馬跑出來迎接。他還沒有下步輦,縣太爺便立即朝步輦跪下了,誠惶誠恐的說︰「微臣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心情不好,不想下步輦了,便隔著簾子對縣太爺說︰「听說你今天捉拿了一個反賊,叫袁金?」
步輦里傳來這樣一句話,而且是用質問的口氣,縣太爺頓時像篩糠似的抖動了起來,說︰「皇……皇上,那元金……」
「行了行了。」他沒興趣再听下去了,微微掀開窗簾,對一旁的侍衛說,「你去把那小孩帶到朕這兒來。」
「是。」侍衛說完,便進了縣太爺府。
元金正被關在牢里。他才五歲,還十分的怕黑,在這種又黑又髒的地方待了一夜,自然是很害怕,臉上都是淚水的印記。
這時,大門的鎖鏈發出「 當 當」的聲音,讓他更加的害怕了。他縮成一團,不敢看外面。
侍衛進來了,打開門,對他說︰「小孩兒,你可以出去了。」
「真的!」元金撤走了手,瞪大了眼楮看著眼前的侍衛,沒有從他的臉上看出惡意,便說︰「娘來救我了嗎?」
「先隨我出去吧。」侍衛拉起他,把他帶走了。
走出縣太爺府,調皮而又溫暖的陽光照在了元金的臉上,身上,讓他感覺非常的舒服。他看到一個渾身都繡著龍的步輦停在府外。
「我娘呢?」元金問侍衛。
侍衛沒有回答,而是把他帶到了步輦的旁邊,說︰「進去吧。」
元金本來不敢進去的,怕里面有壞人。但是他看到步輦渾身上下都是龍的圖案,那麼精美絕倫,他瞬間不害怕了。娘說過,龍是他的爹啊。
他稚女敕的小手掀開了簾子,想要爬進去。無奈他太矮,爬進不去。正在他手足無措的時候,一個溫暖的大掌扶住了他,輕輕的把他抱進了步輦。
元無極看著眼前的孩子,他那麼小,那麼的稚女敕,讓他的內心不禁浮起一絲愛憐。
這個小孩,為什麼眉宇之間這麼的像他?
「叔叔,我娘呢?」元金帶著小心翼翼的語氣問他。
「馬上帶你去見她。」元無極說完,就對外面命令道︰「回宮。」
一路上,小孩就坐在他的旁邊,乖乖的坐著。那個小小的身體,那麼的柔軟可愛,他不禁伸手,輕輕的撫模著他的頭。
元金也在偷偷的看著元無極。他發現,步輦是繡著龍的,而這位叔叔的衣服上也繡著龍,好多好多的龍,難道他就是他的龍爹爹?
「叔叔,你是不是龍啊?」元金帶著孩子特有的那種嗲氣,問。
元無極點了點頭。
得到了肯定,元金顯得很興奮,扯著他的衣角,說︰「那你是不是我的爹爹啊?」
「什麼?」這小孩的話讓他的心突然間一緊。
「我娘說過,我的爹是皇宮里的龍,你是不是我爹啊?」元金繼續問。
「你爹?」他突然想起剛剛傲荷跟他說的話。她說她改嫁了,是真的還是假的……
「我從小就沒有爹,一直都是我娘在我的身邊。上次她跟我說了,我的爹是住在皇宮里的龍……」說到這里,元金居然笑了,笑容中充滿著憧憬。
他的猜測得到了證實,原來她並沒有改嫁!
所有的陰雲一掃而光,他的心豁然開朗。
他知道她為什麼騙他,很有可能是因為眼前這個小鬼。有了這個小鬼做依靠,她便能很安心的繼續生活下去,不用面對宮中的爾虞我詐了。
但是,此刻的他,已經打定主意不放手了。
他並沒有回答元金的話,而是又撫了撫他的頭,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傲荷早就倚在鳳宮的門口張望著。
步輦進了宮門後,她便很快飛奔過去,看著元金和元無極從里面出來。
「娘!」元金好像一個世紀沒有見到傲荷一樣,迅速奔過去,用小小的手臂抱緊了她。
「金兒……」傲荷抱住了他,緊緊的把他摟在了懷里。
過了好一會,元金才放開她,轉過身去,指著元無極,嗲聲嗲氣的問傲荷︰「娘,他是不是爹……」
可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傲荷便迅速捂住他的嘴,然後戒備的看著元無極。
這一切,都被元無極看在眼里。這一切都在證實,她沒有改嫁,這小鬼是他的兒子!
幾天後,傲荷出宮了。離開的時候,元無極並沒有來送她,她有些失落。
或許,他已經相信她改嫁了。或許,他已經開始接受了。她想。
「娘,皇宮里的日子好好啊,每天都有那麼多好吃的,那麼多好玩的,我好想一輩子住在皇宮里!」元金倚在她的懷中,說。
天真的孩子,只知道這些表面的現象,卻不知這宮里,有的是爾虞我詐,稍微走錯一步路,都會死的很難看。
她笑而不語。
「娘,救我出來的那個叔叔……我好想讓他做我爹啊……」元金說。
她的笑容消失了,輕輕的拍了他一下,說︰「金兒啊,別多想了,我們馬上到家了,回去之後,我們還要把家里剩下的布賣了!」
「哦。」元金失望的說。
下午,傲荷帶著元金,拿著布在熱鬧的街上走,準備去布行的時候,突然身邊的人都被侍衛散開了,遠處一卷紅色的地毯迅速被打開,滾落到了傲荷的腳下。
他們正吃驚著,看到了地毯盡頭那金黃色的步輦。元無極身穿著代表人世間最高權力的龍袍,從步輦上跨下,朝她跪了下來!
頓時,在街上引起一陣陣騷動。當今天子的出現已經讓平民百姓所驚訝,現在他居然跪了下來!
誰都知道,天子只在祭祀的時候跪天跪地,在做太子的時候跪皇帝,其他什麼都不能跪的!
「微臣/屬下/草民惶恐!」
隨著元無極的跪下,大街上所有的人,一瞬間都跪了下來,除了傲荷和元金。
元無極無視周圍驚訝的目光,用膝蓋在地毯上一步一步的挪動著,向她而來。她的內心頓時翻江倒海,元金也瞪大了眼楮,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當今天子,竟然朝一個平民女子下跪!
等她的眼中都是淚水時,他已經到了她的身邊,輕輕的說︰「隨我回宮,好嗎?」
他用了「我」,而不是「朕」!
他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自稱「我」!他真不把自己當皇帝了嗎?
她想開口說什麼,但最後一句也沒說出來,低下頭,任由淚水滑出。
可元金卻等不及了,對著元無極說︰「哇,爹,你好酷啊……娘,快點答應他啦!」
可是她倦了,她怕了,她脆弱的心再也不想面對波瀾。她說︰「我不想……」
他打斷了她,生怕她說出絕情的話︰「我知道!但是為了你,我願意罷黜後宮,以後宮里只剩下我們一家三口。我會答應你,一生再也不相問,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相信你……」
元無極的話,徹底的融化了傲荷的心。可她還是有點不敢相信,呆呆的愣著。
「娘,快點答應爹啦……」元金輕輕的推著傲荷。
其實,所有的人也都在等著,等著傲荷的回答。
終于,兩行淚水劃過,傲荷輕輕的點了點頭。
「太好了,娘答應了,我有爹了!」元金笑的很大聲,馬上把元無極拉了起來。
終于,一切都塵埃落定了。元無極剛想擁抱傲荷,卻被那個小鬼攔住了。
小鬼一臉嚴肅的對他說︰「可是壞皇帝,你可不準欺負我母後哦!」
……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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