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掛了電話,用力搓了搓臉頰,牙疼。
一是煩的,二是真的牙疼了。
所有的事情都堆在了一起,糾結得讓人搓火。
那個高樵,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難道她要學趙嫣,從耗子洞里挖他出來?
還有喬羽,成了她心底隱隱的痛。
陳安不知不覺閃了神,從底層抽屜里拿出那些東西,石榴皮越發干枯,象皸裂粗糙的老人手背,拈在她細膩的掌心,硬得咯手,刺得心里發疼。而石榴內里,顆顆晶瑩水潤,似水晶瑪瑙,珠圓玉潤。
那時,她並不見得有多喜歡吃這東西,而觀賞的成分居多,她覺得石榴仔清澈透亮,象玻璃心一樣玲瓏剔透,彌足珍貴,就象她和喬羽的愛情,純潔無暇。
但玻璃心易碎,碎得晶瑩片片,再也拼揍不起來……
下午五點半時,老向喊了一嗓子,宣告這周的工作提前告一段落,大廳里立時沸騰了,年輕的同事們,上了庭那是嚴陣以待的優秀律師,下了班也象孩子們一樣貪玩。
方中平進來,見陳安還在忙,近前敲敲她桌子︰「收工了,準備準備去聚餐。」
陳安抬頭看著他,方中平笑了︰「別說你不去啊?」
陳安認真地說︰「我為什麼不去,師兄你說過,這個圈子就這麼大,低頭不見抬頭見。」
方中平暗暗感嘆,安安一直是個聰明人,這麼好的姑娘錯過了,的確是喬羽的不幸。
他狀似無意說︰「這次聚會一方面是接受喬羽的邀請,再一方面,大師兄也考慮最近同事們都很辛苦,人困馬乏需要適當放松一下,這頓飯,各出一半的費用。」
陳安只笑了笑,沒說別的,低頭收拾案頭。
方中平也笑了︰「你先忙著,一會坐我的車。」
她應了一聲,看二師兄走了,她才僵硬地重新坐下,心里開始撲騰撲騰直跳。
她想了想才發現一個問題,剛剛忘了問二師兄,他們訂在哪里聚餐,為什麼她突然坐立不安了呢?
洗手間在走廊的盡頭,很偏僻,陳安遠遠看到小秋和趙冬生忤在那里,象對斗雞似的,你瞪我我瞪你的,就差掐起來。
趙冬生在律師所出了名的實誠人,一**康的麥色面皮,看似木訥,不善言談,在法庭上卻驍勇善戰,心思縝密,老向就是老向,出了名的火眼金楮,面試時只談了兩輪就果斷將他簽了進來。
陳安偷著直樂,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兔子急了也咬人,瞧,這下小秋把老實的小趙逼急了吧。
她不動聲色進了洗手間,方便完後洗了手,烘干機嗡嗡響著,小趙憋成醬紫的臉皮還晃在眼前,陳安突地有些不自在。
她是不是做錯了?
其實,小秋和小趙蠻合適的一對,一動一靜,多般配,她真不應該拆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