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喝多了,被他一推一搡,頭腦愈發暈得厲害了,連意識也晃得迷糊了。
她後背抵著硬硬的牆壁,極不舒服,她皺眉,喃喃地叫︰「鐘立維……」
他咧嘴笑了,還好,她知道他是鐘立維,沒認成是別人。
他湊近她,問︰「想說什麼?」肋
她咯咯地笑︰「鐘立維……你是大壞蛋……」她眼神迷離,半眯半睜,確實醉得不輕。
他撇嘴︰「我是大壞蛋,那又怎樣!」
她斷斷續續地說︰「我……我喜歡二哥的……可你不讓……你 通跳了河……我……好害怕!」她搖晃著腦袋,似乎戳不住似的,東倒西歪的。
他急忙扶住她的頭,心里已是忐忑不安,原來她記得那一幕,這麼多年,她一直記得那件事。
他以為她早忘了,那時她多小,還沒上小學吧。
他只覺得無力,又有點悲戚,上天太作弄人了吧!
「安安,我喜歡你,一直喜歡你,可你卻喜歡著別人,永遠看不到我的存在,我不甘心吶……」他喃喃自語,對著一個酒醉的人。
只有在這刻,他才敢說出來。
她真的醉了,閉了眼,听不到似的,睡了過去。
她的臉頰紅通通的,神態柔美安詳,象沉睡的白雪公主,而他卻不能吻醒她。
他摟著她,不禁悲從中來,眼楮濕潤了。鑊
那一年,他眼睜睜看著她和另一名男子相戀,好得如膠似漆,她用跑調的嗓子給他唱歌,用世界上最甜美的聲音對他說︰我愛你。他們形影不離,不離不棄。
憑著男人的直覺,他看得出,那個男子是真心愛安安的,而他無從插足。
他瘋了似的,駕著昂貴的跑車,頻繁跑在P大和清華之間,換了一任又一任女友,只為尋她一縷芳蹤。
而她眼里早沒了他。
她徹底不在他生活里,月兌離了高干圈子。
他陷入絕望里,只能逃得遠遠的,于是大學一畢業,他去了紐約。
沒了心愛的女子,但他的事業還在,他養精蓄銳,奮發圖強。
這份信念支撐著他,他遙遠地祝福她︰安安,幸福安好!
這世上注定有種失落,是屬于他自己的,一人獨吞。
時移事易,他又回來,京城里仍舊繁華,他重新面對她。
才發現,滄海已桑田,他死而復生,置之死地而後快。
他慶幸她和他又走回起點。
他竊喜……
他吻她割傷的食指,難言的,苦澀的,欣喜的。
活到將近三十年,他荒唐過,迷茫過,但他只愛這個女子,她叫安安。
前世的孽緣,今生的良緣。
所有的戲謔和風流,只是假象。
他骨子里,只愛這一個女子。
他腦子里一直是清醒的。
他打橫抱起她,下了樓。
一個門僮裝束的人攔住他︰「鐘先生吧?霍先生讓我過來幫忙!」
他略一沉吟︰「車鑰匙在口袋里。」
門僮從他口袋里找出鑰匙,一躬身︰「請鐘先生在大門口等我。」然後一溜煙跑開了。
他依然抱了陳安,一步一步地穩穩走下來。
她輕若無物。
那一年,他忘了自己幾歲了,反正還很小,他偷了爺爺私藏的一瓶上好的梨花白。
他天生有種挑戰和嘗試的精神,不知道爺爺和爸爸、叔叔們為什麼一高興,都要聚在一起,興奮地喝上那麼幾杯。
或許是為了驗證,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他叫上了安安。
安安還很小,走路都歪歪斜斜的。
他拉著她到了後海邊上,那是個夏天,大人們都在歇午晌。
他擰開瓶蓋,毫無意識的,象喝白開水似的咕嘟咕嘟喝了幾口,又辣又苦……
他一咧嘴——難喝死了。
安安看著他,垂涎欲滴,張著小胖手跟他要。
他根本沒想後果,遞給她瓶子。
她有樣學樣,幾口下去,連話都說不利落了,然後挺尸一般躺下了。
他嚇壞了,不知醉酒為何意,他喚她,喊她,她不動。
他抱著她,哭哭咧咧地回了大院。
整個院子的人都被驚動了。
那酒香飄得,十里八里都能聞得到。
爺爺驚得瞠目結舌,他老子二話不說,拽過他一頓胖揍,他嚇得哭起來,連聲音都變了調。
他害怕,隱約知道自己真的闖禍了。
但他更怕見不到小安子,怕她永遠睡過去,醒不過來。
那懵懂的初戀,原來在那一刻結下了!
他苦笑。
這麼多年,他和她到底是怎麼走過來的?
真真兒的,隔了太久的歲月和物事人非……
走出「世外桃源」大門,他的新車就停在門口。
門僮趕忙開了後座車門,他將安安放進去,她依然睡得黑甜無比。
他在黑暗中凝視她,默默無語。
心里只是想說︰忘了所有吧,但願只記得鐘立維一人!
他關了車門,門僮遞給他鑰匙,謙恭地說︰「鐘先生好走!」
他坐進駕駛座,駛離了娛樂城。
他記得附近這個位置,他有一處宅院。
上一次入駐時,他竟然不記得何年何月。
但路線,他幸好記得。
他輕而易舉找到這處宅院。
鏤空的雕花大鐵門,有電子門鎖。
他下了車,輸入密碼。
大門一開,他將車子駛進庭院,然後看到管家迎出來。
管家一臉驚喜︰「鐘先生,您來啦!」
……
早上,陳安被一陣鈴聲驚醒,她迷迷糊糊伸出手,模索。
她有個習慣,手機一向喜歡放在枕邊。
她閉著雙眼接听,听筒里傳出一個女子柔柔地呼喚︰「立維……來接我啦!」
她霎時睡意全無,怎麼回事?
她一睜眼,立刻有只手臂伸過來,男性的,粗壯的手臂,從她手中搶走了手機。
「這是我的電話!」
男性慵懶、朦朧的聲音響在耳畔。
陳安立時驚得坐起來。
見鬼了,見鬼了!
陌生的環境,陌生的擺設,這不是她的家。
她一扭臉,鐘立維——
她和他躺在一張床上,而他勿自接著電話,口里嗯嗯啊啊的。
她推他︰「喂喂,怎麼回事?」
~三更畢,碼字無能啊,累了挺尸去了~~明早就醒來,親們晚安,美夢,別夢到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