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帆已經照您的吩咐，去了趟蘄縣。」
「嗯。」墨傲川冷然地合上奏折，擱在一旁石桌上。幽雅起身，寒星黑眸投向涼亭外的清湖，那平靜的湖面碧綠如玉，波瀾不驚，「劉氏這事兒上你有什麼看法？」
「這，臣暫時不敢妄下定論。但是據民間百姓傳聞，」齊恆意味深長地看著他的背影，「劉氏之所以搶得到繡球，是事先用錢且靠權勢買通了所有及第男子，甚至說現場全是劉氏的手下這一說辭。而本來唐府就有意將唐大小姐嫁與劉氏，但劉氏正堂以死相逼堅決不肯，所以他們才想了這一招，打算被迫正堂接受，劉氏也由此娶得名正言順。」
頓了頓，見墨傲川乖戾的目光，他才繼續往下說，「臣以為，唐府是想用此女來拉攏劉氏。雖唐游尚是七品之官，但實際是這一帶的富商，且劉氏是掌管這一帶的。」
「不要打草驚蛇，繼續查下去。必要時，按律例來。」
一雙深眸，望不見底，只有那愈發陰冷的邪戾令人心驚不已。看來這官官勾結，官商勾結，官商同人的現象是屢見不鮮了。
「但主子——」齊恆欲言又止，面露難色。
「說。」
「您那日要臣去唐府說那女子的動向。臣之後在打探過程中，曾听聞她已被抓到，過些時日將被劉氏納為妾侍。」
他不是傻子，不會不清楚那夜主子去了什麼地方。只是主子不說，他也不得多言忌口。可現下已經不得不說了，倘若主子寵幸過的女子被他人娶了去，這宮闈之規矩豈不亂套。更何況，他看主子似乎對那女子有些意思——
那夜過後，唐綺落可沒服藥！這可是主子從不允許發生的事情——
「他敢？」
嘴角森冷地揚起一絲詭異的弧度，墨傲川冷漠地遙望湖對面的山巒，涼亭內徐起絲絲涼風，吹落他耳側一縷青絲。祥雲繡紋的暗紫衫裳被吹起，飄逸翩翩。那冷酷俊容，眉宇間渲著孤傲而威嚴，卻又邪魅得令人一眼折服。
「是，臣這就去。」
齊恆頓而明白他的意思，立即飛身離去。
留下依舊望著一面安靜的湖池，偶爾有飄零燕低飛滑過湖面，敲起圈圈漣漪。
「唐、綺、落。」他一字一頓地念著，好似太陌生的名字，在強迫著讓自己記住一般。
咀嚼得意味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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