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兒!」秋楚輕輕地叫了一聲。
白衣男子轉過身來,臉上帶著一個一張黑色的面具,只留一雙黑亮像珍珠一樣的眼楮。
「……爹……」白色男子很顯然思索了一下,才開口叫道。
「唉!」秋楚怔了一會兒,隨即應答了,語氣里的激動讓玄風心里流過一絲酸楚。
「你最近好嗎?」秋楚打破兩人之間的僵硬,開口問道。
「我很好,張……樓主也很好。」玄風語氣里的冷漠讓秋楚心里一陣難過。
「孩子,你還在怪爹嗎?」秋楚痛苦地問道。
「唉!」玄風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爹,失去娘親,你比我更痛苦。」
「你——你——」兩行混濁的眼淚,瞬時留下來,秋楚一陣激動,跑上前,把兒子抱在懷里。
玄風渾身抖了一下,漸漸也反抱住秋楚︰「爹,你老了!」
「傻兒子,我都快五十歲了,能不老麼?」秋楚拉著玄風坐下來,擦掉臉上的眼淚。
三十年前,秋楚以《天下齊者賦》一舉奪魁,被先皇欽點為金科狀元。隨後,遵照先皇旨意,前往筠州泰定縣擔任縣太爺。
泰定縣已近金碧國邊界,正所謂山高皇帝遠,蛇鼠橫行,治安甚差,貪官污泥,官賊勾結,到處打劫沿途商旅。筠州太守姚金國更是喪盡天良,搶佔良家婦女,百姓苦不堪言,生活于水生火熱之中。
朝廷前後也曾派朝中大臣前來追查,有的官員收受賄賂,同流合污,回報查無所實。剛來的有幾位正直的官員,查了一點證據,卻都神奇失蹤。
後來的官員則是查無證據,無功而返。現在看來,看來是不敢查。正所胃強龍不壓地頭蛇,前面官員的失蹤,讓他們嚇破了膽,往往草草行事。
秋楚一身正義,滿腔熱血,所以在泰定縣上任後,鼓勵百姓,有何冤屈,盡可上表。沒想到,一天的時間,百姓呈上公堂的狀紙竟有一尺厚。
這讓年輕氣盛的他,心中甚是憤怒,大罵筠州官員狗畜不如。他挑燈夜讀,把泰定縣百姓的狀紙,仔細都讀了一遍。狀紙有一千多張,其中有一半的被告人是縣城惡霸董寶,大家都稱他為三爺。秋楚問了師爺這三爺為何許人也,為什麼大家都這麼怕他?
師爺一听是三爺,頓時嚇得臉都白了,只是告訴他三爺是姚太守的小舅子,得罪不得。秋楚冷笑,他堂堂一個縣太爺還要尊稱他一個十惡不赦的惡霸為一聲爺,簡直是笑話!
董寶在泰定縣,有姚太守為靠山,到處搜刮百姓微薄的血汗錢,他們在此地根本就是為王。
經過兩個月的調查和訪問,他對董寶實施抓捕,升堂問罪,當時所有的泰定縣百姓都在公堂上。即為證人,又為旁觀者。
那場面讓秋楚至今都震撼。泰定縣所有的百姓,不管大人小孩,還是老人,還有十個待產的孕婦,全來了,一千三百多人,全來了,公堂已經被擠得一個縫隙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