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霧的清晨,太陽都沒睡醒。
唯辰打著哈欠走出房間,看見思訣月坐在桌前發呆,目光斜斜的定在桌上的茶杯上,不知在出什麼神。唯辰著實嚇了一跳,萌萌的走上前在她眼前打了個響指。
「喂,這麼一大早你在發什麼呆啊!」唯辰笑呵呵的看著思訣月。
思訣月被嚇一跳,有些薄怒,顧不上發泄了,急急的拉唯辰坐下,「你們終于起來了!」又沖進屋拉出凌紫星來到桌前。
沐真望此時也走出來,面無表情。
「大家都听紫星姐姐說。我們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呢。」思訣月激動得臉紅撲撲的,氣息有些重,眼里掃著唯辰和沐真望,尤其是沐真望。
凌紫星笑看思訣月,無奈的搖搖頭,她知道思訣月能忍耐到現在已經很不錯了。
她娓娓道出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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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露有些重,整個屋子彌散著一股清晨的水汽,還散發著屋外飄來的淡淡青草味。
思訣月和凌紫星在收拾著行裝。
思訣月眼楮閃閃的盯著凌紫星︰「紫星姐姐,你真的要跟我們一道去?」
凌紫星語氣如鐵︰「當然。」
「可是——」
「別可是了。你問再多遍,我的答案都不會變。是的,我要和你們一起去。別再說什麼拖累我的話,我們早就是朋友了不是嗎?我知道你最大的心願就是幫助望達成心願,對不對?你是不會離開他的,對吧?唯辰更不用說了。你們難道希望和我分開?」凌紫星開玩笑的笑著說。
思訣月知道,和星兒姐姐相處這麼幾天,紫星已經看透了她。她們好得如膠似漆了,像親生姐妹一樣,她又如何舍得和凌紫星分開呢?只是這件事本來不關凌紫星的事,她平安快樂的過得很好,現在被卷進天騏國的復國大任中,萬一以後有什麼三長兩短,她會多原諒不了自己啊。
思訣月還是試圖阻止︰「星兒姐姐,其實我們真的沒問題的,你說的那個伯父的住址說得很清楚,我們自己可以找到的。找到他問清楚‘通靈’的事情,我們就回來找你啊。」
凌紫星宛然一笑︰「走吧。」說著,拿起背包走出門。這一去,她去定了。其實她心中清楚,住在這個島上也不會是一輩子的事情,她心中有隱情沒有像思訣月透露,那就是,她也有待完成的任務。
沐真望和唯辰站在門口,兩個身材修長俊美的翩翩美男在薄霧的籠罩中靜立,一個高貴優雅,一個陽光健康,像一幅不真實的畫卷。
他們兩個沒有任何包裹,一身輕松。唯辰背上一把漂亮的大刀,珠光寶氣,威風凜凜。可惜沐真望的騎士神劍被奈達施法封印住了法力,藏在奈達大殿密室之後,他現在沒法召喚到那把劍,就拿了一把普通的劍防身。
四人踏上行程,像太陽升起的方向而去。凝露蒸發了,薄霧消散,太陽從東方的雲朵後探出腦袋,笑呵呵的看著郎才女貌的四人團隊。
唯辰興沖沖的走在最前,沐真望次之。思訣月和凌紫星在後面手挽著手,一邊走一邊笑著說話。
「喂,望,你說這世上真的有通靈的事兒?能讓你再見到你父王?」唯辰回身看著沐真望,倒退著向後繼續走著,一臉興奮,眼里閃著期待的光束,仿佛不是要去完成重大使命,而是要去探寶一樣。
沐真望溫柔的話如一陣風飄過︰「去了你就知道了,不去永遠不會知道。」也許他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但是此刻相信是他唯一的希望。他目光深邃的看著遠方的朝陽,眼楮如藍寶石一樣美麗。
思訣月在後面笑著回應著唯辰的話︰「你放心你好了,星兒姐姐說有就一定有,你啊,孤陋寡聞,別里嗦了,呵呵。」
唯辰沖思訣月瞪了瞪眼,思訣月回應他一個俏皮的鬼臉。
凌紫星拍著思訣月的手,盈盈笑著︰「好了,別和你表哥斗嘴。對于通靈一事,其實我也不是很了解,但是听聞確有此事。小時候我听父親提起過,法術書籍上也有過記載,可是沒有詳盡說明。我要帶你們去找的那位伯父他比較清楚。听父親說,他曾經游歷世界的途中親身經歷過此事,我們問他便知。」
唯辰雙手交疊在腦後,笑著︰「太好了,那我可要好好見識見識呢。」他說完又想起什麼似的,眼光轉向思訣月,故意對她擺出嚴肅的臉色說道︰「對了,我們今後在路上要小心,萬一遇到危險你要趕緊躲到我身後,听見沒?我負責保護你。紫星姑娘就交給望負責吧。」
思訣月一听心頭一沉,面色頓時紅漲起來,氣鼓鼓的說︰「誰要你保護啦。我自己保護自己。」說著側面看著地上,目光掃過沐真望的背影時,她心里一陣酸酸的。
凌紫星笑著為思訣月解圍︰「恩我會保護小月妹妹的。」
唯辰目光閃出一絲霸氣,決然的言道︰「你也是女孩啊,女孩子就應該男人保護的。我答應父親,一定會照顧好小月,保護好她,我不會食言。」
小月知道表哥的好意,想起舅舅,又不好透露自己的心事,萬般復雜糾結,急紅了她的眼眶。她生怕被看到,狠狠地逼回了自己的眼淚,沉默著不語。
沐真望此時輕輕的說話了,他看了眼唯辰,側目了眼低頭的思訣月和凌紫星,說道︰「我想過,我們一定都要平安,不能有一個人出危險。如果遇到危險就分成兩組,分散對方注意力。辰,你保護好小月,紫星姑娘就交給我吧。」
思訣月愕然。
唯辰滿意的說了聲好,轉過身蹦蹦跳跳的走著。
凌紫星尷尬的笑了笑,對沐真望點點頭。
沐真望又看著思訣月,他還沒有得到她的回應。
思訣月對望著他的眼,他眼里是她捉模不透的深度。他有時那麼溫暖,就像她陪伴他進城的那晚,他握住她的手給她溫度。他們似乎很親近,擁有彼此九年前的秘密,可是他又顯得那麼陌生,陌生到思訣月害怕受傷不敢接近。他此刻就很陌生,她還是受傷了。也許,那個皓月之下的相靠對他而言並不算什麼吧,就如那晚他溫暖的握住她的手,又忽地放開。
她眼里充滿怪罪,怯怯的又不敢拒絕他的命令。
她突然收回目光,微點了一下頭,看著地上。
沐真望回頭繼續安靜的走,好像一點也沒有發現她怪罪的目光。
太陽升起,刺出萬條金光,鋪撒在一望無垠的大海上。
他們上了船,小船悠悠,在金光下漸漸消失在遠方的碧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