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給你上藥……還是四年前。」
「我幫你執行任務回來。」寒刃的眼角蘊著絲笑,隨即消散,年少不知愁的美好時光已望塵莫及。
「你中了五刀,滿身是血,我還以為你要死了。」想到當時哭著喊著跑去找靈伊的窘態,殘月不由搖頭失笑。
「你第一次良心發現,親自給寒刃上藥。」靈伊一邊搗藥一邊說。
「後來……」殘月的聲音猛然消弭。後來……被雲離落看到,當場震怒,說︰身為影衛,若連自行敷藥的本事都沒有,不如咬破舌下毒囊死了算了。
尖酸刻薄的話,讓他們頓時無地自容,卑微低頭謹記教誨。寒刃自那之後再沒上過藥,受了傷就硬熬著傷口自行愈合,最後留下滿身傷疤。
凝雪曾說︰「主人的憤怒有些曖.昧不明,昨日還吩咐她給風吟上藥。」
殘月年少不懂何為曖.昧,凝雪有些惱,說︰「男女授受不親懂嗎?這話只是對你而言,我們都不是女子,只是殺手!」
「有人來了。」突然,靈伊警惕地瞪向院門。
話音方落,林嫣若帶著一幫人,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進門。看到座榻上殘月與一赤露上身的男子盤腿而坐,她譏誚地冷笑一聲。
「光天化日,門窗未掩,當著人前活色生香,與街頭巷間的貓兒狗兒有何差別!」
隨行來的眾人,漫開一片鄙夷的低笑。
靈伊搗藥的手微一用力,瓷盅瞬間粉碎,墨綠色的藥汁流了滿桌。
寒刃忽地穿好衣衫,睨向林嫣若,他那空洞得好似沒有靈魂的冰冷深眸,淡漠的一瞥間,居然嚇得林嫣若姣好的容顏掠過一絲懼色,只是短暫的一瞬而已。她逼近殘月,嬌美的聲音好像淬了毒。
「貞刑……痛不痛?想必撕開了吧?要不本宮再給你補幾針。」
眾人掩嘴哄笑,不時口吻鄙薄地私語起來。
殘月的呼吸開始顫抖,抓緊拳頭,蒼白的臉頰暈開一片羞惱的紅。在寒刃面前,當著一個男人的面……即便從小一起長大,她亦無顏自若。
「大膽!見了貴妃娘娘還不下跪!」今日春水沒來,卻是一個年紀偏小的宮女大喝一嗓子。
靈伊坐在繡墩上,未動。寒刃下了榻,直板板地站在榻前,不著痕跡地將殘月護在身後。殘月半低著頭,長發垂落,側臉的傷痕半遮半掩,妖嬈的美艷中透著幾許哀婉。
影衛——只跪主人。即便當前之人身份再尊貴無比,也從不下跪。影衛的跪,意味效忠。
林嫣若徹底惱了,胡亂地指向寒刃、靈伊和殘月,「來人!給本宮把她們統統抓起來!」
壯健的內監們一擁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