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殘月一大早起來就覺得頭重腳輕,洗過髒衣服後小月復隱隱作痛,打水時眼前一黑昏了過去。再醒來時正躺在宮奴們住的長炕上,而屋里站著一個人,由于對著門外的陽光而立,長長的影子映在殘月身上,一時難以看清那人的樣貌,不過從服飾料子來看,應是奴巷的掌事姑姑。
「嬌力嬌氣,干點活還能暈倒!」原來是蓮波!怪不得听說蓮波被貶來奴巷卻一直沒見到人,原來做了掌事。是金子到哪里都會發光,才半個月的時間……應是雲離落對蓮波有所照顧吧。
殘月勉強坐起來。頭好痛,小月復也很不舒服,又酸又漲還有陣陣墜痛,好似要來月信。突然,她嚇了一身冷汗,她的月信已遲十余日未至了。
她一手敷在小月復上,驚慌地看向蓮波,「太醫怎麼說?」
「你有沒有弄錯!這是奴巷不是梨園更不是你的韶華宮!」
殘月低下頭。是啊,宮奴的生老病死一向听由天命,生了病就要自行熬著,熬不過就丟去亂墳冢,哪里會有太醫來診治。可是……咬住嘴唇,撫在小月復上的手緊緊抓成拳。或許只是多慮了。
蓮波似乎對殘月稍有照顧,分派她去擦洗宮門,這與洗衣相比輕松很多。
梅兒也自薦參加,倒是有些不像她一向懶惰的性子。也不知她哪里弄來的胭脂,擦得小臉粉嘟嘟的紅,趁著她白皙的皮膚自帶幾分嫵媚。
「林大哥,今天又是你值班啊。」梅兒趁人不注意湊到守門的侍衛跟前,縴腰柳擺,姿態撩人。
「是啊,梅……梅兒姑娘。」林勇方有些害羞,看向梅兒才發現她的目光只看著自己身側的侍衛,他頓覺尷尬。
「哎呀,我的帕子。」梅兒故意讓帕子隨風飄走,林勇方見帕子飄遠趕緊去追,而另一侍衛置若罔聞,目光只盯著不遠處的殘月。梅兒氣得磨牙,強忍怨火,搔首弄姿地說︰「新來的宮奴,長的極丑,整日帶著面紗。」
殘月從到了宮門就覺得有人看著自己,終忍不住尋看過去,當看到那目光的主人,著實吃了一驚,手里的抹布也掉在地上。
居……居然是……
「看什麼看!還不抓緊干活!」梅兒一手叉腰,擋在中間阻住殘月的視線。
他不是被削去王位貶去邊關了麼?難道那侍衛只是與他相像?
殘月不安起來,擦洗好宮門匆匆離去,卻感覺背後刮過一陣冷風,有人已站在身後。殘月不敢回頭,腳也不听使喚再邁不動一步,只能硬生生地站著。
「果然是你。」那侍衛低笑一聲,「貴妃娘娘別怕,我只是還您抹布。」他的聲音很低卻又悠長,讓人听了被感森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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