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月匆匆回到奴巷,正巧遇見蓮波,她在給宮奴們分派差事。蓮波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向殘月身後張望一眼,問︰「怎麼一副慌張無措的樣子?有鬼追你不成?」
殘月平息下急促的呼吸,低沉的聲音強壓下怒意,「你是故意的。」
蓮波悶笑一聲,湊到殘月耳邊,聲音很輕,「皇上大赦天下放走很多宮里的老人,前些日子發生瘟疫又死了很多人。如今宮里可都是一些新面孔,即便如此……」蓮波拖著長音,突然聲音一凌,「在這宮里依然有很多人等著看你生不如死的笑話!給我老實些,別露了破綻最後害了你自己不打緊,牽連了皇上就是你死一千次一萬次也不夠恕罪!」
殘月抓了下拳,盈盈一笑,迎上蓮波隱現妒色的眼楮,「姑姑與怨婦如出一轍的口氣,竟讓殘月以為大赦天下和瘟疫都是皇上特意為殘月而為,而姑姑卻在吃醋。」
「你……」蓮波氣得說不出話來,殘月轉身回屋。
夜里,宮奴們所住的房里傳出一聲尖叫,隨後屋里亮了燈,困意正濃的宮奴們好一陣埋怨作夢驚醒的殘月。殘月點頭致歉,夢中的驚恐平息後卻再無睡意,穿好衣服坐在院內發呆。
夜靜如水,銀輝似瀉。
屋里不時傳出痛苦的呻-吟,有人掏心掏肺地咳嗽起來,在一片抱怨聲中逐漸消音。殘月遁聲看向門窗漆黑的屋子……在奴巷,夜里除了疲憊的打鼾聲,听到最多的就是病者越來越痛苦的呻-吟。這里沒有藥,沒有大夫,沒有人性,也沒有憐憫,她們甚至巴不得多死些人,睡覺的長炕就可以寬松些。
「怎麼還沒睡?」寒刃的聲音很輕,卻嚇了殘月一跳。
殘月沒有回頭,沉默許久才說,「能幫我個忙麼?」
听說這些日子,皇上都留宿在皇後的棲鳳宮,而且他對皇後也是百般愛護萬般寵溺……那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子?居然有幸成為全天下最好的男人為妻?她羨慕那女子,也為那女子感到可悲。
奴巷後院。
四下無人一片漆黑。殘月有些怕,緊緊抱住雙肩。夢里的影像不經意又在腦海浮現……肖冀一劍剝開她的肚子,取出一個血淋淋的嬰兒一刀刀凌遲。孩子痛苦而尖銳的哭聲如針般刺痛她的心,夢中驚醒她已淚流滿面……
寒刃再出現時手里拎著一個用黑布蒙住眼的太醫,他將殘月的手腕塞在太醫手中,「把脈。」
太醫本就嚇得瑟瑟發抖,寒刃一聲令下,他先是一顫,不敢懈怠細細把起脈來。模了稍許,太醫嚇得身子一軟就癱在地上。
「是何癥?」寒刃一把抓緊太醫的衣領。
太醫戰戰兢兢,「這……這這是喜脈啊。」
PS︰小月月懷孕了哦,親們多多散花散荷包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