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庶女到後妃︰妃子不善 第1章 吃醋

作者 ︰ 絕版紫色

月兌口道︰「皇上,臣妾和顧公子清清白白!」

「既然清白又為何要遮掩!」他問得咄咄逼人。又道,「瞞著他也就罷了,偏生那盒藥膏你還要遮掩!」

「我……」

的確,我是以為它是顧卿恆給的才要瞞著,如今若是再說我千綠給的,那也只會讓他以為我真的是顧荻雲的人,千緋和千綠在明,我不過在暗。

不管我說與不說,都只會將「顧府」的印章在我的身上越烙越深。

厲害的千綠啊,不過一盒藥膏,便將我推進了一早就預計好的漩渦里。

他憤怒地看著我,許久許久,吐出一句︰「如果你一開始就喜歡顧卿恆,就不該進宮來!你進來了,就只能做朕的女人,再有其他的男人,你若敢動半分心思,朕,決不輕饒!」

終于,怔住了。

因為他的話,他說,若干對別的男人動半分心思,他決不輕饒我。

呵。

看著他氣極的樣子,我忽然想笑。

我可以看做,他是吃醋麼?他為了我,在吃醋。

他哪里知道,除了他,我從未對別的男子,動過半分心思啊。

我與卿恆,不過是青梅竹馬的情誼,我雖小心翼翼地珍惜著,卻終不是情愛俯身,大膽地抱住他的身子。他低哼了聲,倒是沒有伸手推我,我笑道︰「皇上乃堂堂天子,也和一個侍衛計較?」

他咬著牙,我听見他沉沉的呼吸聲,他忽然不再拘泥于顧卿恆的事情,卻又突然道︰「朕病了,所有的嬪妃都來,獨你不來!」

「你好大的架子,要朕親自跑來……」

愈發用力地抱住他,我竊笑著︰「臣妾知錯了。」

我是真的高興了,只因,他信我了。

他相信我。

沒有過多的解釋,不過是簡單的幾句話,他選擇了信我。

他長長地嘆一口氣,釋然地開口︰「朕好痛。」

我放開他,低聲問︰「哪里痛?」

「胸口痛,頭也痛。」他閉著眼楮說著。

我嘆一聲,伸手踫踫他的額頭,還是很燙,也不知他在天胤宮吃了藥不曾?隔了會兒,听他不再說話,我靠過去,小聲道︰「皇上,讓外頭的人都下去休息了可好?」

他一來,惹得我景泰宮的人個個都起了身,也不知他們都在外頭跪了多久了他不說話,我起了身,行至門口。推開門,李公公見我出去,忙道︰「娘娘.皇上如何?」

「皇上正休息呢。」我朝他身後的芳涵道,「姑姑,去準備一盅冰糖枇杷。

聞言,李公公輕叫著︰「止咳的湯水一早就準備著,還叫人一遍一遍地熱著呢!奴才這就叫人送過來!」他說著,欲要爬起來,忽然又頓住,隔著門,朝里頭看了一眼,小聲道,「娘娘,皇上叫起了麼?」

我啞然失笑,朝眾人道︰「沒事了,都回去休息吧。」

听聞我如此說,眾人仿佛都松了一大口氣。李公公忙爬起身,急急地下去了。晚涼行至我身邊,低聲道︰「娘娘,可要奴婢留下來伺候?」

「不必了,都下去吧。」語畢,才又回了身。

關上房門,見床上之人閉了眼楮,听我進進出出,也是一句話都不說。不過隔了一會兒,便听李公公在外頭敲門道︰「娘娘,冰糖枇杷送來了。」

打開房門,李公公便要進來,我攔住他,只道︰「給本宮就行了,你也下去吧。」

他怔了下,有些泱泱的應了聲,退了下去。

端了東西,行至床邊,我幾乎要以為他睡著了。試探性地喚了他一聲︰「皇上……」

「嗯?」他低低應了聲。

我這才坐了,開口道︰「讓人送了一盅冰糖枇杷來,您喝點。」

他睜開眼楮,我將糖水送至他唇邊,他才張口喝著。碗里的冰糖枇杷水喝了一半了,突然听他開口道︰「以前,你也給你那先生喝這個麼?」

有些詫異,好端端的,他竟然提起蘇暮寒來。

看著他,搖頭。

我從未替蘇暮寒熬過一碗冰糖枇杷。

他微哼一聲道︰「騙人。」

我笑道︰「先生那病又不是染了風寒,喝這個有什麼用?」

他似突然想起什麼,開口問︰「上回你求朕遣了太醫出宮給你那先生診治,可有瞧出什麼來不曾?」

我怔了下,有些失望地搖頭︰「可不巧,先生他居然已經走了。」

「哦?」他瞧著我,劍眉微佻,倒是不再說話。

喂他都喝了,才要起身,卻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我有些驚詫地回身,他卻並不看我,只道︰「你那先生走了,朕看你很是惋惜啊。」

我怔住了,不明白他為何突然要如此說。

「只可惜了,朕本該,見見你那敬如神祗的先生,究竟是何方神聖。」許是方才咳嗽的厲害,他的聲音此刻,嘶啞的厲害。

不知怎的,我愈發地想起了蘇暮寒。

他總是嘶啞著聲音喚我「梓兒」。

床上之人忽然松開我的手,我猛地回神,轉身將空碗擱在桌上,才又回身坐在床邊。他已經闔了雙目,我低聲問︰「皇上,可有感覺好些?」

他微哼了一聲,卻不答,只啟唇道︰「朕這個樣子,讓你想起了你那先生。

他的話,並不是問句,他心里的篤定了這個事實。我忽然覺得好笑,今日的他到底怎麼了,一遍一遍地,提及蘇暮寒?

我不說話,他突然睜開眼楮,坐起來。

「嗯……」伸手扶額。

我想起他說頭暈的事情來,忙伸手扶住他,勸道︰「皇上還是早些休息吧。

他只低頭了片刻,抬眸看向我,他的目光很是奇怪,我不知道他為何要如此看著我,半晌,才听他低聲道︰「朕總以為……不該是這樣的。」

我皺起了黛眉看他,不該是這樣?什麼不該這樣呢?

未待我開口,他的大手忽然伸過來,緩緩地拂過我的臉頰。他的掌心還是很燙,許是真的熱了,他的掌心滲出了細細地汗水。我猛地嚇了一大跳,忙側臉,明顯瞧見他的眸中閃過一絲不悅,我忙道︰「皇上,還是臣妾扶您躺下吧。」

我是怕他掌心的汗水擦去了我臉上的藥水,他才相信了我與顧家沒有關系,此番若是再讓他瞧見我的容顏又是另一種樣子,他若是再不動怒,就不是夏侯子衿了。

他不說話,傾身又欲咳嗽,卻是捂住嘴,想忍住。

不知為何,他這個樣子,讓我想起他方才說的話。他說,是否他的樣子,讓我想起了蘇暮寒?

呵,所以,才要忍著麼?

他怕,我在他的身上,只瞧見蘇暮寒的影子麼?

伸手幫他撫著後背,輕言道︰「皇上,有兩件事,是怎麼也忍不住的。」

他痛苦地朝我看一眼,我笑道︰「第一,咳嗽。」

「噗,咳咳……」他再也忍不住,不住地咳嗽起來。

我竊笑著看著他,半晌,他才喘著氣道︰「朕發現你是越來越大膽了。」

「臣妾不敢。」我垂眉瞧著他,听他又道︰「第二是為何?」

「第二啊,第二臣妾忘了。」

他橫我一眼,倒是沒有追究。我扶他躺下,他拉我上床。我只胡亂地蹬掉了鞋子便爬上去,在他的身邊躺下,他卻不睡,又道︰「朕愈發地好奇你那位先生了。」

「好奇什麼?」仰著臉看他。

他低聲道︰「能教出你這樣一個學生,所以朕好奇。」

我忙道︰「那,若是有機會,皇上會讓臣妾見見他麼?」

他低頭瞧著我,不悅地擰起眉頭︰「你難道不知後妃不得私自出宮麼?」

往他身上靠了靠,我笑︰「所以,才要問您啊。」

他微哼著,卻並不答話。

過了許久,我甚至以為他睡著了,他卻又開了口︰「據朕所知,你娘原是一個名妓,卻嫁了你爹做妾。」

他對我的事,還真是查得徹底。

閉了眼楮,問他︰「皇上嫌棄臣妾的出身麼?」

他卻是反問︰「你說呢?」

我淺笑著不語,他若是真的嫌棄,便不會提及我的身世。說到底,他與我一樣,不是正房所出。我曾經不止一次地想過,若是當年的太後自己有子,還會否能接受這個府上姬妾生的兒子呢?

不過說到底,他比我幸運的多。

縱然沒有親生母親的疼愛,太後對他的關心,必然也不會少的。除了當年拂希那一樁事,相信太後定也沒有做過其他讓他傷心的事情吧?

听我不說話,他倒是沒有計較,又道︰「既然桑府只有兩個名額,你又是如何進宮來的?」

他應該是不可能忘記,我曾經做過泫然閣的宮婢,我曾經,是我所謂的姐姐的婢女。

沒有任何要掩飾的,我只道︰「有人不想入宮,有人想,不過如此簡單。」

他輕笑︰「深宮真的如此可怕麼?」

是啊,可怕,多少人唯恐避之不及?

可是,我卻搖頭︰「其實,它一點都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人心。世人只能瞧見身為主子的風光,卻不知這風光背後,步步驚心的算計。」

「可朕看,你們一個個,都算計得得心應手啊。」

我微微一怔,他果然,都是知道的。

隨即,不自覺地笑,真正得心應手的,不就是他夏侯子衿麼?

「笑何?」他問。

我轉過身,抱住他的身子,低聲開口︰「臣妾覺得,皇上似乎喜歡看這一場角逐,因為不管怎樣,您都是最大的贏家。」

他淺笑一聲,伸手擁住我,開口道︰「聰明的女子,總讓朕,愛不釋手。」

後宮女子,聰明的,又豈止我一個。

所以,我不過是他三千粉黛中,喜歡的一個。

他總在讓我以為幾乎要觸及他的真心之時,驟然退開,又與我保持著合適的距離。

他的寵愛,讓我渴望而心悸。

我輕嘆一聲,鼓起勇氣問他︰「白日里那麼冷,皇上何苦在婪湖上坐了兩個時辰?」

他的身子微微一顫,隨即開口︰「朕只是想看看,這一次,母後會不會同樣的狠心。」

我怔住,睜開眼楮抬眸瞧他,他卻是自嘲一笑,開口道︰「今日唯獨未曾來的兩人,一個是你,另一個,便是她。」

我才是震驚了,太後竟然未曾過天胤宮去探他麼?可,我明明,在天胤宮的外頭,踫見了太後的。忙道︰「許是太後與臣妾一樣,過了天胤宮,知道里頭有人陪著您,沒有打擾,又回了。」怕他不信,又補上一句,「臣妾回的時候,在外頭踫見了太後的。」

他嗤笑一聲︰「除了母後,你還踫見了裕太妃。」

心下一驚,他居然,都知道?

抱著我的手微微一緊,听他的語氣帶著異樣︰「朕還差點不知道朕的天胤宮外居然會那般熱鬧呢。只是朕寢宮里頭,誰人都不曾進來!」

裕太妃沒有進去我是知道的,太後當場便命人將她送回了永壽宮的。我只是奇怪,太後居然不曾進去。

緩緩地,覆蓋上他的手,低聲問︰「皇上要試探太後什麼?」究竟是什麼,能讓他這麼不顧自己的身子,在冰冷的婪湖上待了那麼久,能真的待到病了。

而太後居然真的,不去探他。

他沉默了許久,才開口︰「很快,你便會知道。」

他如此說,便是意味著在那之前,他不會提前告訴我。

緘默了片刻,我開口道︰「太後要臣妾明日搬去熙寧宮替她抄佛經。」

他只淺淺的應了聲,並未說話。

不知又過了多久,听他又咳嗽起來。我伸手撫上他的胸口,小聲道︰「皇上……」

他咳了好久,閉著的眼楮卻並未睜開,我只以為他是累了,便也不再說話。

良久良久,才感覺他微微動了動身子,喃喃地開口︰「五年了……」

我只覺得一驚,他忽然說五年了,什麼五年了?

再看他的時候,他依舊未睜眼,我不知道他是睡著,還是醒著。他的呼吸慢慢地,變得淡淡的。只是噴灑在我頸項的時候,依舊很燙。

抬手,幫他蓋好肩頭的被褥,一言不發地看著。

不知為何,今日他的話,讓我忽然覺得,他和太後這次反常的關系,和千綠,並沒有關系。

千綠,她還不足以讓他為她和太後對抗。

想起這個的時候,微微有些放心。

可是,又想起他方才說的五年,又會覺得,哪里都不舒服。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何時才睡著的。

又不知何時,發現身邊之人起了身。猛地睜開眼楮,見他已經起身,李公公正半跪在床前幫他穿靴子。我吃了一驚,才知將近卯時了,他便是要去早朝的。忙爬起來,伸手拉住他的手,燒還未曾完全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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