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庶女到後妃︰妃子不善 第33章 刺殺

作者 ︰ 絕版紫色

指尖伸過去,那張面具卻仿佛離得我好遠。

我的心里,好似有一剎那的遲疑,那就像是當年在蘇暮寒房里的紗帳一般,掛在我的眼前,沒有阻攔,我卻依然不會抬手去揭開。

那仿佛是一種在心里的禁忌。

可,對著面前的男子,為何會有這樣奇怪的感覺。

他的眸子平靜如水,他卻並不抬手阻止我。

只是,冥冥之中,有一種力量,在阻止著我自己。

我有些懊惱,咬著牙猛地將手伸過去,卻在將要觸及的時候,一個身影閃動,那沉沉的劍鞘直直地橫在我的面前,那人的聲音傳來︰「檀妃娘娘請住手,王爺的面具,摘不得。」

我吃了一驚,見邊上站著一個勁裝打扮之人。竟然,是個女子!

韓王淺笑一聲轉身道︰「時候不早了,娘娘還是請回吧。」

有些尷尬地將手收回,怪不得他不阻止我,那是因為他知道,我是摘不了他的面具的。微微吸了口氣,很奇怪,為何我會覺得釋然?轉身,笑言︰「王爺讓本宮覺得,像一個人。」

「像誰?」他問得漫不經心。

我搖頭笑著,卻並不答話。只看了兩個宮婢一眼,抬步離開。

只是感覺像啊,面前的韓王,哪里像是久病之人呢?輕闔了雙目,若是他的聲音能再嘶啞一些,若是他的話能再淡漠一些,若是他還會咳嗽,那麼,便是太像太像了……

像我的先生,像蘇暮寒。

然而,我見到的韓王,又怠麼可能會是蘇暮寒?

如果真的是他,他怎麼會不認我?

三人回了御宿苑,卻發現夏侯子衿還不在。找了晴禾問了,才知是姚振元來了,正與夏侯子衿商議事情。姚振元是守衛皇城的將軍,這一次上林苑狩獵,他定要先來此地駐守的。

晴禾退出去的時候,我突然叫住她,開口問︰「晴禾,你可知韓王為何戴著面具?」她長年不住宮中,對這樣的事情,也許會知道一些。

晴禾怔了下,才回身道︰「娘娘,奴婢也只是听說,說韓王男生女相,雖驍勇善戰,卻因長相柔美,不足以威懾敵人,故此他每每上戰場,都要戴上面具。只是久而久之,就成了習慣。」

是麼?

只是晴禾也說是听說,那麼還是有不確定是成分在里面的。難怪夏侯子衿見著的時候,並不多見驚訝。

遣退了屋子里的人,等了好久都不見夏候子矜回來,我倒是覺得固了,便自己上床去睡了。

翌日醒來,見身邊還是空空如也,不丸吃了一驚,忙起身喊了人來。

晴禾侯在門口,听我叫,忙進來,問我道︰「娘娘有何事?」

「皇上呢?他昨日未回來麼?」他不回來,能去哪里?想起拂搖,我嚇了一大跳,他不會是……

晴禾開口道︰「皇上回了,只是來時很晚了,今早還趕回去早朝,見娘娘還睡著,便沒有叫醒娘娘。囑咐了奴婢,待娘娘起來,再和您說一聲。」

今日還去早朝?那得多早就起身啊。晴禾還說他昨日回來很晚了,我真不知那姚振元究竟和他有什麼話好說,能商議到了那麼晚。

我隨口問︰「姚副將還在上林苑麼?」

晴禾點頭道︰「是,明日便是三月初九了,姚副將要留下來安排侍衛的布局。這一次在上林苑的人多,且都是身份尊貴之人,皇上吩咐了,絕不能掉以輕心的。」

那是自然,若是那些貴客出了什麼岔子,那便是天朝顏面無存了。

我也起了身,出去的時候,居然瞧見晉王,我有些吃驚,他倒是上前朝我道︰「原來娘娘還在?」

我應了聲道︰「本宮正要回宮.王爺怎的在此?」

他輕笑道︰「今晚皇上要宴請朝中大臣.要明日才會過這邊來。所以皇上讓本王來這邊作J告。」夏侯子衿自然是想的周到的,畢竟這里還有兒位貴客的。

我點了頭,朝前走了兒步,忽然開口︰「本宮忘記了,皇上說要吃芝麻團子的,晚涼你留下吧。等明日皇上一早來的時候,就給皇上準備看。」

「是。」晚涼點頭,便站住了腳步。

朝晨欲開口,卻見我朝她橫了一眼,忙噤了聲,與我二人朝外頭走去。

朝晨自然是覺得奇怪的,為何當初做芝麻團的人是她,我卻要晚涼留下來。呵,自然是為了晉王。

回了宮,先去了熙寧宮,和太後說了拂搖的事情。太後的臉上微微露出驚訝之色,卻也沒有再說什麼。

這一晚,夏侯子衿忙著宴請文武百官,而宮里有資格去上林苑的只有正五品以上的嬪妃,所以這一晚,都想著第二日該如何打扮著自己。

而我,遣了祥瑞去幫我準備了一包迷藥,他雖然有些吃驚,卻也不敢開口問我為何。

終于,到了三月初九。

皇帝生辰,天氣是愈發的好了,狩獵啊,最是合適了。

這一回,我不能再與夏侯子衿同上御駕了,就是過了上林苑,也不能再住御宿苑了。御駕後面,是太後的鳳攆。而後,是姚淑妃,再者,才是我。

我以為千緋該是不會去的,卻不想,她倒還是去了。

眾人到了上林苑,下了轎攆,換了簡單的馬車,再往狩獵場去。我才驚訝地發現,皇上夏侯子衿已經在御駕上換了裝束了,此刻的他,一身玄色盔甲,顯得愈發威風凜凜。

透過馬車的車簾,遠處的獵場可以隱約看見用鐵網網了起來。才想起夏侯子衿說上林苑里多的是凶禽猛獸,那我進去之時,確實要小心了。

獵場外頭,是一大片的空地,沿著空地周圍搭起了一圈席子。各國貴客,還有朝中的大臣們都已經入座。

夏侯子衿與太後坐在了正中的位置,而嬪妃們的席子,則都設在他的身後。

我坐了下來,本能地朝北齊的席位上瞧去,終于,瞧見了拂搖的身影。今日天氣雖好,風卻很大,她身上披了斗篷,隔了太遠,我根本瞧不清楚她的樣子。

她只安靜地坐看,偶爾見韓王俯身與她耳語幾句。

目光,再緩緩地掃視一遍。在看向南詔席位的時候,微微一震。那南詔皇後的衣服,那熟悉的顏色……

猛地想起昨日在林子里遇見君彥的時候,那倉皇離去的身影……

原來,竟是她!

轉頭望向君彥,他的神色淡淡的,只舉杯淺飲著,仿佛昨日的事情本就沒有發生一般。繼而,又想笑,是啊,哪里發生了呢?他和南詔皇後的事情,誰也沒有瞧見。就如同誰也沒有瞧見我見了舒景程一樣。

微微吸了口氣,縱然他真的和那南詔皇後有私情,又哪里是我該去管的呢?收回了目光,才想起,晚涼可是一直留在上林苑的呢。正想著,便听邊上的朝晨小聲道︰「娘娘,晚涼。」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見晚涼正侍立于晉王的身邊。太後顯然也是注意到了回頭朝我看了一眼,倒是我,有些訝異,晚涼既能在那里,定是晉王的意思。

不免,又看了拂搖一眼,晚涼啊,日後事事,都要看你自己了。

又過了會兒,才見一個侍衛從獵場里頭起著馬跑出來,跳下馬背,朝夏侯子衿跪下道︰「皇上,里頭都準備好了。」

只見夏侯子衿起了身,笑道︰「今日狩獵不以林中百獸為目標,朕已經命人在林中放入大量兔子,入林之人需要射得兔子方算彩頭。」

他的話音才落,我明顯瞧見席下百官們個個露出尷尬的神色,我瞧見顧大人的臉色尤其難看,想起他那奏折上,還拼命地要夏侯子衿不要責怪顧卿恆諫言一事,我都忍不住差點笑出來。

晉王的嘴角染起淡淡的笑,而顯王,依舊平靜的樣子,絲毫瞧不出其他。

夏侯子衿又道︰「射得兔子最多者,朕會重重有賞。今日,誰都可以入林,屆時在八林處會有為各位準備好箭矢,每人箭筒里的箭矢上都做了記號,好方便行賞。時間以太陽下山為限。」

語畢,便听得底下之人都竊竊私語著,那些王公貴族個個躍躍欲試,誰都知道,今日的夏侯子衿是不吝賞賜的。

那侍衛退了下去,另有一人牽了一匹馬上前來。只見夏侯子衿上前,縱身躍上馬背。我忍不住身子微動了下,卻見他回頭朝我看了一眼,我小聲道︰「臣妾需換了衣服再去。」

他的嘴角一笑,也不再看我,只接過侍衛遞上前的箭筒和弓箭,大喝一聲,馬兒朝獵場狂奔而去。

保護他的羽林軍忙跟隨前進,我還瞧見顧卿恆也一道進去了。

瞧見皇帝進林子了,底下的人都匆匆起身,擇了馬匹便往獵場沖進去。

我果然,還瞧見了一些換了勁裝的小姐們,她們在馬背上的模樣,真的絲毫不會輸給男子。我真羨慕她們啊。

晉王和顯王也騎馬進入了獵場。

我瞧見君彥起了身,在轉身的時候,他忽然朝我看了一眼,嘴角還牽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他身側的侍衛朝他耳語幾句,見他點了頭,便有人牽了馬上來.他躍上馬背,也入內去。

我倒是覺得奇怪,那韓王怎的如此耐得住性子,此刻,還不進林子?

正想著,卻見他起了身,並不上馬,而是朝這邊走來。我吃了一驚,見他大步行至太後面前,輕聲道︰「太後,本王的叉妹還病著,可否讓她先行回宜思苑休息?待晚上宴會的時候,再來給太後和皇上請安?」

細眼瞧著他,對著這個義妹,他可真是盡心盡力啊。

太後笑道︰「既然病著,那便快回去吧。這里頭風大,病情嚴重了可就不好了。」

「多謝太後體恤。」韓王朝太後一拱手,便轉身。

我卻道︰「朝晨,你送郡主回去休息,記得代本宮好好照顧郡主!」

朝晨忙道︰「是,奴婢知道。」語畢,朝太後告退,便起身朝拂搖的席位走去。

韓王冷不丁地回頭看了我一眼,我看不見他面具下的表情,只見了那雙墨色的眸子,微微閃過一絲光。卻是開口︰「檀妃娘娘真是心細了。」言罷,也不再說其他話,只大步走開去。

太後卻只瞧了我一眼,繼而轉向姚淑妃,道︰「淑妃不去湊湊熱鬧2?哀家可好未曾見過淑妃身著騎裝的樣子啊。」

姚淑妃抿唇一笑,小聲道︰「太後您就會取笑臣妾,臣妾是妃子,如何上場?」

她的話,說得我一驚,是啊,我又該如何入內?

正想著,便听太後微哼一聲,目光看向遠處,低聲道︰「她能上,我天朝的女子,為何不能上?」

我有些詫異地順著太後的目光瞧去,見南詔皇帝和皇後皆已經起了身。昭陽帝姬雖然是嘉盛帝的女兒,卻並不是明宇皇後所出,她如今尷尬的身份,太後自然是討厭她的。

看來,太後要姚淑妃上場,也是想壓壓南詔的氣焰。

姚淑妃也是聰明之人,輕笑道︰「是,那臣妾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語畢,便起了身,喚了眷兒下去了。

我微微怔了下,朝太後道︰「太後,臣妾也想進去一試。」

太後有些訝異地看了我一眼,看來她並不知道夏侯子衿教了我射箭一事。我笑道︰「也許臣妾進去,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她的眸子微微撐大,卻是不問我何收獲,將目光轉開去,淡聲道︰「去吧。

「是。」我應了聲,轉身下去。

走過千緋身邊的時候,听她輕蔑地笑了一聲,開口道︰「檀妃啊,你也能進去麼?」

我笑︰「榮妃未曾听皇上說麼?今日,誰都可八內。榮妃若是願意,也可以進去。」呵,她如今這個樣子,如何進去呀?

果然,她的臉色一變,有些憤怒地看著我。

倒是听千綠輕笑道︰「娘娘,您可真是為了出風頭,什麼事都敢做啊。」

我嗤笑一聲,直直地看著她,小聲道︰「本宮從小就是野丫頭,本宮有何懼呀?有本事,惜嬪也進去啊。」

她怒了,狠狠地看著我,咬著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大步從她的身邊走過的時候,听見千緋手里的被子被掉碎的聲音,嘴角微動,她還真是耐不住性子。

到了外頭,瞧見晚涼跑過來,我朝她看了一眼,什麼都沒有說,先上了馬車。我必須先回秋玉居換了衣服再來,也好順便,和晚涼打听一些事情。

到了秋玉居,匆匆入內,晚涼幫我換著衣服,一面道︰「娘娘,您進去之後,在第五棵樹後的草叢里,有著一支羽林軍用的箭矢。舒大人說,姚副將在辰時之間巡邏至獵場最西面的林子里。」

我點著頭,問她︰「舒景程走了麼?」

「走了,奴婢看著他走的。」晚涼頓了下,才皺眉道,「娘娘,您真的要一個人去?」

我輕籠一聲︰「本宮辦事,你還不放心?」

晚涼沉默了片刻,又從袖中取出一把匕首給我道︰「娘娘,這個是舒大人給奴婢的,說給娘娘防身用。」

低頭瞧了一眼,匕首未及出鞘,便可看得出必是鋒利無比的。可,我若是要靠著近身才能殺姚振元,那定是搏不過他的。畢竟,他是男子,力氣定比我大的多。

何況,我準備的,也夠了。

搖頭道︰「這個本宮就不用了。」她還欲說話,我又道,「待本宮進去後,你尋了機會出上林苑去,還記得你說那搬去十里坪的寺廟麼?」

許是我話題轉得太快,她怔住了。

我不看她,繼續道︰「你去那里,找那主持,他會給你本宮要的東西。」

她的眸子微微撐大,卻只一瞬,忙點了頭道︰「是,奴婢記住了。」

我點了頭,轉身出門。

身後傳來晚涼的聲音︰「娘娘定要當心。」

腳步遲疑了下,卻是沒有回頭,徑直出去。一面走著,一面又重新模索了遍帶在身上的東西,確定一樣都沒有少,才又加快了腳下的步子。

回到了獵場,才知姚淑妃已經進林了。我也上了馬,便見兩個侍衛上前跟在我的馬後,也跟著我一道進了林子。八內,才發現這林子大得可怕,方才進來的那麼多人,此刻卻是一個都瞧不見。

我記著晚涼放才的話,仔細數著,很快便瞧見了那第五棵樹。

我卻並沒有停下,只騎著馬兒跑了幾圈,而後突然停下,原地轉了幾個固。身後的侍衛忍不住,上前問道︰「娘娘有何不妥?」

我皺眉道︰「本宮的耳環掉了一個。」

聞言,那侍衛面露難色,朝我看了一眼,發現我左耳上的確不見了一個耳環。遲疑了下,便道︰「屬下幫娘娘去找找。」語畢,拉了馬韁,朝其他地方去。

等了會兒,也不見那侍衛回來,我便朝另一個道︰「你也去幫忙找。」

「娘娘,這……」他躊躇著,不敢丟下我離去。

我厲聲道︰「那可是皇上賞賜給本宮的東西,若是找不回來,本宮定唯你們是問!」

听我這麼一說,那侍衛臉色大變,忙拉轉了馬頭道︰「屬下這就去。」

望著他絕塵而去的背影,我低頭朝手心里的耳環瞧了一眼,輕笑一聲,隨手丟進一旁的草叢之中。喝一聲,抄了近路往進口奔去。

很快,便找到了那藏箭矢的地方,撿了那箭矢,順手丟進身後的箭筒,調轉馬頭,朝西面前進。

馬兒跑得飛快,偶爾,還能從風里,听見遠處傳來的馬蹄聲,還有箭矢呼嘯的聲音。彼時,我也顧不上許多,只加快了速度朝西面的林子趕去。

到了那里才發現,還沒有人過去。

想了想,便下了馬,靠在一樣大樹背後等著。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才听得不遠處傳來了人的腳步聲,听起來,人數還挺多的。悄悄進出去看了一眼,見全是御林軍打扮的人,心知是姚振元過來了。

取了水壺,將臉上的藥水洗下.深深地吸了口氣。

待他們走的近了,我故意大叫一聲︰「啊呀——」

听得一人道︰「將軍,屬下去看看。」

那麼,那中間之人就是姚振元了?

我忙道︰「姚將軍……」

姚振元一听是叫他的,忙攔住了那欲要過來的侍衛,開口道︰「你們都不必過去了,本將軍去看看究竟出了什麼事情。」

然後,他大步上前來,繞過樹干,垂眉瞧我。臉色微變,忙蹲來問︰「小姐怎麼了?」

心下冷笑,他沒有見過檀妃,更加不知道如今的我是誰。反正今日入林的女子也不少,他一時半會兒還猜不出我的身份。

我故意皺眉道︰「我的耳環掉了,想下來找的時候,不慎扭傷了腳了。恰巧瞧見將軍帶了人過來,將軍能不能幫我……」

他笑著伸過手來道︰「原來是這樣啊,本將軍將小姐抱回去如何?」說著,便要來抱我。

我忙擋住他道︰「將軍如此盛情,我自然不好拒絕,只是,還望將軍先幫我找著那耳環怎麼樣?」

他已經拉住我的手,笑道︰「不就一只耳環嘛,你要多少,本將軍回頭送你多少!只要是美人的要求,本將軍一定答應!」

呵,他還真是一見美人,就忘了東南西北了。

我媚笑著︰「將軍你真壞。」

聞言,他笑得愈發地開心了,將我的手拉過去,邊說著︰「本將軍居然不曾知道皇都還有小姐這樣的美人,本將軍這三十年當真白活了!」他說著,低頭便要吻我的手。

我嚇了一跳,忙道︰「將軍,這後頭這麼多人站著呢!多不方便啊?」

他怔了下,指指我笑︰「哦,美人你害羞了?這好辦。」他起身,朝那些侍衛道,「這里沒事了,你們先去別的地方巡視,快去!」

「是,將軍!」那群人應了聲,便走開去。

趁他起身之際,我取了那灑了迷藥粉末的帕子出來。他又蹲下來,正要撲上來,我瞧他一眼,故意不悅道︰「將軍方才還說只要是我的要求,都答應我。可是不過是要將軍幫忙找一只耳環,將軍都不願。」

他愣了下,我又笑著將帕子揮向他,自己則屏住了呼吸,開口︰「將軍到底是願還是不願?」

他開心極了,忙點頭︰「好好,本將軍怕了你了,掉哪兒了?」

「喏,那里。」我伸手隨便指了個位置。

他又握了握我的手,才起身,一面說著︰「本將軍幫你找到了耳環,美人你可要以身相許啊!本將軍會好好地疼愛你的。」

我斂起了笑,輕聲說著︰「那將軍便等找到了再說。」

「不就一個耳環嗎!」

他上前,彎腰找著。

我忙起了身,抽下馬背上的長弓,將箭矢搭了上去,對準了面前之人,我咬著牙拉滿了長弓,只此一次,絕不能失手!

可,我到底不敢放,我的箭術並不嫻熱。再者,面前的,終究是一個人啊。要我,親手殺人,終是未曾想到過。

面前之人的身子開始晃動起來,看來是迷藥已經發作了。

我深吸了口氣,睜大了眼楮對準他的背心,才要放手,卻見他突然回身。

我嚇了一跳,他看著我,皺眉道︰「美人,你想做什麼?」他問著,搖搖晃晃地朝我走來,「怎麼,本將軍覺得頭這麼暈……」

我忍不住退了一步,脊背已經抵上身後的樹干。拿著弓箭的手有些顫抖,在心里咬著牙告訴自己,射出去,定要射出去!

姚振元離得我越來越進了,情急之下我匆匆松了手。

箭矢「咻」的一聲飛出去,我嚇得閉起了眼楮。待再睜開時,見姚振元的胸口直直地插了一直箭矢,箭頭已經深深沒入左胸,他直直地看著我,那雙眼楮瞪得好大好大。

而我,捂著胸口,目光又落在插于他身邊的另一支箭矢上。心頭狠狠地一震,急急回頭,卻見不遠處一陣不知什麼東西的反光射來,照得我一時間睜不開眼楮。

片刻,再睜眼,那邊已經什麼東西都瞧不見了。

只听「砰」的一聲,姚振元的身子直直地倒了下去。

我捂著嘴巴不讓自己叫出來。

方才的箭,究竟是誰射過來的?只因,我的箭矢,不過是直直地插在了地上好精準的箭法!

力道也是如此之大!

只是此刻,我再沒有去分析的時間了,回身走的時候,突然想起,也不知方才之人是否瞧見了我?他逃得那樣快,無非是不想讓人知道是他刺殺了姚振元。

那麼,我便當順手幫他一下,上了馬,將舒景程給我的玉佩拋下,喝一聲,騎馬離開。

慌忙涂上了藥水,馬兒跑出了很遠,心里的緊張才慢慢地平復下來。想了想.還是回去了當時和侍衛說掉了耳環的地方。

幸好,那兩個侍衛還未回來,想來是被我的話嚇住了。呵,他們能找著才怪又等了會兒,才听得有馬蹄聲跑來。

抬眸,果然是那兩個侍衛,見了我,都面露難色。

我哼了聲道︰「沒找著?」

兩人都無奈地點點頭。

我調轉了馬頭道︰「那就繼續給本宮找!本宮也沒心思涉獵了,先出林子!」語畢,一揮馬鞭,朝前方奔去。

策馬跑了一段路,突然听得有箭矢飛來的聲音,我才瞧見我的面前,有一只兔子。

慌忙勒停胯下的馬,奈何力氣不夠大,馬一下子停不了。我吃了一驚,卻听得有人飛躍過來的聲音,腰際被一雙大手攬住,兩人翻身下馬。

落了地,才听得身後有人急看問︰「皇上,娘娘,沒事吧?」

听出來了,是顧卿恆的聲音。

抬眸,才瞧見抱住我的夏候子矜,只見他的眉頭微微擰起,沉聲道︰「今日狩獵,這林子里,也是你能亂跑的?箭矢不長眼,若是傷了怎麼辦?」

而我,突然怔住了,因為他的那句「箭矢不長眼」,繼而,想起方才姚振元的事情,是否,就是夏侯子衿派人做的?

這樣想著,突然放下心來。

朝他一笑道︰「有皇上在.臣妾不怕。」

方才若不是那一箭及時,我是射不中姚振元的,說不準,還真的會出事。

他瞪我一眼,卻是抱著我上了他的馬。

我回眸,朝顧卿恆緩緩一笑,告訴他我沒事。

耳畔傳來夏侯子衿的聲音︰「你射到了什麼?」

我一怔,開口道︰「還沒,正要去找兔子,就遇見皇上了。」

他哼一聲,開口道︰「你的侍衛呢?」

真細心啊,這麼快就發現了。我笑︰「臣妾的耳環丟了,遣他們找去了。」

他低頭看了我的耳朵一眼,倒是不再說什麼。

我抬眸看他,笑問︰「皇上的成果呢?」

他得意一笑,不必說,我也知道定是滿載而歸了。回頭,正想尋找他打中的獵物在誰手上的時候,他卻災然勒停了馬。目光朝遠處的矮樹叢看去。

我吃了一驚,卻听他道︰「還不開弓?」

侍衛忙將我馬上的弓箭逆過來,我有些茫然地接了,听話地開弓。

他瞧著前面道︰「瞧見了麼?兔子。」

兔子?

我仔細看著,那片矮樹叢其實並不怎麼矮,還隔得有些遠,我其實看不清楚。亦不知道屯子究竟蹲在哪里,只隱約可以瞧見那樹叢的葉子有微微動的跡象。

心里嘆一聲,我著實不是射箭的料。

罷了罷了,隨便出一箭,中了,便是奇跡。不中,也算我努力過了。只是不射,又要叫他看了笑話了。

反正瞧不見兔子,我便朝著那有些動靜的地方射出一箭就好。

這樣想著,便將弓拉滿,咬著牙放出一箭。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我的箭矢飛出去的一剎那,他的眼底閃過一絲捉模不定的笑意。

那笑,令我的心頭一震。

恰在這時,听得有人驚呼一聲︰「王爺!」

遠處傳來「當」的一聲,我詫異地瞧去,見我射出的箭矢被誰同樣用箭直直射中!且射穿了箭桿,釘在了一旁的樹干上!

我驚愕得張大了嘴巴,那矮樹叢後,有人!

王爺……

女子的聲音。

我只覺得心頭一顫,是韓王,是韓王!

才想著,便見那矮樹叢被人拂開,韓王與那日見到的女子一起出來。遠遠地瞧見我們,先是一怔,而後,我從他的眸子里,瞧出了一抹怒意。

身邊的夏侯子衿忙下了馬,朝前走去,一面道︰「王爺怎的在後面?」

我依舊坐在馬背上,揣摩著方才夏侯子衿要我射出的那一箭。他最是清楚我的箭術有幾斤幾兩,這一箭縱然不被劈斷,也是射不中韓王的。可,他卻要我朝那里放一箭……

望著男子的背影,我著實不明,他是想試探什麼呢?

韓王正了身開口,他的眼楮卻依舊瞧著我︰「皇上,這箭矢可不能亂射的。」

夏侯子衿輕笑一聲︰「朕的檀妃箭術不好,不過再如何,也傷不了王爺啊。」

韓王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嗤笑一聲道︰「皇上說的是,娘娘的箭術實在不敢恭維,請恕本王告辭!」語畢,朝邊上之人使了個眼色,策馬離去。

他怒了。」

可是,他那般聰明,從夏侯子衿的話里,不該听不出什麼。而他,卻對我怒了。

究竟是為何?

夏侯子衿回身的時候,臉色一片凝重。

他上前,我突然跳下馬去,開口問他︰「皇上要臣妾幫您試探什麼?」

他怔了下,我繼續道︰「皇上利用臣妾出手,臣妾卻很想知道為何?」

他的眉心一擰,沉聲道︰「檀妃,你放肆!」

是啊,我放肆了。

只是,也不知為何,我心里也怒了。他究竟想做什麼?為何不能告訴我?他如果能說,既然不是真的要殺了韓王,不過是試探而已,我也會幫他啊。可他偏偏,什麼都不說,還說我放肆……

再欲開口,便听得有馬蹄聲從身後傳來,听聲音,跑得很急。不免回頭瞧去,見一個侍衛飛快地跳下來,上前單膝跪地道︰「皇上,出事了!姚副將,死了听到這樣的消息,我倒是沒有多大的驚訝,只是,我早已經知道了。算算時間,也該被人發現了。

身邊之人疾步上前,厲聲問︰「你說什麼?」

「姚副將被人行刺,發現的時候,已經死了。」那侍衛又答了一遍。

夏侯子衿飛快地上馬,喝道︰「帶朕去看,另,傳令下去,此事不得伸張!」他的馬跑出幾步,又忽然勒停,回頭朝顧卿恆道,「送檀妃回去。」

他卻不回頭看我,只策馬離去。

直到他的身影淹沒在這一片翠色之中,我還反應不過來。

呵,他裝得可真像。明明也是早就知道的事情啊,看來我到底是不如他的。此事自然是不能伸張的,天朝內部的事情,需要悄悄地解決。可不能,讓別國看了笑話。

顧卿恆下了馬,上前道︰「娘娘,我們先回去。」

我才回了神,點頭。他扶我上了馬,我調轉了馬頭,一面問他︰「皇上派了誰去行刺姚副將?」

卻不想,他被我問得一怔,半晌才開口︰「娘娘說什麼?」

心下籠一聲,原來,他連顧卿恆都未曾告訴。

搖搖頭,轉口道︰「沒什麼。卿恆,方才,他要我出箭的時候,你可曾瞧見了什麼?」我的意思自是很明白,有否瞧見那樹叢背後的韓王。

他卻是道︰「沒有。」

不必看他,我信。他是不會騙我的。難道,真的只是巧合麼?

嘆一聲,想那麼多作何,還是先出去再說。

場外,沒有入林子的人坐在席上,把酒言歡。

太後正和眾嬪妃聊著天,看起來,很是開心的樣子。千綠見我過去,黛眉微微擰起。我才想起了走在我身邊的顧卿恆,她定是因為瞧見了他,才覺得更加憤怒。

是麼?可我還想看看,她會多憤怒。

腳下步子故意一個踉蹌。

「娘娘!」身邊之人眼疾手快地扶住我,听他憂心地問,「您怎麼了?」

千綠幾乎都驚得站起來了,我瞧見,那邊顧大人的眸子里,都能迸出火來。

呵,都這麼緊張做什麼呢?

太後的目光也看過來,她微微擰眉,卻是隱忍著,沒有發作。我站直了身子,拂開顧卿恆的手,小聲道︰「我沒事,你去吧,皇上還在林子里頭。萬事小心.姚淑妃也進去了。」

他遲疑了下,終是點了頭,轉身離去。

我走上前,在太後的身旁坐下。太後壓低了聲音道︰「檀妃,你要記住你的身份!」

她果然也是對方才的事情耿耿于懷的,可,我哪里會這麼笨,在氣了千綠之後,還給自己惹上麻煩的?便淺笑一聲,靠近太後道︰「回太後,臣妾是因為太興奮,所以才會一時不小心的。臣妾想告訴您,姚副將,死了。」

聞言,明顯感到她的身子一震,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太後……」千緋瞧出了她的異常,小聲喚了一聲。

太後擺擺手,卻是轉了身朝我道︰「這便是你說的,意想不到的收獲?」

我輕笑著點頭。

太後的眸中閃過一抹欣喜之色,早已經將方才我與顧卿恆的事情拋至腦後了,她欲再開口,便見一人急急從林子里出來,上前與太後耳語幾句,又匆忙下去我朝太後看一眼,見她突然起身道︰「哀家突然覺得身子不適,先回去休息了,你們就在這里聊著。」語畢,看著我道,「檀妃,你陪哀家回去。」

「是。」我忙起身扶住她。

千緋瞧著我的眼楮里,全是得意之色,她定是以為太後會為了方才的事責罰我吧?

我不看她,只與太後出了外圍。

二人過了御宿苑,沒過多久,便見夏侯子衿回來了。

太後忙迎上去問︰「如何?」

「尸體已經叫人先抬下去,此事朕吩咐了,不得伸張。狩獵還在繼續,無人知道朕先行立場了。」他淡淡地說著,目光卻是朝我看來。

我吃了一驚,卻听太後道︰「什麼人做的?」

他嗤笑一聲,將手上的玉佩甩至桌上,開口︰「母後以為呢?自然,是舒景程。」

心頭微微一震,不明白他為何要這麼說?他明明知道,不是舒景程。

太後的臉色略微沉了下去,開口道︰「檀妃,你先下去,哀家有話要和皇上說。」

我遲疑了下,只好道︰「是,臣妾先告退。」

抬步欲走的時候,卻見夏侯子衿伸手攔住了我,他看看我,啟唇︰「母後,方才朕派人去舒家的時候,發現舒家早已是,人去樓空!並且,剛剛行刺完姚振元的舒景程,竟然已經逃得不知所蹤,此事,著實,離奇得很啊。」

他的話,是對看太後說的,可是他的目光,在我的臉上,從未移開。

我到底是驚愕了,為何從他的話里,讓我覺得出手殺死姚振元的人,也不是他的人?

他卻是笑︰「怎麼,檀妃覺得訝然麼?」

太後似乎是糊涂了,上前道︰「皇上在說什麼?」

他依舊看著我,一字一句道︰「今日舒景程根本就沒有進過獵場,姚振元臨死前見到的,是一個女人。」

「皇上!」太後輕呼了一聲。

夏侯子衿逼近我,沉聲道︰「檀妃可知是誰?」

他真是叫我訝然了,若然在我背後射出一箭的不是他,或者不是他的人,他又是如何會知道姚振元見到的那個人,就是我?

吸了口氣,從容地跪下,開口︰「是臣妾。」

太後吃驚地望著我。

夏侯子衿卻是怒得一腳踢翻了一旁的凳子,罵道︰「胡鬧!你以為這很好玩麼!」

我低著頭︰「臣妾自然知道此時非同小可,可,倘若姚振元死了,那麼皇上便可趁機收回在皇都的兵權。」

「檀妃!」太後的聲音里,滿是不可恩議。

他依舊氣得不輕,怒道︰「此事也輪不上你去做,朕,自有安排!」

「可皇上怎的未曾想過,舒景程不過只是個禮部侍郎,他的箭術,未必比臣妾好。何況,舒貴嬪被賜死前,臣妾曾去見過她。」悄悄地打量著面前之人的臉色。

他的眉毛微佻,等著我說下去。

其實我早就知道,我去玉清宮的事情,瞞不了他,亦是瞞不了太後。

與其日後他們問起,倒不如我趁機將此事全盤托出。

「舒貴嬪求臣妾,保她哥哥一命,她說,她死不要緊,可舒家不能無後。她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我說這話的時候,目光看向太後。

相信太後那麼聰明的人,我這麼說,她也已經明白舒貴嬪臨死的時候,已經知道誰是真正的凶手了。提及「無後」的時候,太後也明顯動了容。

「她哭得很慘,臣妾一時心軟,便答應了她。」我朝他俯首,「臣妾有罪。

他冷冷地哼了聲,開口道︰「朕倒是很想听听你的罪行!」

深吸了口氣道︰「臣妾偷偷找了舒景程,要他先走,又要了他的傳家玉佩。臣妾的意思很明白,行刺的事情,臣妾做。黑鍋,自然是他舒家背。」

他又問︰「你怎能信得過他?」

我道︰「只要姚振元一死,姚舒兩家的梁子便是結下了,且這輩子都解不開。臣妾也敢斷定,舒家的人,不敢再露面的。」

他還想說,便听得外頭有人道︰「皇上,淑妃娘娘回來了!」

看來,姚淑妃也知道了此事了。

夏侯子衿瞧了我一眼,抬步朝外頭走去。自然,不能讓姚淑妃瞧見屋內的情景。

我謝了恩,才起身,又听太後道︰「檀妃,哀家沒想到你竟還有這樣的膽識!」她瞧我的目光里,隱隱地,多了一份欣賞。

我忙低頭道︰「太後不怪罪臣妾私放舒景程麼?」

她輕笑一聲︰「其實哀家也不想趕盡殺絕,必將舒貴嬪的事情,哀家也內疚。只是沒想到,你竟然還有這樣的辦法!哀家,要夸你。」

我怔住了,她又道︰「今日哀家才知道,你是真的為皇上考慮的。哀家先前懷疑的,錯了。」

我猛地想起她給我吃的毒藥來,低聲道︰「不,太後謹慎是應該的。」

她自嘲一笑︰「哀家曾懷疑你是誰人的細作,還懷疑你對皇上的忠誠。」

我心下一驚,月兌口道︰「太後以為臣妾是誰的人?」

她卻是不再答話,只道︰「你放心,哀家給你吃的,並不是毒藥。哀家只是,想壓壓你,想讓你听話。」

錯愕地看著面前之人,呵,原來那藥不過是太後用來嚇唬我的。

她拉住我的手︰「今日之事這般危險你都敢獨自去做,哀家若是對你還有懷疑,便是哀家之過了。」

她的話,讓我又想起在獵場里的那一幕,這樣說來,幫了我的人,並不是夏侯子衿的人。那麼,是誰?

心里頭一下子亂了起來,如果不是夏侯子衿的人,為何要幫我?為何要殺姚振元,卻又不肯露面?

太後放開了我的手,開口道︰「哀家要出去了,淑妃那邊,要去安慰安慰,還要派人通知姚行年的。你先回秋玉居去,沒事先不必出來,畢竟,這麼大的事.是沒有人知道的。」

「是,臣妾謹記。」

太後出去了,我長長松了口氣。

待了會兒,便推門出去,吃驚地發現晴禾站在門口,見我出去,忙道︰「娘娘,隨奴婢往側門出去吧。」

我怔了下,還是太後想的周到,點了頭。

她引我至側門,才道︰「娘娘小心。」

出了御宿苑,自然是徑直回秋玉居了,我沒有忘記,還叫了晚涼去那寺廟給我拿蘇暮寒給我的藥水的。此刻的路上,幾乎見不到一個宮人,忙著晚宴的都過蓮台閣去了。其余的,怕是都去了獵場了。

我匆匆往秋玉居走去,卻听得身後傳來「咻」的一聲,待我回神,那支玄鐵箭矢已經直直地插在我身旁的樹干上!好強勁的力道!插入樹干的箭身居然連著一絲微晃都不曾有!

我猛地回頭,瞧見韓王與那名女子直直地站在我身後不遠處。那女子手上的長弓,還未曾完全收起。

那麼,這箭是她射出的?

但是看著這箭矢,根本不可能猜得出竟是出自女子之手!

我正詫異看,听韓王的聲音冷冷地傳來︰「你以為,就憑你,能射殺得了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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