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血跡定格,呈現出病態白色的手指點住了銅鏡。
這是一處暗無天日的地方,連一丁點兒的風都沒有,燭火也點不亮,照亮這里的,只有那一雙手之下的銅鏡,幽幽的紅色,將這里顯得詭異萬分,紅色籠罩之下,卻見一個面部猙獰的奇獸,正盤旋在銅鼎之上,張牙舞爪。
收回了手,順著那一雙手看過去,幾乎辨不出他與一身白色衣衫的區別。
「看清楚了。」
空洞的聲音在這里會產生回音,听上去叫人毛骨悚然。
他身前,還站著一個女子,視線落在銅鏡上面,神色淡淡︰「動手吧。」
「你確定要這樣做?」男子的臉冰冷的就像是永遠也不會有神色在那上面一般,他的情緒永遠也不會有什麼波動,「這樣,他那些被封印的記憶將會永遠的消失,他永遠也不會有想起來的那一天,只是……逆天而行,你,要為此付出代價的。」
「師父,」女子喚了他一聲,紅光之中她的笑有些說不出的酸澀,「第一次,我求你救他,作為懲罰,我死了,但是‘轅依淡’卻沒死,叫我親眼看著另外一個女人用我的身份我的身體去得到他的心,而我卻在這暗無天日的陵寢之中作為活死人,第二次,我求你救‘轅依淡’,所以,我被困在銅鏡之中,不得踏出一步,其實,我也有不甘心也有不忿的,只是……哪怕我現在回去,我卻不是他眼中的那個‘轅依淡’。」
她靜靜地閉上眼,將里面的淚水逼回去︰「師父,依依只是……不想他不如意罷了。」
「因果天定,想要結果不存在,除非……那個原因不存在。」
男子逐步朝著外面走去︰「為師,幫不了你。」
「有因便有果,不死不滅……」低低的聲音響起,隨即,似乎是想通了,「原來,唯有死,才能滅……」
「千年輪回,剩下的……只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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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跌撞撞走在迷霧之中,周圍都是白色的霧氣,遮住了前面的路,她只能深一腳淺一腳的模索著行走,很沒有安全的感覺。
這又是什麼鬼地方?!
轅依淡一面猜測著怎麼才能走出去,一面在心中罵道。
「轅依淡……」迷霧的深處傳來一陣虛無縹緲的聲音,轅依淡看過去,白色中間似乎有一些黑色的地方,看樣子應該是一個人的頭。
「什麼人?」
怪異,這里的一切都透著很怪異的感覺。
「轅依淡,那支玉簫,記住,你醒過來之後一定要將它摔碎,記住……」
那聲音越來越小,轅依淡總是覺得那聲音很熟悉,好像天天都能夠听得見一般。
「喂,我說————」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隨即,轅依淡一手捂住的嘴,瞳孔猛的放大,這聲音……
她後背繃緊了,冷汗慢慢的從毛孔里面冒出來,這聲音……怎麼,怎麼和她的聲音一模一樣?!
隨即,那個黑點移動了,竟然是慢慢的轉過了頭,風,吹起,轅依淡身上的汗毛一層一層的倒立,那張側臉……
她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張大了嘴,卻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胸口劇烈的跳動著,心好像快要從里面出來了。
許久,才听得她干澀顫抖的聲音︰「……轅依淡……」
那人點了點頭,一笑,臉上有些哀傷︰「幫我告訴他,一開始,我便沒有打算用玉簫,只要玉簫摔碎了,那……他便可以高枕無憂了。」
「你……」轅依淡還想說話,但是她卻已經不見了,轅依淡跑過去,她原本站的地方已經沒人了。
他,是指夜凌軒嗎?
心口,猛的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轅依淡不由得想要去抓自己的胸口,卻意外的踫到了一個軟軟的溫熱的東西,心驚之下,眼前的竟然是一個趴在她床頭睡著的人,白霧沒有了,轅依淡也沒有了,她神色凝重,剛剛的一切……是夢嗎……
PS︰唉,本來想把師父安排給女豬的,但是又算了……結局……我在遙望……相信不會太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