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我隨風寂遠去參加唐家大小姐的二十六歲生日壽宴，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人們口中的曼城第一美人，唐詩言。
美若驚鴻，這四個字就是當日她微笑著站到在我面前，跟我打招呼時，我腦袋里唯一的直觀反應。一襲優雅的白色小禮服下，她有一張無可挑剔的面孔，看著你不說話的時候，眼神里也會有無數的繾綣和嫵媚，可是整個人的氣質又猶如空谷幽蘭。
在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所有愛慕唐詩言的人。
後來，我見過很多美女，都有著巴掌大的小臉，標致的五官，可是沒有一個能像唐詩言那樣在頃刻之間，在我的大腦刻下了那麼深的印記。
大廳里衣鬢香影，各色各樣的名流匯聚，果然是唐家的面子大。
安靜地站在風寂遠的身後，我看見他把半插進褲兜的手伸出，禮貌地微笑著握上了眼前唐詩言伸過來的縴縴玉手，道︰「唐大小姐，生日快樂。」
唐詩言莞爾一笑，眼神有點畏縮，很快便松開了他的手，柔聲道︰「謝謝。」
這時候，角落里突然冒出了一個精靈般的女子，年輕，朝氣蓬勃，有著與唐詩言相似的容貌，這應該便是唐家二小姐，唐畫語。
她飛奔到風寂遠的懷里，嬌羞的潮紅在她瑩白的臉蛋上擴散。
「風大哥——」
出乎我意料的是，風寂遠竟笑得溫柔，穩穩地把她抱了個滿懷，寵溺地責罵︰「女孩子家，這樣成何體統？」
帶有幾分嫉妒，我發現，這原來便是他重視的女子。
熟悉又陌生的笑臉，熟悉又陌生的聲線，我仿佛回到了十年前，那淅瀝的雨天，那時候的我也曾有幸見過，听見。
原來這便是寵愛與厭惡的區別。
「這有什麼關系，我就是喜歡風大哥你……」唐畫語甜甜地笑著。
不知是我太安靜，抑或嘴角不自覺上揚的苦笑，唐詩言的眼神有那麼一瞬是緊盯著我的，等我望向她時，她又快速地躲開了，賢淑的笑臉如沐春風。
上前去拉住了唐畫語，唐詩言溫言細語道︰「好了畫語，別失禮人了。」
嘟了嘟唇，唐畫語很不情願地站到了姐姐的身旁，手腕輕輕一旋，掙月兌了唐詩言的手，細微的動作，不細心的人根本看不出來。
她並不願意唐詩言插足她與風寂遠的事情，換句話來說，她厭惡唐詩言。
奇聞了。
很快的，她注意到了風寂遠身後的我，瞧著我這身打扮，小嘴一癟，不似她姐姐的內斂，指著我便問︰「你是誰？」
我走上前一步，風寂遠卻把我攔了下來，「一個下人而已，不喜歡，我讓她到外邊去。」
我心一疼，仍禮貌地笑了笑。
分別向這兩姐妹頷了頷首，唐畫語臉上勝利的微笑是那麼刺眼，我轉身走出了了豪華的宴會大廳。
一個下人而已。
無論我再等多少年，在他眼里，我都僅是一個下人，生死由不得我，而在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