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煙丟了,他定定地看著我,問︰「開車從這里到邊城大概要多久?」
心率在他把那句話說出來的瞬間驀地上升,即使我拼命地告訴自己,他的話不一定就代表他有載我去的沖動,可是我仍情不自禁。
我的回答有點手忙腳亂,「大概,大概四小時吧,入夜了,估計得花上更多的時間。」
「明日的家宴什麼時候開始?」
「傍晚六點三十分。」
他立馬發動車子,嘴邊漫開了信心滿滿的笑容,我一下子看得痴了,竟忘了把視線收回,腦子里想到什麼便開了口︰「我們這是要去邊城麼?」
「你說?」
再細看,他的笑容早已淹沒在唇角。
心一暖,雙手在肚月復前交握,我感激地看著他,道︰「謝謝你,大少爺,真的謝謝——」
謝謝你最終還是對我心軟了。
他一向愛干淨,甚至于到了有點兒小潔癖的程度,我擔心他會不慣,問︰「路途遙遠,時間緊迫,衣服不能換洗,你能習慣麼?」
他無所謂地搖頭,依舊是一臉的不苟言笑,「我沒你想的矜貴!」
抱緊了漸漸回溫的身體,我在他看不見的角落里忍不住地一笑再笑。
幸福,原來如此簡單。
到達邊城院長入住那家醫院時,已是凌晨時分,找到了她入住的病房,我焦急地朝那個方向跑去,風寂遠的腳步清晰,一路緊隨。
快到病房門前時,突然看見幾位護士神色匆忙地走出,緊接著一名醫生跑著從我身旁經過,然後我看到了躺在滾動床上的院長臉無血色地被推了出來,在場所有人均是愁容滿面。
足足愣了有一分鐘,我才反應過來,轉身,不經意地撞上了後頭風寂遠高大的身軀也顧不上了,拼命地追上了護士門的腳步,攀著病床,大聲地叫喊著︰
「院長,院長,你醒一醒,院長——,不要嚇心兒,你醒一醒——」
一旁推著病床走的護士,問︰「您是病人家屬?」
我緊緊地握上院長冷冰冰的手,猛地點頭,喉嚨哽咽得再也說不出話來。
「病人病情突然惡化,現在我們要對她進行搶救,你先回避一下好嗎?」
我緊緊地抓住她的手,眼睜睜地看著她被送進了比大雪天還要冷上幾分的手術室,燈一亮,搶救手術也隨之正式開始。
空擋的醫院走廊里只站著我與不遠處的風寂遠,此時,他正一臉凝重地看著我,末了,走近,沉聲道︰「先坐下吧,沒一兩個小時不可能有消息了。」
瞪著他看了一會,咬咬牙,我抱著雙臂,順著牆壁坐到了冷冰冰的地上,靜靜地看著手術室上亮著的燈,一聲不吭。
扯著我的手臂,他把我拽起,甩到了另一邊的牆上,怒不可遏︰「你這是在跟誰生氣呢,有椅子不坐,偏要坐地上!」
我不想與他爭吵,心里一團亂,如果不是他在場,我早已落淚。
在他面前,我不想哭,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我怕哭了,自己就脆弱了,以後我還怎麼能夠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