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剛練完籃球嗎?
我一愣,莊寂居然轉身就要走人。我趕緊一把抓住他︰「你別走!你把我鑰匙弄進下水道,我怎麼回家!」
莊寂轉頭看我,五官好像冰凍一樣沒有變化,可我就是看出那張毫無表情的臉上,浮現出出莫名其妙外加不耐煩的態度。他甩開我的手,理也不理我又大步往前走。
反正死路一條,我干脆破罐子破摔,抓住他不放手︰「別想走,你要負責!我今天晚上無家可歸了你說怎麼辦!」
莊寂的眼楮有些狹長,單眼皮,眉眼清晰,黑白分明,光芒逼人。他這樣瞪著我,讓我心里一陣發毛。
莊寂︰……(哪里冒出來的丫頭,莫名其妙,胡攪蠻纏!)
他再想甩開我,這次我早有準備,抓得死緊,他怎麼也甩不開,無奈之下只好放棄,又瞪著我。
我又自作主張地解讀他心中想法︰
莊寂︰……(算了煩死了,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是抓住他不能放手,「反正你要負責給我找今天晚上住的地方!」(我身上就幾塊錢了……)
我邊拉扯邊說邊跟著他走,到了停車棚莊寂趁我不注意,突然抽出手,把籃球往我懷里一塞,硬邦邦拋下兩個字︰「上車。」
我一愣,看他跨上車騎走,才反應過來,沖過去跳上他的車子。車一歪,嚇得我一把抱住他,又趕緊松手。車子開始 走,只听風在耳邊「嗚嗚」地響,想想還是生命重要,我又一把抱住他的腰。
他好瘦啊,我的腰要是也這樣一點肥肉都沒有該多好!
一路上心驚膽顫地看著他在大街小巷 行,終于停在一棟住宅樓前,我的心才落回胸腔。跳下車,腿發軟。莊寂一言不發,我只好抱著籃球跟在他身後,看他鎖車上樓、開門進去、放書包月兌鞋、拿毛巾去洗澡……這才反應過來︰啊,這是莊寂的家。
慌忙喊住他︰「哎,等一下,你回家了,那我、我怎麼辦?」
莊寂木無表情地瞥我一眼︰「住這兒。」(這麼簡單的事情都想不明白,這丫頭還真笨!)然後走進衛生間。
我手一松,籃球掉在地上彈了兩下……住、住這兒?!
我撲向電話,反復撥家里的號碼——還是沒人。
我怎麼能住一個陌生男生家!四下打量,簡陋的一室一廳,臥室里一張單人床,沒有其他人的跡象。難道莊寂一個人住?
正在胡思亂想,衛生間的門開了,我眼一瞪︰莊寂居然只穿了一條大短褲!皮膚好白,瘦卻不是「排骨」,肌肉線條柔和……我、我、我可從來沒當面見過男生赤膊!我嚇得趕緊轉頭,他卻完全沒有注意我,自個兒往床上一倒。
我急了︰「哎,你別睡啊,我睡哪啊?」
莊寂還是木頭般地毫無表情,好像根本懶得理我,勉勉強強吐出一個字︰「床。」
啊,那什麼眼神啊,好像在看一個白痴,說︰「怎麼連小孩子都明白,你還不知道。」
我無語了,這個莊寂是不是腦子里少根筋,真的不明白?「這怎麼行,你是男的,我是女的,我怎麼可以和你睡一張床?!」
莊寂︰……(莫名其妙,女人真是麻煩的生物。)
我還沒有想出下句詞,莊寂居然已經睡著了。我放棄了讓他主動讓出床這種荒謬的念頭,只好一個人趴書桌上休息。
不知不覺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兩只手完全麻了,額頭疼,腰酸背痛。半夜兩點,再給家里打電話——還是沒人接!狄野岩這個混蛋,半夜兩點還不回家,跑哪里鬼混去了!
我真的好睏……趴桌子睡好痛苦……莊寂一個人在柔軟的床上睡得好香……要不……反正沒人會知道……就睡一小會兒就好,就一小會兒,他也不會知道……
思想斗爭之後,我躡手躡腳地走到床邊,一寸一寸地把自己挪到莊寂留下的空地躺好。啊!床!我從來不知道你是這樣地溫暖,這樣地親切!
「叮~~~!」鬧鐘響了。我猛地睜開眼。剛才做夢夢見一只八爪魚纏得我透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