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洋當然不可能陪她回老家,她笑著和他告別離去,一轉身就把凝重寫在了臉上,站在路邊招出租車去火車站時,她就想著自己不用回湖一趟,因為也沒什麼東西好帶的,拋棄她的老媽只要她帶回去的錢,至于女乃女乃,想看到的還是她這個人,家里還有換洗的衣服,因此只要有一張銀行卡在手上就夠了吧,自從腿被打斷之後,她原本打定主意先蒙混著不回家,可是,剛才電話里母親的聲音,顯然是說女乃女乃不太好,要很多錢之類的,她怕把錢直接給母親會被好賭的她拿去賭錢,但又擔心女乃女乃的身體情況,于是當下就決定回去看看。
午夜的路上,沒有幾個人,更別說出租車,她站在路邊等了很久,想起自己剛開始給澤洋當保姆時,也在很晚的時間回宿舍,結果那天澤洋就把她留在了別墅。
她的嘴角浮出一抹淡然的笑容,輕微的,好像慢慢地在用催眠的方式忘卻愛情的傷痛,時間果然是療傷的最佳方法,或許,再過一年或者兩年,她就能以正常的心態出現在澤洋面前,就像今天晚上一樣,雖然是裝的,但裝的卻那麼自然。
一輛熟悉的車子停在她面前,駕駛座里的男人側臉,就像一尊雕塑一般,冷硬而又迷人。
「上來吧!」
她沒有磨蹭,也不想賭氣,直接坐上副駕駛座。
「不用跟小杏解釋嗎?」
「她會理解。」
「是嗎!」他們已經彼此信任到這種地步了麼?可是就憑澤洋一個月前在自己門前吻她的舉動,她就為小杏覺得惋惜,澤洋這個人,不值得讓單純的小杏付出那麼大的代價。
「怎麼,听你口氣好像不相信我,你以為我還對你抱著某種奇怪的心思麼!」
「沒有,我只是……」她笑笑,或許覺得越解釋越像掩飾,「好吧,算我口氣不對。」
「回去有事麼?」
「嗯!」她覺得沒有必要跟澤洋詳細解釋,所以便沒有說其他的,只是很敷衍地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不想說麼!」
「我一直很困惑。」她牛頭不對馬嘴地和他說著,「你不是很討厭我嗎?」
「是啊!」澤洋也沒有掩飾他心中的憎惡,連眼楮里都流露了出來,很輕蔑的眼神,仿佛把她看成了世間最惡心而又骯髒的東西。
「那為什麼還來送我?」
「或許,我只是想讓你以後絕望的時候能想到的人只有我。」
「呵……」最絕望的時候已經過去了,所以,以後恐怕再沒有可以讓她絕望的事情,除非……她想起女乃女乃,又想起母親要錢時的口吻,心頭浮現一陣不祥的感覺。
一路到火車站,他們兩個再沒有多話。
A市和C市坐動車只要兩個小時,幾乎每兩個小時就有一班火車,跟坐公交車一樣方便。
她沒有料到,不過是一趟回家,卻真的把她逼入了絕境,而在她陷入絕境的時候,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澤洋送她去火車站之前說的那番話︰「我只是要你以後絕望的時候能想到的人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