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純白年代的憂傷 第三章  暗涌

作者 ︰ 思南度

1

舊日常見

木馬轉不停

靜夜常听

這故事叫背影

如夢的是誰

暗夜里沒法識清

偏偏暗中都矯情

無奈這故事我看不清

2

天氣一天比一天冷,好久未放晴的天空,今天終于開了竅。「還有最後四周,這學期只有四周了。」邶涵用筆在本子上寫著。

「是啊,只有四周了,卻感覺才開學似的。」陳述看著邶涵本子上的字說著。

邶涵放下筆,長嘆一口氣「高中就快下課了吧?」

「怎麼突然這麼惆悵呢?沒有理由的擔心以後,這可不是你邶涵的風格?」

「是啊,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有時候,真不知道自己是在想些什麼!」有些話,邶涵真的是難以啟齒。這些天,無論是放學還是下課,她都老是喜歡從八班的教室門口走過,還沒到八班教室門口的時候,心里是一陣激動,可是,走過後,心里卻又掏空般的失落。

「一臉的苦瓜樣,說說看,到底是什麼事把你困住了?」陳述把玩著手中的筆,眼神卻未離邶涵寸步。

「唉,還是不說的為好啊。」邶涵起身,推著陳述一臉笑著「走,陪我吃飯去!」

陳述猛地轉過臉「你說的可是真的?這個條件我可是求之不得啊!」

「唉,干嘛這麼嗦,走吧!」

有很多時候,命運就是這麼喜歡捉弄一個人;有時候,明明那個人就是你一直想看到的,卻因為看到的某些事,又心痛又絕望。

就在邶涵推著陳述踏出教室門的那刻,陳述伸出手向對面走來的人打了個招呼。

邶涵扭頭看的時候,才知道剛剛同陳述打招呼的人竟然是蘭度!原本一臉的笑意,就在頃刻之間灰飛煙滅了。

那個心中一直夢寐的男子,就這樣從身邊劃過,就像是一陣吹過的風一樣,不會留下半點痕跡。「他的身邊多了個美麗的女子,那女子手中拿著的衣服,應該是蘭度的吧?」邶涵低下頭這樣想著「他們笑得多開心啊!蘭度一定是剛打完籃球吧?不然怎麼會那麼累?我想,他們一定很幸福吧?」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邶涵早已停下了自己的腳步,陳述感到後面沒人推的時候,才反應過來。回過頭後,才發現邶涵已是滿臉的淚。

作為一個男子,有很多的時候,我都會覺得特別的孤獨、無助。

你是我心底緊藏的唯一一個女孩,為什麼我總覺得你是那麼的需要保護?每一次看到你流淚、傷心的時候,我都好想緊緊地給你一個擁抱,然後對你說「朋友,別哭、別哭……」可是,每一次,我都只能遠遠地看著你一個人難過,一個人不出聲的哭泣。

我不是害怕把肩膀借給你,而是害怕我的肩膀還太稚女敕、太單薄。我也更害怕自己舉足無措……

邶涵轉過身,向寢室的方向直奔過去……

「一個人,我一個人就好了!」邶涵在這一刻仰頭望著天空,心里無盡的難過。

「邶涵!涵涵……」陳述單薄的身影靜靜地站在走道上。

邶涵頭也不回地向她要去的地方跑去,盡管她的名字在身後響了不知多少遍。

3

有多少個晨曦都在平淡中清醒

像有不少的東西在一夜間驟然流逝

模索著

卻又找不出遺漏的痕跡

支離破碎的樹的黑影

搖曳著抖不落的閑思

碎影中

我只看見不等的空洞

閃爍著美麗的孤寂

去教室的時候,應該打了預備鈴了吧?陳述在邶涵旁邊坐下的時候,他終究還是沒有去看邶涵的表情。因為,他怕!他怕一種可怕的眼神和一雙紅腫的眼楮正死死地望著他。

上課的時候,陳述的心始終無法進入听課狀態。偶爾有一兩次,陳述的余光會放到邶涵的側面,她還是繼續做著筆記。

「她一輩子都不會理我了吧?」陳述拿出手機,按了下寫短信。誰都不知道他寫了幾句什麼話。

邶涵明顯的感覺到放在口袋里的手機有所震動,但她絲毫沒有放在心上,做筆記仿佛比先前還要用功。

有時候,做某些事本身就是想做給對方看的。就像你跟你最好的朋友發生爭吵後,你不會失落,而是笑得比跟他在一起時還要放肆、還要開心。就這樣,我們忽視了一個真心的人。

下課後,邶涵草草的收拾了一下桌子,便直接去寢室了。

一進門,便躺在床上,長長地嘆了口氣。其實,誰都知道,嘆氣不是一個好習慣,可是,為什麼又會習慣了嘆氣呢?躺了許久,邶涵實在覺得無趣,才拿出手機,把耳塞插進了耳朵里。《從開始到現在》?「這首歌,有很久都沒听了吧?」邶涵按了下播放鍵,便閉上了眼楮。

「如果這是最好的結局,為何我還忘不了你?時間改變了我們告別了單純,如果重逢也無法繼續,失去才算是永恆……」「難道我就這樣過我的一生,我的吻注定吻不到最愛的人,為你等從一開始等到現在,也同樣落得不可能,難道愛情可以轉交給別人?但命運注定留不住我愛的人,我不能,我怎麼會願意承認你是我不該愛的人……

明明閉上了眼楮,但眼楮還是濕了。一種滾燙的錯覺,在臉上停留了很久,邶涵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回事。她只知道,心里酸酸的,心情也壓抑到了極點。正準備放聲痛哭的時候,娜娜和琳琳竟破門而入。看到邶涵的時候,兩個人都僵住了。

「涵——你這是怎麼啦?」娜娜坐到邶涵的身邊,琳琳也相繼坐下。兩人是第一次看到邶涵這樣落魄的樣子,一時間,就再也找不出話題來安慰邶涵了。兩個人只是緊緊地抱住邶涵,任她難過。

或許,這也是一種最好的安慰方式吧!因為此刻她們都知道任何語言都代替不了沉默。有時候,沉默也是一種安慰的方式。

晚上,寢室里安靜的要死,就連平時里最愛說笑打鬧的娜娜今晚也安分守己。

平日,琳琳都是睡靠牆的那方,今晚她卻跑到另一頭與邶涵頭踫頭了。

「涵涵,你能把手放到枕邊來麼?我有點怕,我想拉著你睡。」琳琳說完便把手放到了枕邊,伸開掌心,等待另一只手的接應。

大概只過了一兩秒吧!邶涵緊緊地握著琳琳的手,什麼話都沒說。

「涵涵,我的被子太單了,有點冷。今天晚上,我來跟你擠一下,好嗎?」

邶涵恩了一聲後,便往後退了點。琳琳走到邶涵床上的時候,掀開被子的邶涵,明顯的感覺到一股冷風直灌進被子里。琳琳睡下後,邶涵側了個身,死死地摟住了琳琳。

「涵涵,能告訴我今天發生了什麼事麼?」琳琳等了很久,也不見邶涵回應,別過頭看的時候,才知道邶涵睡著了。

當所有的人睡著以後,邶涵才又睜開了眼楮。

「入冬後的夜,原來不是冷,是寒!」邶涵望了望躺在身邊的琳琳,然後從枕頭下模出手機。

「已經一點多了!」邶涵起身的時候,怕驚擾了琳琳,所以,動作很慢。

「我以為我可以不再寫日記了,可是私人日記里還是一如既往的記下了那麼一些經過。」

「看吧!純潔的雪花如同不要錢般撒滿一地。听吧!凜冽的寒流正逐漸、逐漸深入骨髓。你感覺到了嗎?這個冬天的呼吸有點急促……你感覺到了嗎?這個冬天的心靈有點惆悵……」邶涵放下日記本,才開始正式進入自己的夢鄉。

4

追憶當時月,悠然滿神思;一袖涼薄風,痛醉碎影中。獨醉成傷時,笙歌守相思;弦月三分白,鶯歌七分傷。

早在很久以前,邶涵就開始喜歡寫這樣的句子。明明是早自習,邶涵卻拿起筆寫下了這首所謂的「原創」!窗外,還是一片漆黑。校園里的路燈冷冷的亮著,誰都不知道它在想些什麼!無聊之余,邶涵從口袋里拿出手機想看看時間,手剛按下一個鍵,顯示屏上便顯示著「信息來自陳述」!還是昨天下午就發來的?!

邶涵轉過頭,卻未看見陳述的影子,她慌忙地按了下確定鍵︰

「………………」!!!

短信的內容,竟然是省略號???這是怎麼回事?邶涵徹底的疑惑了。就像邶涵所疑惑的一樣,誰都不知道陳述是在想些什麼。

整個早自習,陳述都沒有來。值周老師進來記下陳述的名字後,什麼話都沒留下,便出去了。

「陳述這次曠課,不知道老班會怎麼對付他!」邶涵長長地嘆口氣,便低下了頭,給陳述發了條短息。

正準備坐下來喝水的時候,口袋里明顯的一陣震動。陳述邊喝水邊拿出手機。停頓了幾秒,還是打開了信息︰

「要死的,在哪兒野啊?趕緊的回來接受老班的懲罰吧!!!」

陳述的嘴角明顯的上揚了下,慌忙的給邶涵回了條短息。

放在桌上的手機連續震動了幾下,邶涵看後也不由得笑了︰「小丫!我有的是理由哄老班,你就這麼擔心我挨揍啊?」

5

掛在籃圈上的衣服,陳述原本是想踮下腳就能拿到的,試了一下,陳述才退後兩步,往上一跳方才拿到。陳述拿在手上抖了一下,便扔到了肩上向食堂走去。在去往食堂的路上,陳述打開電話薄,翻到了「老媽」後,便撥了過去。

對方的手機才嘟了一聲,就有了回應。

「小述,這麼早打電話干嘛?是不是又沒錢了?」李秀蘭在那頭笑著說道。

「媽,別說得那麼難听好不好?一定要沒錢了才給你打啊?天氣冷了,你和爸照顧好自己。」

「有什麼事,快說吧,不然又得耽誤你時間了。」

「靠!!!還是老媽最了解我!」陳述想著,嘴里卻說著「老媽啊,你能給我班主任打個電話麼?你就說你早上給我送冬衣來,所以我才沒去上自習。」

「小述,你又沒上自習?要是你爸知道了又得罵你。」

「我是給你打的電話,老爸怎麼會知道嘛?媽,你是最疼兒子的,你也不希望我被打的鼻青臉腫的吧?」

「話可說在前頭,下不為例額!」

「恩恩恩,保證!最後一次!嘿嘿,老媽,我愛死你了!」說完便掛了電話。飄飄然的和著一路的風向著食堂奔去。

食堂還是一往的擁擠,陳述買了兩個面包和一袋女乃便找了個位子坐了下來。

「嘿,陳兄!早啊?」

陳述別頭看了一眼「哈,好家伙!是你啊?上次打了一場球,還真見了你一點本事!蘭度是吧?坐坐坐!」

「你說咱們是不是有緣呢?最近怎麼老是看見?」

「什麼有緣啊?誰叫你八班離我們班這麼近?」陳述拍了拍蘭度的肩膀。

蘭度起身沖走過來的女子喊了一聲「謹然,在這里!」

「她是你女朋友?」陳述望著那女生說著。

「哦,她啊?不是,只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你好,我叫‘賀謹然’,以後叫我謹然就是了。」

陳述打量了一下這個女孩,她身穿一雙安踏運動鞋,一條韓版棕色布袋褲,一件白色休閑外套,頭發一律向後梳著,給人一種活潑、清爽、開朗的感覺!

她好像已經習慣了別人驚艷的眼神,沖著一旁的蘭度微笑的說道「他是你哥們兒?」

「謹然對吧?你好,我叫陳述!陳述的陳,陳述的述!」

兩只手握在一起,從此,故事開始改變。

6

吃完飯後,蘭度拉著謹然便走了。而陳述便進寢室打了點冷水準備沖個澡。拎回冷水後,身上衣服還沒月兌牙齒就已經在開始打架了。陳述站在廁所門口,盯了老半天那桶冷水,最終還是嘆了口氣,去了教室。

這是陳述讀高中以來,第一次這麼早進教室。剛走進教室,就看到邶涵趴在桌子上正在做習題。

「嘿,早啊!你沒去吃飯嗎?」

「早上你的事就已經嚇得我夠嗆了,現在,哪有心情去吃啊?」

「怎麼?你還沒吃飯?」

邶涵認真的點點頭。

「走,現在我陪你去!」說完,陳述便使勁推著邶涵。

出教室後,陳述走在後面,邶涵走在前面。

就在這一刻,一點刺眼的紅,像打雷般直敲陳述的腦門。但這一刻,陳述的反應很快。

「涵涵,等一下!」陳述邊說著邊月兌掉了自己的外套。

邶涵望著陳述直笑︰「你這是干嘛?」

「快穿上!」說完,陳述便把衣服披在了邶涵的肩上。

邶涵一臉的茫然,拿下衣服,但被陳述阻止了︰「你干嘛啊?這麼多人,你想讓我丟臉啊?」

「快穿上!你的褲子!」

「我的褲子?」石破天驚!邶涵一下子便明白了是什麼事。頓時,一個響雷直擊得邶涵的頭生疼。

邶涵穿上了陳述的衣服,陳述在前面低著頭向前面走去。

「喂!」

「什麼?」陳述轉身望著邶涵,然後又低下了頭。

「我去寢室了!」

陳述點了點頭︰「恩,去吧!待會直接去教室,我去給你買點吃的。」

陳述剛說完,邶涵便向寢室直奔而去。

進寢室後,邶涵第一時間就是忙著去廁所。

「不是還有兩天嗎?怎麼?真倒霉!陳述的心里不知道怎麼在想!這次,老臉都被丟光了!唉!」

邶涵出廁所後,剛開水龍頭又關上了。

「怎麼辦啊?這次!難堪死了!」

邶涵換好褲子後,拿著陳述的衣服在出門的那刻猶豫了很久,才踏出了門。

邶涵坐在位子上的時候望了下陳述,而陳述只是轉過臉對邶涵笑了笑。

「給!」

陳述接過衣服︰「東西在桌子里。」

「恩」

之後,兩人都開始沉默。

「還好,明天早上就放星期了!可以躲兩天!」此時的邶涵巴不得現在就是星期。

7

終于星期六了!邶涵躺在自家的床上像被釋放了一樣,但是只要一想到昨天早上的事,她的心里就格外的不安分。

「啊——」邶涵終于忍不住大叫了一聲。

「姐,你干嘛啊?」邶鈾打開房間的門在邶涵的床上躺了下來。

「妹妹,你說,這人世間的怪事是不是很多啊?」

「恩,怎麼啦?」

邶涵尷尬的笑了起來︰「告訴你吧,我不小心把那個弄到褲子上了,你猜結果怎樣?」

「怎樣?」邶鈾望著邶涵,驚訝地問著。

「竟然被一個男生看到了!」

「啊!不會吧?那他沒說出去!」

「他不但沒說出去,而且還是他幫我應的急!」

「有這麼好的男生嗎?」

「當然有!而且,我們還是同桌!」

「他沒說出去?他不會是喜歡你吧?」

邶涵听了,大笑了起來︰「不可能,我們只是朋友!」

邶涵開始給妹妹講起她和陳述在一起發生的事,躺在一旁的妹妹認真的听著。而此時,屋外又悄悄飄起了雪花。

8

已經凌晨一點多了,陳述還是坐在陽台上,看著空洞的、漆黑的天幕里不斷飄落下來的雪花。家里就他一個人,爸媽因公司有事,又留在公司里了。從小到大,陳述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所以他並不覺得孤獨,只是覺得有點孤單。

幾粒雪花斜飄到陳述黑色的特步運動鞋上,陳述沒有任何表情的看著它們落下、融化……

周傳雄的《戀人創世紀》從客廳里傳了出來,陳述知道這首歌是他的手機鈴聲。

陳述從僵冷的地面上站起來的時候,身子向下軟了一下,他自己清楚,這是因為坐久了的原因。

「喂,你是?「

「陳兄,我是蘭度啊,明天出去玩吧!」

「哦,玩啊?我最擅長了!說吧,去哪兒?絕對支持!」

「山里,你看怎樣?」

「恩,可以!」接著,電話里便是一陣忙音。

蘭度掛了電話,躺在床上用被子裹住了自己,但很快又把頭從被子里伸了出來。看著頭頂的燈光,心里白茫茫的一片。

陳述翻開手機準備給邶涵發短信,可是時間已經太晚了,便走到房間躺在了床上。不知道為什麼,腦海里總忘不了關于遇見邶涵後所經歷的那些尷尬事情。不論陳述怎麼逃避,那些畫面都一幕幕的不間斷的在陳述的腦海里回放著。

「算了吧!別想了,想想明天吧!」

「明天!嘿嘿,明天!明天向邶涵表白吧!」

陳述躺在床上腦海里出現了無數個畫面,眼前的一切都是甜蜜的、幸福的、溫暖的、溫馨的……陳述越想心里就越激動,夜已經很深很深了,可是陳述卻覺得自己的精神比白天還來勁。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干脆起來計劃一下明天的事情!」

陳述拉開窗簾,第一次發現這城市里的夜景是如此的美麗……

8

昨夜,好大的一場雪,覆蓋了全世界。

這應該算是這年的第二場雪了吧?

「終于放假了!」邶涵躺在散發著熱氣的被窩里想著這個寒假該怎麼去過。

妹妹卻破門而入。「姐,把你衣服借我一件!」還未等邶涵說話,邶鈾便打開了衣櫃門。

「喂,你那麼多衣服,干嘛還穿我的啊?」

「唉,你不知道,我把衣服全放在了學校。」邶鈾邊說邊拿出一件白色的冬衣放在身前比劃著。

「你這丫的,怕麻煩,盡佔我便宜!」邶涵穿好了鞋子便打開門去洗手間了。

邶鈾拿著那件白色的衣服,邊穿邊走出房間,沖正在洗手間里刷牙的邶涵說著「姐,爸媽今天一早就出去了,說是在外面有點事。」

洗手間里沒有傳出回話,只是偶爾有一口兩口的喝水、吐水的聲音。

邶涵從洗手間里走出來,直徑向廚房走去。正準備洗菜的邶涵,听到放在房間里的手機突然響了。

「妹妹,你去幫我接一下。」

「哦!」邶鈾從枕頭下拿出手機,口里念了一下「陳述」!邶鈾停留了一兩秒才按了接听鍵。還未等邶鈾說話,對方便開口了。

「喂,起來了沒有?我在你家樓下。」

「我的天!!!」邶鈾說出這句話後迅速捂住了嘴巴。

「啊?邶涵你說什麼?我沒听清楚?」對方似乎很急。

邶鈾跑到邶涵面前,「姐,是個男的。」

邶涵「哦」了一聲,便接過了電話,只恩了兩聲,便掛掉了。

「哈哈!不老實的家伙!有男朋友了都不告訴妹妹我一聲!」邶鈾滿臉的笑容里堆滿了秘密。

「你呀!這瓜頭怎麼一鍋子的壞水啊?」邶涵伸手刮了刮邶鈾挺拔的鼻子。

「姐,這事兒正常好不好?你看那呆瓜,還在下面傻站著呢!」

「我下去了,這事兒可不能告訴咱爸媽啊?」說完便打開了門。

「姐,我等你的……」話在剎那間被門阻隔。

邶涵往下跑著,還時不時的攏了攏頭發。剛到底層,便已看見陳述傻傻的望著入門口。

「怎麼啦?看東西看得這麼入神?」

陳述笑笑別過了臉,「上車吧!去山里玩。」

「大冬天的,你怎麼穿得這麼少?」

陳述傻傻的笑著,向路的盡頭奔去——

「騎得這麼快,你不冷啊?」邶涵一只手拽著陳述的衣服,另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冷?我不冷啊!嘿嘿,你坐好了!」

「啊——」邶涵笑著雙手抓住了陳述的衣服。

「涵涵,听說,你還有個妹妹?」陳述側過臉對邶涵說著。

「是啊,怎麼?你爸沒告訴你?」

「我爸?能告訴我這些就好嘍!」

邶涵望著陳述,兩人同時沉默了。

邶涵看著陳述的背,白色的襯衣已經被汗打濕了,襯衣里,年輕的骨骼向外傾述著成熟、長大的標志。

「涵涵,你看,這里的風景好美!」陳述打量著一路的環境。

邶涵環視了下四周,四面,群山環抱,滿山的松樹在冬天還是綠得發黑。山下,是一條河。河很小,但水很清澈。給人一種離開自己的錯覺。一個想法在眼前閃了下,但就在剎那間灰飛煙滅。

9

夕陽,揮不去心的熱度

黑夜,藏不住俗事的影子

浮雲,演繹不出眷戀的淚水

滿月,尋覓不到遺漏的殘霜

槐花香味隱退

柳葉撒滿荒郊

青春,還有多少的時間揮霍

歲月,還有多少的時間蹉跎

現實與故事並進

靜候輪回的夢

在灼熱燦爛中

織漏了誰的華麗嫁衣

「是蘭度!是的!他本身就是蘭度。」邶涵轉過頭,心跳不知不覺中加大了起伏。

「嘿,我們見過對吧?」蘭度坐在大石頭上,望著邶涵說著。

「本來就見過,那次醫務室啊!」陳述一把拉著邶涵的手朝蘭度坐著的大石頭走去。

「我自己來!」邶涵松開手,沖陳述笑了笑。「誒,這就是你所謂的山里玩?」

「人多熱鬧嘛,是不是有我們這三閑人打擾你們了?」蘭度拍著坐在他身邊的兩男生說道。

「我不是這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

「跟你解釋也沒用,反正你們是誤會了!」

「喂,你們兩前世有怨啊?怎麼第一次見面就吵?」陳述大笑著說道。

「對了,我們這三應該怎樣稱呼你女朋友?陳嫂?」坐在蘭度右側的男生問陳述。

陳述笑笑,望了望邶涵。

邶涵望著剛說這句話地男生,這個男生尖嘴猴腮,一臉的土包子像,光是那條掉襠褲就已經讓邶涵惡心了!「你們今天若是拿這個話題來郊游的話,依我看,還是算了吧!我和他只是朋友!普普通通的朋友!」邶涵起身打算走。

「別開玩笑了,別開玩笑了!對了,我們應該叫你什麼呢?」蘭度起身走到邶涵面前。

邶涵不知道她現在該用如何的眼神去應付,因為她怕!

有很多的時候,明知道眼前的這個人就是你找了好久的,可是,當他真真正正的站在你面前的時候,你卻望而卻步了。不是因為你感受到了他的氣息,而是因為,在你心里某個角落承受不起!

「她姓邶,單名一個涵字!蘭兄,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陳述走到邶涵的身旁,眼楮幾乎是盯著蘭度。

畫面像是被禁止了一般,就連空氣也在剎那之間不能運行了。

「你——是邶涵?」蘭度望著邶涵,心里這樣想著「不知道我的那個邶涵在哪里?」

「是的,我是邶涵,那個曾和一個叫做蘭度的一起走過七年的邶涵!」

10

我想,我終究還是逃不掉的

逃不掉瞬間綻放花朵的美

逃不掉一世荒涼塵世的冷清

暮暮的相守不棄

博得朝朝的悵然若失

我想,我終究還是躲不過的

躲不過艷麗花朵迅速的凋零

躲不過山盟相許最終為泥

到底,是劫是幸?

留下遺憾在寂寞里穿行

我想,我終究也只是個從容的過客

流轉的風情擺月兌不了憂傷的宿命

高樓下,演繹盡世人的悲歡離合

漫卷我最初的心儀

滿目霜華竟迷失了塵世的歸根

我想,我又將是去哪里

斑駁的樹的碎影

簡簡單單的刻著我倉促的流年

狂風驟然襲卷

瘋狂抖動的碎影

你能否將我最初的記憶還我

自從蘭度知道邶涵後,陳述已有近一周沒有和邶涵見面了吧?是的,一周了。那天,陳述連自己也不知道是走回家的,還是坐車回家的。周玉敲陳述房間的門已經是一小時之前的事了吧?

快十一點了,陳述沒有繼續躺在床上,也沒有像前幾天那樣傻坐著。他只穿了件單薄的襯衣,連鞋都沒有穿。孤單的影,久久的立在窗前,像一塊僵硬的木頭。眼神空洞而迷亂的打量著窗外的那一片江水,天氣也比前幾日要古怪許多。

「我想,應該是又快下雪了吧?始終,等不來,你的一次打擾。路上,擦肩而過的陌生人,似乎都有你相似的背影……」

年味兒越來越濃,陳述走到日歷前,撕下了「臘月二十七」這頁,上面寫著「立春,煞北,沖龍11,適合打掃屋子、辦年貨、洗衫。」陳述就這樣看了眼,便把它鎖在了日記本里。

邶涵,終究,我還是難過了。我想我應該是有太多的話要對你們說的,卻沒有太多的時間。我望著從眼前靜淌清晰的過去,頓時沉默的說不出話來。我總是幻想著,如果我們能夠回到以前,那有多麼好,有多麼的難得。可是這樣的夢,誰知道它有多可怕?很多時候我還是想不明白,在這樣緩慢的距離里,是否會有遺忘的那麼一天?

11

大街上,就像坐公車一樣擠,肩膀幾乎是接著肩膀。

「我的天!你踮起腳看看,全是黑色的頭!」蘭度拉著邶涵的手說著。

「我看看!」邶涵踮起腳的那一瞬間,臉恰好與蘭度回過頭的臉相迎。

眼楮與眼楮在沒有任何準備下的對望,那是怎樣的一種感覺呢?是羞澀?是膽怯?可邶涵什麼感覺都沒有,她只知道在那一刻,她的心里怪怪的,像自己做了壞事,被人看穿了似的。而蘭度卻相反,他似乎看穿了邶涵的心理,只是緊拉著邶涵的手,笑著向賣棉花糖的地方跑去。

邶涵接過蘭度手中的棉花糖,望著蘭度笑了。可心里還是有些說不出的感覺。

下午三點多,天色便暗了下來。空中飄著一片兩片的雪花沫兒,街上也比上午清淨了許多。

路過一家面館的時候,蘭度停下了腳步。「走累了沒?」

「的確有點!你呢?餓了沒有?」

「都走了這麼久了,當然!」蘭度打了一個響指「走,進去吃點東西吧!」

邶涵要了一份雞蛋炒河粉,蘭度要了一份青瓜絲炒飯。

吃飯的時候,蘭度提到了小時候,問邶涵這麼多年來為什麼沒有回去過一次。邶涵低頭吃著碗里的河粉「其實回去過一次的,可是記憶里的地方全變了。」

「你走後沒多久,我們就搬到了鎮上。那時候,真的好可笑,每次當我看到車停在我家門前時,我就會跑去看看里面有沒有你。可是,每次都是以失望而告終。所以,那時候我就告訴自己,今後一定要考到城里來。」

「沒想過我們現在還會見面吧?」

「想過,那次在醫務室見到你的時候,我就覺得我們特別有緣。當時,我還打算追你呢!可是,唉……」

「可是,陳述進來了,你以為他是我男朋友,對嗎?」邶涵笑了,蘭度也笑了。

「涵涵。」

邶涵望著蘭度「恩」了一聲。

「你看!」蘭度從口袋里拿出一顆彈珠。

「一樣的?」

「你還記得?」

「走的時候你送我的那顆彈珠我知道,那是你最喜歡的一顆。」邶涵望了望外面「所以,我一直都沒舍得丟。知道嗎?那是我的信仰!」

在這一刻,蘭度與邶涵相視,兩人都沉默不語。

吃過飯後,蘭度把邶涵送到了家門口,才又轉身找車回去。

一路上,蘭度的思緒陷入了沉思。此時,他的腦海里浮現的不只是邶涵現在的樣子,更多的卻是他和邶涵小時候的一些片段。

「涵涵,真的,好像就這樣下去!什麼都不用想,不用想以後,更不用想未來……」

12

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當邶涵每次和蘭度在一起的時候,她都會覺得,自己還很小。邶涵躺在床上,看著屋子里的各個角落的輪廓,沒有一點的睡意,城市里的燈光,灑滿了屋子。邶涵躺在床上只是呆呆地望著,她想到了童年里,第一次上幼兒園地情景,想起了蘭度睡著時的樣子,想起了去學校的那條小巷,還有池塘、梧桐樹、彈珠……關于童年里的一切,都沒有順序卻不間斷的回放著。那些事,似乎?就是昨天發生過的事?

就在回憶里,邶涵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竟然睡著了。

這一夜,很安靜。

13

眼前出現了許多的蝴蝶,要什麼顏色有什麼顏色。有許多的聲音都聚集著,蝴蝶越來越多,聲音就越來越大。像被一把無形的放大鏡無限放大了一樣。邶涵只是一個人,她被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蝴蝶圍著,她听到有人在叫著她的名字,而且,那聲音越來越清晰,很近,好像就在自己的耳旁。對,那是蘭度,那是蘭度在叫著她的名字。她看到了小時候,一個男孩拉著一個女孩的手,他們路過地平線,穿過了巷口。後來,後來——男孩是蘭度,而女孩卻是另一張陌生的臉。邶涵跟在他們的身後,看著、哭著,一直哭著,像是要把心拿出來丟給他們似的。可是,沒有人理會,只是她自己,只是她自己,一種光線刺疼了她的眼楮。邶涵睜開眼楮,妹妹竟莫名其妙的望著她。

「姐,你生病了嗎?」邶鈾模模邶涵的頭,「你剛才眼淚一直不住地往外流!」

「是嗎?」

「恩恩!」

「還好,只是場夢!」邶涵從枕頭下拿出手機,剛按了一下,上面便寫著「信息來自LOVE度!」「妹妹,出去吧,我穿衣服了。」

等到邶鈾出去後,邶涵才按了確定鍵︰

「涵,我到家了!你一定睡了吧?剛媽告訴了我一個好消息,過年的時候,我們打算來你家,你高興嗎?」

邶涵笑了笑,放下了手機。

14

臘月二十九,上午邶涵接了個蘭度打來的電話,他說,這兩天家里都很忙!不會來找她了。

邶涵坐在陽台上,看著車水馬龍的城市,像又回到了那年第一次進城的場景。

15

陳述不知不覺的立住了腳步,在人群洶涌的人流里,他仰頭的剎那,看到了邶涵孤單的影子。

「過得好嗎?我在你家樓下。」陳述在手機上打出這幾個字,但是很快又把它刪了,又在上面重新打著「邶涵,你和他過得怎樣?我們能出去玩玩麼?我在你家樓下等你。」陳述看著屏幕,仔細讀了一遍還是覺得不妥,便向前邊走邊自嘲道︰「她已經有他了,我只是個多余的!陳述啊陳述,知道嗎?你只是個多余的!」

陳述刪掉了手機上剛剛自己打的一切內容,笑著向洶涌的人群走去。

16

年味十足,天還沒亮,就響起了鞭炮聲。蘭度從枕頭下模出手機,躲在被子里給邶涵發了一條短息。

「信息讀取中請稍後——SORRY!由于你智商過低,故信息讀取失敗!你要經常和我聯系,以便提高智商。據調查,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弱智者‘俗稱二百五’都是用大拇指查看信息!別換了,來不及了。發現就是晚期!病情嚴重者還伴有傻笑!感謝CCTV/MTV,感謝我的經濟公司,感謝支持我的粉絲!得以讓聰明伶俐的我和人見人愛的你說聲‘新年快樂’!上帝說,只要轉發這條短信給11人以上,在正月初二那天,你會和你喜歡的人在一起。若是不發,一輩子不會有人對你說‘我愛你’!」

邶涵看了後,回了一條︰「用小沈陽的話說,咱發短信不能在乎錢兒,我總覺得吧,人這一輩子就和發短息一樣兒地,手一按一松一毛錢就沒了嚎~,手一按不松好幾十毛錢兒就沒了嚎~,你一條短信發來,我還得搭一條,還要我另外搭11條,哎呀媽呀!你也太摳了~嚎?」

正在幫母親做事的蘭度,見是邶涵發來的回信,看的時候,手機差點兒掉到了地上。跑到屋里後,他才按下了確定鍵。蘭度帶著小沈陽的口吻讀著,竟不知不覺笑出了聲。

「小度,快點下來把外面的東西收了,待會兒等爸回來就團年了!」羅玉梅在樓下廚房里叫著蘭度,雖然天氣比前幾日緩和了點,但還是很冷。羅玉梅的額頭上,竟然還掛了幾粒豆子大小的汗珠。

蘭度沒來得及回信,便跑到陽台上收掉了晾著的一切東西,關好窗戶後,才跑到廚房去幫母親切菜、洗菜!

「媽,你打算初幾去林阿姨家?」蘭度停下手中的活說著。

「到時候看吧!對了,涵涵你看到她了沒?那丫頭,听說還長得漂亮呢!」

「看到了!」蘭度激動得差點把前兩天和邶涵的事給說漏了。

「她還喜歡跟你在一起玩麼?還像不像小時候?好多年沒看到她了。那丫頭,不知道還記不記得我這個羅阿姨?」羅玉梅停了停「唉,身份也不一樣了啊!上次見到可如的時候,我差點沒認出她來!如今啊,都是有錢人啊!」羅玉梅長長地嘆了口氣!

蘭度只是笑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直到爸接爺爺回來後,蘭度才跑出去。

蘭度的女乃女乃去世很久了,這麼多年來一直就是爺爺一個人,也怪孤獨的。蘭度打開電視,給老人講著他在學校的趣事。

17

在很小的時候,就听父母說年三十睡得越晚越好,這叫——守歲!

邶涵一家吃過年夜飯,便坐在沙發上等待著新年晚會的開幕。

18

11點多的時候,便陸續地放起了煙火。邶涵同一家人走到天台的時候,蘭度打來了電話。

「在天台嗎?」

「恩,剛上來!你也是嗎?」邶涵問。

「恩,今晚的煙火比往年的更多了。」蘭度望著天空里一朵一朵墨似的雲「涵涵,今晚我們雖然沒有在一起,你要是想我了就看看天空里的雲吧,它就代表我!」

「恩!」邶涵望著黑幕里時隱時現的雲,沉默了,電話那頭也沉默了。

19

陳述開著父親的車在大街上逛著,望著四周陸續升起的煙火,終于忍不住拿出手機,從電話薄里翻到了「憶涵」並且,呼叫了出去。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多麼干脆的聲音,如同城市這讓人憔悴的夜,無聲的卷走了遙遙無期無盡的思念!陳述沒有按掉手機,而是一直把它放在耳旁靜靜地听著。像是,能從里面尋找到溫暖一樣。最後,他停下了車,走到能看見邶涵家的廣場。他買了幾個煙火,走到人群里放起了只屬于他一個人的煙火。

「今年的元宵節,遠遠不比去年。或許,是心里遺憾了什麼,又或許,是缺少了什麼。我不知道怎麼了,時間總讓我加倍驚心。我總感覺我已經失去了什麼,不踏實。我突然在今晚莫名的難過,用酒已經無法平息我的心了,唱歌也再無法撫平我的難過。這煙花放的,簡直就是在放錢。幾百塊就這麼一兩分鐘就沒了,我站在原地看著,突然覺得有點心疼。也許,是因為沒有人陪我看這煙花的原因,以至于這煙花開得孤獨,開得自卑。」

陳述轉身,望著洶涌的人群,竟打濕了眼角。

「陳述,陳述——」

陳述轉過身,才看見後面離自己不遠的地方,有女孩子在叫著他。他走過去,才知道原來是賀謹然。

「謹然?」陳述望著她「你怎麼會在這里?」

「怎麼?我不能出現在這里?」

「不,我不是那意思,我是……」

還未等陳述講完,謹然便說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了。這不是在開玩笑麼?」謹然望了望陳述「怎麼啦?怎麼看你眼楮感覺有點不對勁啊?你女朋友呢?」

陳述勉強地笑笑︰「哪來的女朋友啊?我從來都沒有過!」

「不會吧?上次那女生不是?怎麼?和你吵架啦?」

陳述搖搖頭︰「不說這些了,我煩!走,我請你喝酒去!」說完,便把手搭在了謹然的肩上。

十二點多的煙花,就像下著流星雨一樣。陳述開著車,實在不知道該去哪里,仿佛這一刻,他是被世界遺棄出來的。

「今天晚上年三十,還有誰肯在店里忙啊?我們還是找個地方聊聊吧!」謹然望著車鏡里的那雙眼楮說著。

「好吧!對了,你知道蘭度和邶涵的事嗎?」陳述從車鏡里望著後排的謹然。

「听說了,听說那個叫邶涵的還是跟他一起長大的,還蠻想見識下這人啊!」

「其實,她你早就認識了。就你上次看到跟我在一起的那個女生。」陳述覺得,眼眶好像又被什麼東西打濕了。現在,每當陳述念道‘邶涵’,或是听到別人念出這兩個字的時候,他的心里都會莫名的害怕、難過。

「你喜歡她?」謹然遞給陳述一張紙。「要是沒有邶涵的出現,我想,如今在他身邊的應該是我吧?」

陳述望著車鏡里的謹然︰「你剛才說的什麼,我沒听清楚。」

謹然緊張的望了望陳述︰「哦,沒什麼!」

「小陳,你覺得生活是什麼?」

「生活是什麼?生活就是讓人慢慢的從現實中死掉!」

兩人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就沉默了。陳述停下了車,望著車窗外江岸上燃燒的煙火。此刻的他,哽咽的說不出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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