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純白年代的憂傷 第六章  美錯

作者 ︰ 思南度

1

「啊!!!」陳述把身體一下子扔在了床上。雙臂枕著腦袋,慢慢地閉上了眼楮。

「最終,我還是來學校了!這世界,真可笑!」

陳述忙又起身,從褲帶里模出手機。在電話薄里翻到「憶涵」兩個字的時候,他莫名的在這兩個字上停留了那麼一兩秒。時間,僅僅只是一兩秒而已!

「為什麼?為什麼總有那麼一個信念,不可磨滅的讓我想起?而這恰好與現實中成反比。當所有感情都隨波逐流以後,我仍被這個信念不可磨滅的認為你還是可以一如當初的留在我的身邊。這個問題,在過去認為是多麼觸手可及的一件事情。為什麼如今卻要這樣捉弄我?」

陳述再次把手臂放到腦袋下。突然,他笑了。

「這一切是多麼的可笑!」

陳述又一次模出手機,果斷的翻到了謹然的號碼,並且,撥了出去。

對方接電話的速度很快,也就響了那麼一兩聲,便有了回應。

「喂,干嘛?」對方那頭的環境很吵,陳述甚至有點沒大听清楚。

「你在干嘛呢?」

陳述等了幾秒才又听到對方的回應。

「在外面逛呢!你也來學校了嗎?」此時,電話里面的吵鬧聲已經少了百分之七十。

「對啊,我一個人,挺無趣的。」

「哦,我在校街上,你來找我就是了。」

「恩,那好!」說完,陳述便掛斷了電話。

賀謹然正準備說「老地方見」,剛張開嘴就只听見听筒里面的「嘟嘟」聲。

「我靠!怎麼這樣?女士優先的原則你都不懂啊?」

2

三月的陽光灑滿了一地。

望著放晴的天空,心情有種說不出的舒暢。

邶涵坐在操場邊的花壇上,望著久違的操場,頓時竟有了種想听歌的感覺。邶涵想了想,還是決定一個人在操場走走。原本是打算去後山的,因為一個人的緣故,最後,還是取消了。因為後山的情侶太多。

邶涵走了沒幾步,就听到有人在叫她,轉身一看,竟然是陳述!他旁邊多了個女生,邶涵掃視了一眼,總感覺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像是在哪里見過,可又想不起究竟是在哪里了。

「好久不見!」邶涵望著陳述說了聲。

「怎麼就你一個人?」陳述走到邶涵的旁邊,看著邶涵,有種說不清的心痛。這種痛早在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經無形的存在了。

陳述站在中間,兩個女生站在旁邊,三個人排成一排在操場上走著,形成了操場上一個美麗的亮點。

「一個人,習慣了!」邶涵望著很遠很遠的地方,那個距離,甚至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他,沒有來?」

「快到了!我在等他。」

「哦,看來,我這做朋友的又是在自作多情了!」陳述望著邶涵笑了。

「你們在說什麼呢?我怎麼一句都沒听懂。」旁邊的女生,把手放在陳述的肩上說著。

「她是你女朋友?」

「呵,你認識她的。」

邶涵驚疑地望了望那女生,不知道為什麼,邶涵覺得望著她眼楮的時候,心里覺得很不舒服,她的眼楮里,露著許多的東西。可是,那種感覺邶涵卻又說不上來,她只是覺得特別別扭。但邶涵還是笑了笑,反問道︰「是嗎?」

「真的,就是上次和蘭度在一起的那個女生,她和蘭度是老鄉。她叫賀謹然!」

「石破天驚!原來是她!」邶涵心里有種說不清的矛盾。

陳述感覺到了邶涵臉上的東西,慌忙轉掉了話題。「涵涵!」陳述剛叫出口慌又改了。「邶涵,蘭度還有多久,他在學校麼?」

「他正在來的路上!」

「哦,那你吃飯了嗎?」

邶涵搖搖頭。

「走,我們陪你。」

「不了,我等蘭度來了一起去吃。」

「別逞強了,你那胃病我又不是不知道。」說完,一只手便抓住了邶涵的手臂。

「我還有事,小述,要不,你陪她去吧!」謹然望著陳述說著。

「好的,那待會兒見!」

「恩,待會兒見!」

說完後,陳述便挽著邶涵向學校食堂走去。

3

一路上,陳述只顧挽著邶涵的手臂,忘了許多的話。

走到食堂門口,方才問了一句︰「去幾樓?」

「就一樓吧!」

「那好,你就在靠門的那邊坐著,我去打飯。」看邶涵點了點頭,陳述便向四號窗口走了去。那是教師專用窗口,因為陳述跟班主任玩得很來,所以,也常在那兒吃,用陳述的口氣說︰「那叫特權!」

邶涵選了個位子坐下,拿出手機,沒有目的地看著。

「快快!啊,好燙,好燙!」

邶涵慌亂的站了起來。「怎麼這麼快?」

「當然!嘿嘿。」放下後,又說了句「快吃吧,好餓!」

「你也沒吃?」

「對啊!吃慢點,要了三個菜的。」

邶涵剛吃了一口,抬頭的那刻,竟然不小心與陳述對視了一下。和陳述在一起吃飯不止一次了吧?可這次,邶涵卻有種尷尬和羞澀的感覺。

「你怎麼和賀謹然走到一起的?」賀謹然這三個字,邶涵也不知道是怎麼記住的,要讓她去記一個人的名字,那是很難的。

「哦,她啊?認識蘭度的時候就認識了,怎麼?」

「隨便問問。」

陳述看著邶涵低下頭繼續吃著碗里的飯,便也低下頭了。

「對了,初二那天是我媽的不對,我也有錯,所以,給你道個歉!不該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給不了你台階下!」

當陳述听到這句話的時候,竟然愣住了。他什麼都沒說,只是傻傻的笑著。過了一會,他才開了口︰「其實,導火線是我媽給點著的。你這樣說,我反倒不好意思了。」

邶涵望著陳述笑了笑。

最後一盤菜還沒上的時候,邶涵的手機就響了,剛按了接听鍵,蘭度便迫不及待的說了句︰「涵涵,我快到校門口了,你在哪里?」

邶涵望了眼陳述,第一次,像是做了賊似的,竟然一時間里無語了。

「涵涵,我馬上到了哦!」

「你在校門口等我,我馬上來!」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是蘭度?」陳述站了起來。

「是的,讓你破費了,我得走了。」邶涵還沒等陳述的回答,便轉了身。

「等我,我也去。」

4

我不知道,這是時間的安排,還是上天的注定。

如果,可以讓時間倒轉。

如果,沒有同陳述一起去食堂。

如果,謹然沒有遇到你……

我想,我們的結局,是不是又是另一種呢?

可是,這世界上,更本就沒有如果或是假設。

5

邶涵走得很快,幾乎是用小跑的方式吧!長長的校道,好像永遠都沒有終點似的。邶涵覺得自己不管走得多快,始終還是在一條沒有終點的直線上走著,更加焦急的她,腳步,也更加的快了。

陳述緊緊地跟在後面,此時,在他的心里,只要能看到邶涵,比一切都重要。他甚至想拉著邶涵的手,一起向前跑去。雖然,他知道,前方的那個人不是他,但他還是想這麼做。

6

「蘭度!」

正在看手表的蘭度轉過了頭。「是你啊,好久不見!」

「是啊,好久不見!對了,你在這里干什麼?」謹然望著正蹲系鞋帶的蘭度問。

蘭度拍了拍褲子。「哦,等涵涵。」

「涵涵?哦,就你上次放孔明燈上寫的那個涵涵?」

「呵,什麼話?」

謹然點了點頭。

一陣風吹過。

「怎麼搞的?我眼楮好像進沙了。」謹然雙手揉著眼楮。

「不會吧?要不要緊?」蘭度拿出紙巾又看了看謹然,覺得紙巾好像產生不了多大的作用,便又放回了口袋里。

「就是很疼。」

「你別動,我給你吹吹。」

7

「那里是不是蘭度?」

邶涵順著陳述指的方向看去。

是的,是蘭度!另一個,邶涵一再的告訴自己,不會是她,結果,現實還是把幻想擊得粉碎。

賀謹然!她為什麼會在這里?

邶涵輕輕地捏住了衣服的衣角,向正把手放在蘭度肩上的謹然走去。此刻,邶涵覺得她的雙手開始冰冷並且發抖。

陳述猛咳嗽了兩聲。

蘭度別頭的時候,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驚恐慌張的縮回了手。

「邶涵,你來啦?」謹然笑著對面無表情的邶涵說道︰「你看,蘭度哥,在這里等你很久了。」

「是嗎?」邶涵望了望蘭度。

「涵涵,十幾天不見,你瘦了。」

「有嗎?陳述,我們還是去吃飯吧,這里,好像我們是多余的。」

陳述尷尬的望了望蘭度,然後又望了望謹然。

「邶涵,你誤會了,我和蘭度沒有什麼。」謹然的神情很慌張。

「難道你還想有什麼嗎?」邶涵望著一臉茫然的蘭度,反問道。

就這樣停頓了一兩秒,邶涵像是要在這一兩秒鐘內期待什麼,但蘭度的表情還是依然淡漠。邶涵笑著點了點頭,轉身向來時的路跑去。

蘭度望著邶涵離開,心里莫名的一陣慌亂。

「快去追啊!你還呆在這兒干嘛?去給她解釋清楚。」陳述推著蘭度,使勁地叫著,這聲音,像是要把余生的力氣都用完。

蘭度听了,瘋狂地向已經跑遠的邶涵追去。

「涵涵,對不起!你是我最喜歡的女孩,而謹然她幫助過我,她就像我的妹妹。當你們兩人站在一起的時候,我很矛盾,我不知道該怎樣舍取。」

8

陳述蹲,感覺身體被人痛打了一頓般的疼痛。

「你也喜歡她?」謹然走到陳述的面前。

「不是喜歡,而是愛。」

「那你為什麼不追去?難道你不知道,只要你剛追去了就有機會了嗎?」謹然望著蘭度漸遠的背影。「你剛為什麼不追去啊?」

陳述望著幾乎發瘋的謹然,他覺得此時的她好陌生。陳述笑了︰「你那麼著急干嘛?我都還是穩著的,難道你喜歡蘭度不成?」

「哼,我是在為你抱不平啊?」

「我啊,只相信一句話‘命中有時終須有,命中無時莫強求’!」

「你挺深明大義的啊?小子!」說完,謹然便轉身走了。

陳述站起身,抬頭的瞬間,天空藍的沒有邊際。「你說,我是不是很傻?」

陳述沮喪地向來時的路走去。

「現在,我終于明白。我們,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我們。你知道嗎?其實,我很想知道,在你的心里,是否有一個固定的位置,屬于我?」

9

蘭度追到了邶涵,不管邶涵是否願意,便拉著她向後山走去。一陣僵持後,蘭度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涵涵,我知道現在解釋什麼都是多余的,我只想說一句,我和她真的沒有什麼,我和她真的只是一起長大的朋友罷了!我該說的都說了,反正,我是問心無愧的。」

「你知道我為什麼生氣嗎?那是因為寒假,不論我打多少次電話,發多少條短信,你都不回,你難道就沒想過,給我打次電話或是發條短信麼?」憋了那麼久的氣,邶涵終于忍不住哭了。「在沒看到你之前,我一直都告訴自己,是你有事,太忙。可是,今天,你為什麼要讓我看到那種場景?」

蘭度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來的勇氣,竟一把抱住了邶涵。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10

賀謹然一口氣跑到了寢室,在寢室里像瘋了般的亂叫、亂罵。

于莉進門的那刻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

「你把自己的被子剪了干嘛?你瘋了嗎?」

「滾!少管閑事!」

「喂,你這人說話怎麼能這樣呢?」

「我就這樣了,怎麼著?」

「你簡直不可理喻!」說完,于莉便打開門,憋著火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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