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純白年代的憂傷 第八章   暗流

作者 ︰ 思南度

1

是誰在死寂的夜里開始咆哮

是誰在燈火闌珊處,停止了飄搖

斬斷回頭路,棲身于世界的一角

怎知塵世已落空,芳菲已落盡

只嘆歲月匆匆,只怨情字未了

窗外,春水卷席

遮擋間,滾進屋里

束手間,將我吞噬

罷了,罷了

只怨相逢太晚,只怨緣分已盡

僅此而已——

何嘆相逢晚,何怨時光匆

2

陳述站在寢室樓道盡頭的窗口前,望著不遠處的公路上,一輛輛匆忙的汽車燈,他好像什麼都在想,又好像什麼都沒想。這時,他卻猛地打了自己一耳光,然後轉身搖了搖頭,笑了!

「你這傻子,為什麼不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呢?」陳述說完呆了那麼一兩秒,僅僅一兩秒!「祝福他們又有什麼不好?只要她幸福就足夠了,不是嗎?其實,愛一個人,真的,不一定要得到,只要能留在心里一輩子就足夠了!那不也是一種幸福嗎?」

陳述說完,像是一個滿足的孩子,懶散散的向寢室走去。

回到寢室後,什麼話都不說,躺在床上,便睡著了。

3

三月的太陽,早早的就灑進了屋子。蘭度眯著眼楮,屋子里被強烈的陽光照著。

蘭度懶懶的伸了個腰,他覺得屋子里的每一個角落都顯得特別的可愛。便打了個電話說在食堂等邶涵吃早飯,然後,一起去報名。

「哥們兒,昨晚你睡得挺香的啊?」李然掀開被子,長長地打了個哈欠。

「喂,昨晚,吳有事啊?怎麼像個瘋子似的,那麼晚了還坐在床上抽煙?」

「他啊?現在不是挺好的嗎?」

蘭度別頭忘了一眼正蒙頭大睡的吳。

「都是些可憐蟲啊!說來說去,還不都是為了一個情字?」李然長長地嘆了口氣。「像我這樣多好?單身貴族,一不怕寂寞,二不怕失眠!這小日子,過得那叫一個‘棒’啊!」

蘭度干笑了聲︰「你啊,沒有經歷過永遠不懂哦。」

「我不懂?你懂?成天為了一個女人晃來晃去的那才叫一個喪氣!」

蘭度干笑了聲卻沒有回應。

「我看啊,過不了多久你必定跟吳一個樣。」

「不會吧?大清早的,別那麼損我好不好?」

「反正都是遲早的事,你還怕我說?這年頭,我沒見著幾個‘天長地久’的。」

「那可不一定,我和邶涵可是以後要發展為‘結婚對象’的。」蘭度笑著望著李然。

「誒,你可別怪我把話說絕了。這年頭,要講究現實。什麼‘結婚’?我看啊,是今天結,明天分啊!」

蘭度干笑了幾聲︰「我啊,我就不信你這套。」

「喂,你知道為什麼我至今都不打算找女朋友嗎?」

「那是因為你還沒見到你入心的。」

「不是,而是因為看你們這些所謂的亂七八糟的愛情,就已經讓我給看透了。現在不管是男還是女,有幾個是忠情的?今天不是女的鬧分,就是明天男的又鬧分。」

「大清早的,不說吉利點的東西,要是今天我出什麼亂子了,找你。」

「出亂子了也不關我的事,那是你們感情上的事。」說完,李然又從新躺在蒙上了被子。

蘭度站在陽台上,望著校園里一切,他突然覺得眼前的這一切,都是多麼的美好。

4

「慧,現在幾點了?」邶涵梳好頭後,拿著梳子走到了自己的櫃子旁。

「快八點了。」王慧一邊穿鞋一邊看著手機上的時鐘。

「啊,糟了,我又要遲到了。」

「是蘭度在等你嗎?」

「是啊,這次,我準又遲到了。」

「叫人等久了可不好,你快去吧。」

「你不要一起去嗎?」

「我去了干嘛?吹西北風啊?」

邶涵哦了一聲,便關上門,匆匆跑了出去。

王慧听著從樓道里傳來的跑跳聲,不禁搖了搖頭。

「你啊,老是遲到可不行啊!」

5

蘭度坐著看著手機上的時鐘一分一秒的過去,抬頭望了望有點空蕩的食堂,突然覺得食堂特別的冷清、陰冷。不過還好,只要他的腦子里一旦想到邶涵兩個字,他的整個人就像是喝了白酒一樣,力道十足。食堂不再那麼冷清,也不再那麼陰冷了。

6

邶涵走到食堂門口的時候,望著玻璃門里面的自己,順便整理了下自己的頭發。剛走進去便看見了蘭度。

「對不起,我又遲到了。」邶涵在蘭度的對面坐了下來。

「你今天真好看。」蘭度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就說出這句話了。

邶涵尷尬的望著蘭度笑了笑。

「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又說錯話了?」

邶涵听到這句話,就真的找不出該說句什麼合適的話了。只好說了句︰「我餓了。」

蘭度好像反應過來什麼似的。哦了幾聲,忙又說了句︰「你就在這里等著,我去。」

邶涵望著蘭度的背影,會心的笑了。

「有時候,你就像小孩子一樣,可有的時候,你卻又冷酷的像不能融化的冰。真有點模不透你。」

7

陳述從起床到出門,他都覺得心情特別爽。路過女生宿舍的時候,陳述正好遇到了正在下樓的謹然和王慧。于是,三人便一同去了食堂。陳述、王慧、謹然都習慣了三樓的環境。因為去三樓,一樓是必經之地,剛進門,便看見了蘭度和邶涵。

「呵,這世界可真小!」陳述走過去,對蘭度說著︰「等我們啊?我們三也得來湊個熱鬧。」

謹然望了下蘭度,當蘭度看到謹然的眼神後,害怕似的躲避了。這種害怕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謹然又望了眼邶涵,無視的走開了。「哼,邶涵,邶涵,不就是名字兩個字嗎?你給我等著。」

邶涵也轉身望了眼謹然。

「她好像不大喜歡我?」

蘭度望著邶涵,又望了眼謹然的背影。「別瞎說,她就那性格。」

蘭度把自己碗里的瘦肉夾給了邶涵。

邶涵低下頭,吃著碗里的飯。

8

「唉!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肝腸寸斷啊!」陳述放下碗︰「紅棗粥加酸蘿卜,嘿嘿!」

坐著的幾個人都笑了。

「你看,有你在氣氛就是不一樣。」邶涵開玩笑似的望著陳述。

「是嗎?嘿嘿,那你們以後就跟著我吧!」陳述喝了口粥︰「不行!那我豈不是要吃虧了?天天當電燈泡?」陳述撅了撅嘴。

坐在一旁的王慧,因為沒有做好準備就笑了。因此,竟被一口粥嗆得一臉通紅。

「這年頭,喝粥都能被嗆!再過幾年那豈不是喝白開水都能塞牙?」

幾個人因陳述的這句話笑得更厲害了。

謹然坐在一旁,望著眼前的這些人,她突然覺得自己的做法是錯的。

「我真的要報復邶涵和蘭度嗎?在我面前的這些人可都把握當成了朋友!」

蘭度在無意中望了眼謹然,此時的謹然眼楮直直的望著邶涵。他不知道,謹然到底想對邶涵怎麼樣,他只知道,他不允許任何人傷害邶涵——包括謹然!

9

幾個人吃過飯後就散了。

謹然一個人在學校的小道上走著,她在考慮,到底要不要實行她的報復計劃。直到听到後面有人在叫她,她才轉過身,應了下。

「是你?你來干什麼?」謹然望著眼前這個陌生的蘭度。

「我不許你……」剛到嘴邊的話,被蘭度活活的咽了下去。

謹然干笑了聲︰「不許我什麼?」

「我不許你,不許你傷害邶涵!」

「哦?我可沒說要傷害她。」

謹然望著蘭度笑了。「那個九歲的男孩,在學校里被打傷了之後,讓我背回去的那個蘭度如今去哪兒了?」

蘭度望著謹然,突然轉身閉了下眼楮。

「你可能不知道吧?當時給上藥的錢,還是我偷的呢!」

蘭度再次轉身望著謹然。「求求你,不要傷害我的邶涵。」

「不要傷害她?那你知不知道你已經間接性的傷害了我?」

「我知道,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但是,你要知道,我們只是好朋友。」

「好朋友?真可笑!那你說,你當初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

蘭度仰頭看著湛藍的天空,三月的天空,蔚藍色的。幾只鳥正在沒有邊際的天空里自由的飛翔。

「順便你。」蘭度丟下這句話後,便轉身向寢室的方向走去。

謹然站在原地,看著蘭度的身影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你知不知道,此刻的我根本就不再打算傷害邶涵,可是,你又一次,傷害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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