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純白年代的憂傷 第四十章  火光續

作者 ︰ 思南度

1

夜里,不再那麼安靜了。

窗外的星火很好,可以通過陽台直射進室里來,就像是開了度數很小的燈一樣。這種感覺很神秘也很曖昧!

寢室里,所有的人都玩著手機,邶涵也不列外。只是,唯一不同的是,邶涵是坐著的。

一條一條地翻著短信,就像是翻著過去的記憶一樣。

在邶涵的手機里,有兩個人的影子最多。蘭度和陳述!這兩個人,成了邶涵高中生活的全部。一個是她愛的,一個是愛她的。

「知道嗎,蘭度。經歷了這麼多,有時候,反復著一種傷害,我的心,也會累的!真的會累的!」邶涵戴上了耳塞,這首曲子,是她最近下的,周傳雄的《關不上的窗》。听到歌詞「我是心門上了鎖的一扇窗,任寒風來來去去關不上」的時候,邶涵沉默了。也像是「讓我們從頭來吧,如夢如花」……

「陳述,這一次,真的是天意了。你永遠都不會知道我在字條上寫的什麼內容了。」

是的,陳述永遠都不可能知道字條上寫的到底是些什麼了。或許,也像是邶涵所說的那樣吧——宿命!一種愛情的宿命!這一次,邶涵是下定決心決定選擇愛她的人的。可是,生活,有時候,就像是一場鬧劇。不分時間、地點、更不分人物!一切都只是,來得快去得也快。

2

蘭度躺在床上,雙手枕著腦袋。在黑夜里,像是那個在盛世光年中迷失方向的孩子,習慣了,一個人,在這彈指歲月中獨自游行。

他想忘記過去,也想忘記現在。可是,他是一個生命體,不可能超越幻想!

「要來支嗎?」李然坐起來,手里拿著一支煙踫了踫蘭度。

蘭度只是會心而無力的望著李然一笑「為什麼?為什麼每次都是你一個?」

「有些話,不需要點破的。」李然在黑夜里,點燃了含在嘴上的煙,眼楮里,依然保持著以往的那種迷茫和空洞。

蘭度揚起了頭,眼楮望著頭頂正在轉動的電風扇「知道嗎,在我的生命里,有一個,她沒有如期而歸!」

李然吐出一口煙,呆望了蘭度片刻。兩個人卻又在片刻里默契的笑了。

李然把手搭在了蘭度的肩上「我知道你很矛盾,愛情和前途在每個人的生命里都是非常重要的,這兩樣,舍棄任何一個都是痛心的,所以,就什麼都不要在想,睡好再說!」

黑夜里,兩人相視一笑。

「睡吧!」李然拍了幾下蘭度的肩膀。

蘭度只是望著李然,會心的點了點頭。

蘭度閉上眼楮在手機上按下了十一位數字,把剛剛打好的字發送了出去。這是蘭度釋放的一種方式。他很希望,能有那麼一個人可以真正的讀懂他的心思。然後,可以在最短的時間里,給他回過來。可是,每一次,都被別人當做一個瘋子!一個十足的傻X!

3

陳述關寢室門的時候,動作顯得很輕。這是唯一一次,陳述的通話記錄被王慧打破了——竟然超過了一個小時!他完全忘掉了和王慧發生的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他只是想在最短的時間里,洗漱完畢,然後睡他的大覺。因為,他困極了!

躺在床上後,當他閉上眼楮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原來早已沒有了睡意。

他很奇怪,邶涵今天的那張字條。仔細算一算,這應該是邶涵第一次給陳述遞字條吧。可是,第一次就讓陳述自己給搞砸了。

陳述怎麼想怎麼都有種罪惡感。

于是,陳述翻來翻去,就真的沒有了一點兒睡意。越是想,就越是有更多的片段往陳述的腦子里塞。先是邶涵的笑臉、蘭度的背影,接著就是王慧!

一到王慧,就不禁想到那麼惡心的畫面。這些畫面成了一個十八歲少年的心病。

4

「怎麼還不睡?」蘭度起床上廁所的時候才看到正呆坐在床上的李然。

李然用手擦掉了臉上不小心落下來的淚水,他怕蘭度發現,更怕自己的心情影響到蘭度。「沒什麼啦,就是有點兒失眠!」李然在黑夜里,對著蘭度的影子笑了笑。

「你家伙,這是怎麼回事?失眠!」蘭度干笑了兩聲「為高考著急嗎?」

李然習慣性的搖搖頭,接著,他才反應過來,這是在夜里,才又補上了句「沒什麼事,可能是白天吃多了吧。早點睡!」

「那好,晚安!」

李然看著蘭度躲進被窩里。黑夜里,李然再次伸出手擦掉了眼淚。接著,他拿出手機,在上面打了六個字「好好照顧自己!」按到發送鍵的時候,他明顯的遲疑了一下,但最終還是發了出去。

「某人,希望你不要灰心,因為,我們的生活還要繼續!替我照顧好自己。對不起!」

李然躺進了被窩里。凌晨三點,一個十八歲的少年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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