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林陽對同性的興趣最多不會超過五秒鐘,更令他感興趣的則是站在自己對面的這個女孩。人家小販明明是想要讓她賠錢,可她居然還問得出這樣腦殘的問題,真是胸大無腦,沒心沒肺。
林陽蹲跟她幫著撿剩下的水果。低胸設計的禮服下,女孩的胸前兀自突起著。
時間還沒到中午,空氣突然變的憋悶起來,剛才還稍有幾絲涼意的風,轉瞬間便像是站在了空調的外機之下,吹來的是一陣陣讓人眩暈的熱浪。
小販把那些從地上撿起來的水果,用一塊髒到慘不忍睹的毛巾擦過,又重新擺上。林陽掃了一眼車上碼放整齊的水果,摔傷的是有一些,不過摔殘的卻沒有幾個。
「你看怎麼辦吧,這些都已經摔成了這樣,肯定是沒人要了。」被周圍稱作一枝花的小販拿起其中一個呲牙呲到最夸張的桃子示意給女孩看,也給周圍圍觀的其它人看。言外之意無非是要大家給他作證,他不是故意訛這位姑娘,而是在維護他正當的合法權益。只是只有鬼才知道,他手里拿著的桃子是不是剛才摔的。
把這話甩出來的人,一般都意味自己心里沒底,不知道該不該要,如果該要又該要多少,所以索性把難題拋給對方,而自己卻依然緊緊把握著主動權。林陽沒踫到過這樣的事,但是如果論理兒,賠償似乎是應該的,只是該怎麼賠,又該賠多少,他心里也沒譜。不過就憑那一腳蹬的小破三輪,就算是全部賣了,也不過百八十的。可是問題的關鍵是,林陽出門沒帶錢,可好歹身上還有一個兜,可是那位穿著一身婚紗的女孩,卻連個兜都沒有。
「叔叔,實在是對不起,今天是我結婚。我知道您挺辛苦的,可是……」女孩兩手微微提了提婚紗的裙擺,示意自己身上沒有帶錢。
「打電話呀!讓你那新郎官趕快把錢送過來,別耽誤了你們婚禮啊。」小販說話的語氣有點陰陽怪氣。
「叔叔,要不今天您先給我記著,明天我路過的時候再給您送過來,我保證該賠您多少,我一分都不少。再說,您看我像帶了手機嗎?」女孩一臉的虔誠,試圖希望對方能夠理解自己,看小販沒有任何的反應,于是她又補上了一句「要不,我再給您加點利息?」
「喲!話說的好听,今個走了,這麼大個城市我們上哪找你去啊!這年頭沒良心的人太多了!轉個身就敢不承認!想溜,門也沒有。你要是今天不賠我們這損失啊,你也就別想結成這婚。」猛然鑽出來的一個胖女人,眼一瞪,腳一跺,把她那渾身的肥肉抖得像是桶里快要晃當出的水,前後搖擺,左右蕩漾。想來這一定是那小販的內人。
屁大點事,林陽本以為一說一樂就過去了,可是看看對方擺出的那視死如歸的樣,便忍不住插嘴對那小販說「大哥,得饒人處且人饒,咱別因為這十來八塊的事,耽誤了人家姑娘的一生幸福。今天呢,我給您作證,讓她給您留個字據,如果改天這姑娘不小心給忘了或是腦袋被門擠了,良心被狗吃了,那麼今天她欠您這錢,到時候我雙份賠給您,您看成嗎?」
林陽自以為自己剛才這一番字正腔圓,無懈可擊,英雄救美的話一定可以把對方說服。他甚至幻想著對面的女孩在听了自己的這番話後會一把拉過自己的手,含情脈脈地對自己頻頻表示感謝。
不過現實的情況是他既沒有說服小販,女孩也沒有被他所感動,相反女孩听完他後面的話,牙根還直犯癢癢。
胖女人隨口蹦出一句話便把他苦心編織的光輝形象擊打的落花流水,粉身碎骨。
「那你先借給她呀。」胖女人一邊磕著瓜子,一邊不屑地瞅了瞅這只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大尾巴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