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陽沒撒謊。
婚禮前的一些日子,他確實幾次提到自己感覺兩人不合適以及自己心理有點害怕的事,只是他們當時因為高興,覺得一切順理成章、水到渠成,所以沒有在意。
「那你沒考慮過這樣做的後果嗎?」林父沒有理會林陽的回答,繼續問。
「考慮了」林陽的回答依然很簡潔。
「你既然考慮了,那你為什麼還要逃?為什麼還要從婚禮的現場逃?」林父的情緒有點激動,卻極力地克制著自己。
「被架上去了,沒下來。」林陽說得很小聲,明顯底氣不足。
「沒下來?我們是用刀子逼著你去了,還是用繩子綁著你去了,你下不來。」林父對林陽想要推卸責任的說法,顯然不能接受,聲音又大了好幾分。
林陽想為自己申辯,可是看著情緒激動的父親沒敢說,索性頭扭在一邊,沒有吭聲。
「我問你,女朋友是不是你找的?想結婚是不是你提的?看日子、訂酒店是不是都是按照你的意思去辦的?」林建國心里的憤怒讓他不由地站起來,手指著林陽繼續說「不合適?不合適你早干啥去了啊?為什麼不早點把這事說清楚?為什麼偏偏要等到結婚當天的時候你才逃?你想過沒有?你想過你的逃跑行為會給別人造成多大的傷害嗎?」
林建國真的很生氣。對于兒子臨陣月兌逃,不負責任的逃婚行為,他無論如何不能夠理解。林建國訓斥完兒子,轉身坐下,手不自覺地模了模自己有些憋悶的心口。
「怎麼了?建國。是不是心髒又不舒服了」一旁听著,始終沒有插話的路曼雲見丈夫又捂上了心口,走近了問。
「爸,您沒事吧?」林陽看父親臉色不好,母親又上來,于是也有點擔心。
林建國的心髒一直都不是很好,加上以前工作勞累,招待應酬,血壓,血糖一直持續偏高,所以不得以才提前申請了退休。
昨天,當他得知林陽逃跑的時候,就感覺自己心髒有點受不了。只是礙于在婚禮現場,自己又是男方的家長,所以才忍痛堅持了到最後。晚上回家後,雖然吃了點藥,可是還是覺得不舒服,所以才沒等到林陽回來。
林陽的母親把林建國扶到臥室休息,示意他不要激動,有什麼話日後慢慢再說。
人生難免會糊涂。糊涂並不可怕,怕的是在人本該糊涂的時候,卻突然明白。林陽千不該萬不該,最不該的是當他站在婚禮現場的時候,卻突然明白。
劉紫楓去了拉斯維加斯,顧小璐來短信說。那是他們曾經約好去度蜜月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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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導我們說,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手機鬧鈴響的時候,林陽還沉浸他的春夢之中。嘴角淡淡的哈喇子,微微泛著點白光,足以彰顯他夢的內容。林陽睡意朦朧地在床上翻了個身,順手摁掉一旁正吵吵著的手機,繼續感受春的氣息。
「**教導我們說,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林陽的母親學著手機的彩鈴在林陽耳邊說。
「怎麼還吵啊,讓我再睡會。」林陽一臉慵懶的倦意,伸手胡亂地模索著身邊的手機,但沒有模到。
「小懶蟲,起床了,再不起就要遲到了。」林陽的母親用手咯吱著林陽的脖子,見林陽還閉著眼,于是便用手輕輕擰住了他的耳朵「一,二,三……起不起?再不起我可要使勁了。」
林陽夢里張開雙臂,正要擁吻那甜美的女孩,卻不料背後不知是誰狠狠地擰住了他的耳朵。林陽陡然間從夢中醒來,見母親正在床頭微笑地看著自己,于是埋怨地說︰「媽,怎麼是您啊?您怎麼也不晚來會啊。」
「晚來?我再晚你可就真晚了。」母親不知道林陽說的是夢里的事,示意他自己看看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