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紫楓在咖啡廳左邊的一角,安靜地坐著,淡淡的陽光,透過典雅的柔紗灑在她平靜的臉上,折射出一種很明媚的感覺。
「紫楓,你怎麼在這,這麼巧啊。」林陽順著顧小璐臨行前的指示,裝出一幅偶然相遇的樣子。
「怎麼是你?」劉紫楓躲了好些天,可沒想到在這會踫上林陽,感覺有點意外「怎麼?我不能在這嗎?」
「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挺巧的。自己來的嗎?」林陽明知故問。
「不是,我在等小璐。」劉紫楓說話的同時,包里的電話響了,「哦,我知道了,沒事沒事,有事你就先忙,別風風火火的,路上要小心。」
「小璐的電話?」林陽掐著點算計著應該是顧小璐,但避免故事穿幫還是問了一句。
「是,她臨時有點事,可能來不了了。」劉紫楓把手機合上裝進包里,沒有看林陽,而是起身準備離開。
「我能請你喝杯咖啡嗎?」顧小璐的序幕已經拉開,接下來該自由發揮的是林陽。
「沒這個必要吧。」劉紫楓想走,卻被林陽起身攔了下來。「怎麼?非想破費嗎?」
「如果劉紫楓小姐肯賞臉,那是我林某三生有幸,怎能說是破費呢。」林陽很紳士地作了個請的動作,眼里的真誠象是雨後的天空清新而透亮。
林陽在大學的時候,曾有老師說他沒去當演員似乎有點屈才。不過此時的林陽絕不是在演,如果非要說他是演,那也是在演他人生這一幕大戲。
劉紫楓不是鐵石心腸,只是感情讓她受了很大的傷,她才故意選擇逃避。曾經,她一度以為自己的內心已經很平靜,可是從見到林陽的那一刻起,她的內心又開始糾結成了一團亂麻。是愛?是恨?也許是愛恨交加。
「兩位需要點什麼嗎?」服務生走上前來的問話,化解了兩人僵持在那的畫面。二人被迫分頭落座。
「一杯摩卡,再來一杯卡布奇諾。」林陽知道劉紫楓的喜好和習慣,所以一切自作主張「摩卡多家一份ESPRESSO,再來一份提拉米蘇。」
林陽知道這樣的場面多少都會有點尷尬,所以盡量揀一些不痛不癢的話作為開場白「上班了嗎?」「工作忙嗎?」父母還好嗎?」
劉紫楓點點頭,或是搖搖頭,算是做了回應。
「听說你去拉斯維加斯了,是不是跟傳說中一樣奢華?」林陽覺得有些事遲早都得說,所以決定循序漸進,打開閘門。
「還好,跟想象中差不多。」服務生遞來咖啡,劉紫楓接過來,道聲謝謝。
「你沒去賭場試把運氣?說不準就你劉大小姐著如意神掌一伸,那錢就跟長了翅膀似的,嘩啦嘩啦往你口袋里鑽。」林陽覺得氣氛有點悶,跟劉紫楓開起了玩笑。
不過笑話似乎有點冷,並不怎麼好笑。
笑點一向不是很高的劉紫楓用極為正統的「沒有」把林陽裝出來的笑容生生凍結在臉上,看起來有一點僵硬。
林陽堅持著講了一些最近身邊發生的甚為有趣的事情,可是劉紫楓始終都不為所動。
林陽終于知道什麼叫黔驢技窮了。
林陽盡可能地讓自己的腦子活動起來,他仿佛能夠听見自己腦子高速旋轉帶動著齒輪頻頻踫撞的聲音,可是面對極度深寒的場面,他也實在是點不起什麼火來。
鑽也找了,吃女乃的勁也使了,可是劉紫楓這塊木頭就是著不起來,林陽感覺有點泄氣。
鑽木取火,取材以干燥為宜,可眼前的劉紫楓內心像是被淚水淹過一般潮濕,又如何能濺出火花。怪也只能怪自己。
「我是不是該跟你說對不起了啊。」林陽猶豫了一會,決定單刀直入。
「說不說都行,無所謂。」劉紫楓攪動咖啡的手,動作由慢變成了靜止。
「無所謂是假的吧?心里估計戳死我的心都有過吧?」林陽心底識趣,與其被別人罵,倒不如自己先把話說出來。
「心死了,還有什麼有所謂嗎?」
劉紫楓輕輕地把頭側到一邊,突然涌上來的淚水在眼眶里凝結得越來越重,似乎隨便一個不小心的輕微動作,都可能把它們抖落在地上,並隨之砸出的是一個又一個碩大碩大的坑。
這一切,林陽都看在眼里。
唐庚的電話讓一時手足無措的林陽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草,也讓劉紫楓找到一個合適的間隙,起身去了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