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激動嗎?
不!否決,迅速掛電話,看著自己腳下的皮鞋影,三分鐘後,才若無其事回包廂吃飯。席間,費千帆一直注意著夜長安,他面容沉靜,哪怕天崩地裂也撼動不了他。
費氏集團的人用公筷不斷的為他夾菜,夜長安也只是禮貌性點頭,碗里的飯菜卻不見少。
下午,回到局里,他一個人坐在椅子上,失神地側望著窗外。
直到有人敲門,恍如隔世,抬起頭來,來人是張逸。
那小子倚在門邊笑,「不請自來,歡不歡迎?」
「進來吧。」
門在他身後輕輕掩上,他雙手勾著褲袋,邊走邊說︰「給你送東西來,是一件寶物。」
右手從褲袋里掏出,是一只戒指。
夜長安微微怔住。
這戒指,是結婚那天,他親手給她戴上去的。雖然夜家的人對心月不好,不歡迎她,雖然婚禮很低調,可是娶她進門,程序嚴謹,該辦的一樣沒有少,家族長老該來的都來了,行禮過程,沒有一絲馬虎。
「這是大嫂掉的東西。」安逸把它遞給他,「那天晚上,掉在電梯門外,夜總撿到……上午我們在超市回放帶子,出來的時候,他叫我拿回來送還你。」
捏著戒指的夜長安,靜靜的注視著上面的鑽石,小小的一顆,不到三卡,卻這麼璀璨,光芒萬丈,刺得他有些睜不開眼。
她不願意嫁給他,他也不願意娶她,兩個人互相排斥,甚至仇恨,新婚之夜就鬧僵了……然而,他卻絕對沒有想到,她會戴著這只戒指。
「長安……」手指叩桌,安逸叫他。
視線終于從戒指上收回,手掌支著額頭,緩緩的說︰「……她沒事,一定會平安回來。」說完,沉默地坐著,安逸從他沉默的眼神,讀出一點脆弱。他笑笑,站起身︰「我先回醫院,小美那邊交給我,你不用擔心。」
「逸……」將要到達門邊時,夜長安叫住他,安逸回首,看到他灰暗的眼底漸漸浮上一抹微亮的光澤,也許是希冀,「費希恩這回辦案能力,也許會比以前有長進。」
「如果你相信他,那麼我和你一樣。」安逸眯著漂亮的桃花眼,回他一個傾城傾國的笑。
但願。他的唇角也輕勾。
夜晚的夜宅,十分安靜。偶爾傳來一兩聲狼狗吠叫聲,倒顯得更安靜。
他第一次躺在這張大床,無論怎麼數羊都無法入睡,枕邊殘留著一抹香味,淡淡的,不是香水味,也不是洗發水味,應該是她的體香……
這個時候,她會想些什麼?想著明澈,想著父母,想著那天深夜她所看到的情形?……車子軋過去,一地的血,她的尖叫聲,那一襲白裙從婚紗店飛奔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