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髒忽地一震,他強忍住,大喘著氣問︰「心里還有不適麼?」
他們都震驚了,幾人見他臉色蒼白,忙沖上去扶著他。
他們只知道,三月前的萌萌事件之後,絕少除了紅酒之外不再喝任何酒,听說是不能喝,但不知道為什麼。
此刻見他神色越來越不對勁,更是證實了他不能喝酒的事實。
裴子澈的酒一下子就醒了。
「老大!你沒事吧?對不起我忘了你不能喝酒!」
其實剛剛他也沒想讓他喝酒,只是酒精促使,一時口快才會亂說話。
絕少一手按著自己的心髒,一手抬起,本想跟他們說聲自己沒事,可是忽然間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就席卷而來,讓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大家都不知道他怎麼了,只看到冷汗從他的額頭上不斷地流下來,後來大家扶也扶不住,他就這樣跪在了地上,一手摁著地面勉強撐住自己的身體,這才沒有讓自己在兄弟面前倒下去。
他們所有人都是經歷過不少生死關頭的,疼痛承受力也是非常強大,能讓絕少痛成這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究竟是什麼??
「老大你別嚇我們,說句話啊!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們可以做什麼?怎樣才能止住這種癥狀?」他們在一旁急個半死。
可是絕少已經連他們的聲音都听不到了,全世界都只有那種無法忍受的疼痛,那種感覺,就仿佛有千萬條小蟲子在噬咬著他的**似的。
裴子澈忽然覺得自己實在是錯得離譜。
他和小穎之間的事他怎麼能怪到老大頭上?
若不是他那一句「是兄弟就陪我喝酒」,他會明知道自己不能喝酒還照樣喝下去,只為這一句「兄弟」嗎?
裴子澈想不了那麼多,忽然就沖絕少的後頸一掌劈了下去,直接將他劈倒在地上。
眾人也是沒辦法了,可能真的只有昏迷過去,才能減輕痛苦吧?
可是他們沒想到,沒過一會兒絕少就醒了,似乎是被疼醒,比剛才更痛苦了一些。
絕少說不了話,他們一群人在一邊也不知道究竟要怎麼辦。
又過了一會兒,絕少的力氣忽然大了許多,推開了所有人,雙眼泛紅,驟然撿起地上的玻璃碎片,眼看著就要朝自己的身體刺去,裴子澈最快反應過來握住了那碎片。
「老大你要干什麼!」
他就像一頭野獸似的,怒紅著一雙眼。
他們幾個人七手八腳地都沖上去,才按住想要自虐的絕少,一時找不到毛巾之類的東西,裴子澈直接將自己壯實的手臂伸過去讓他咬著,免得他咬斷自己的舌頭。
這樣瘋狂地又過去了十幾分鐘,裴子澈的手臂都被咬得鮮血直流了,失去了體力的絕少才終于慢慢地鎮定下來,昏厥了。
尹莫趕緊幫忙把裴子澈的手臂從他口中拉出來,很恐怖,幾乎已經血肉模糊了。
他真的很佩服裴子澈,他在一邊看著絕少那咬人的力度都覺得恐怖了,裴子澈卻頂多只是悶哼幾聲,忍住了痛。
「阿澈,沒事吧?沒咬到筋骨吧?」那力度是楊浩在一邊看著都覺得不得了了。
「沒事,」裴子澈一邊說著,接過了尹莫出去找來的急救箱,隨意地抹了些傷藥就用繃帶綁了下,「其實只是看起來咬得很重而已,老大的力氣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咬下來也沒多少力度,不礙事。」
眾人不置可否,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也不追問。
顧小北仍然心有余悸,抹了抹滿臉的汗,「天哪,真是太可怕了……雖然以前沒跟老大單挑過,可明顯現在喝了酒之後力量似乎增加了好幾倍,要是這里只有我一個人,一定已經被老大踩螞蟻似的踩扁了!」
幾人默。
是的,如果剛剛他們不是有這麼多人在,就是裴子澈單人,他也是按不住他的。
顧小北又問︰「阿浩,我們這麼多人里就數你天天跟著老大了,你就不知道為什麼?靠,老大剛剛就跟中邪了似的,那眼紅得我以為他變喪尸了!嚇死我……」
楊浩皺眉︰「我哪知道為什麼!!絕哥又不是什麼事都跟我說的!你們也不是第一天認識絕哥了,他有什麼事不是往肚子里吞,自己一個人承受的?指望絕哥主動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麼事?做夢吧!」
幾人中,尹莫是小輩,不好插話,只好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照顧著躺在沙發上的絕少。力度非常輕,就怕把他吵醒了,一個不小心起來就把他給咬了,那他就冤了。
「之前突然就說把所有地方除紅酒之外的酒全部撤離,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裴子澈綁好繃帶,嚴肅地道,「應該不會跟那些年在印尼有關吧?」
楊浩忙噓了一聲︰「噓!是就更不能提了。這事就這樣,等絕哥醒了之後再說,他要願意跟我們說我們就听,幫忙想想看有沒有什麼解決的辦法;他若不願意提,我們就當什麼都沒看見,以後別再讓他喝一滴酒就是!」
楊浩說得對,他們兩人都贊同。
過不了多久,絕少就醒了,睜開眼的感覺仿佛自己重生了一般。
「老大!
你終于醒了!」
絕少點點頭,體力透支的緣故,好半天才撐起自己的身體,身體的力量這才一點點恢復。
搖了搖頭,想起剛剛的事,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多少年了……
如果不是今天又喝了酒,他都快忘記這種噬心的痛。
抬起頭,視線漸漸地清晰起來,落在裴子澈綁著繃帶的手上,眼一眯︰「我做的?」
他的記憶只到自己疼得不行,並不記得有傷過人……
他們幾人都不準備說,可誰知尹莫口快就說了出來︰「是啊大老大,你剛剛嚇死人了,差點就把我們澈老大的手臂給咬廢了——」
「阿莫!」裴子澈喝止他。
「我咬人?」絕少好像並不知道這種狀況似的。
裴子澈更正︰「不是,一時找不到什麼東西,怕老大你咬斷自己的舌頭就把自己的手臂給你咬著了。」
「什麼情況?」
猜測剛才的情況可能連絕少他自己都不清楚,所以幾人沒有多加隱瞞,老老實實把剛才的過程說了一遍,最後問︰「老大,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喝了酒就會變成這樣?」
「沒事……」絕少看起來並不願意說,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永遠不喝酒就不會有事的……吧。」
發現他用的是「吧」式的不肯定語句,幾人都升起擔憂的表情。
「我去下洗手間。」
說著,他離開了該VIP包廂。
打開包廂門,發現旁邊有不少人聚集,大概是被剛才的打斗聲吸引過來的,好奇里面發生了什麼事,但又懼于里面的人物,不敢進去看。
此時絕少出來,有人想要偷偷地探頭看里面,卻被絕少凜冽的眼神瞪了一眼,咳嗽了幾聲,一一散去。
洗手間里,絕少洗了一把臉。
雙手撐在洗手台上,仰起頭深深地呼吸了一口。
那時的記憶迅速地過了一遍。
居然已經變成這樣了……
原本他以為會跟以往一樣,但照今天的情況來看……日後他必須滴酒不沾,他不怕自己有事,但怕失去理智之後,傷害到身邊的人。
又沖了一把臉,他才出了洗手間。走到拐角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個人。
聖梓馨!
她怎麼在這??
她不是在倫敦嗎?居然都追到A市來了?
她站在包廂前,手里還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是好幾瓶啤酒和兩個杯子。
絕少本想上前攔她,誰知看見她笑了笑,在兩個杯口抹了點什麼東西,然後才打開包廂的門,走了進去。
他皺起眉頭,她……又想干什麼?
大老遠不辭辛苦地來到A市,他可不認為她是來給阿澈送「好東西」來的!
莫非……
她又想讓倫敦的事再在他們的地盤上重演一遍,這次還想讓葉小穎看現場版?
絕少加快腳步走了過去,開門進去。
聖梓馨正不知道跟裴子澈說了什麼,而楊浩等人是打起了萬二分精神的,這個女人看起來無害,但卻有毒,他們不敢掉以輕心。
「絕哥!」
聖梓馨一回頭,看見絕少好像一點都不驚訝似的,笑得分外的燦爛︰「絕哥哥!」
——————————————————呢喃小丫——————————————————
嗯嗯小白一家子全是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