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聖少絕思維一下子跳躍,忽然就抓住小白的肩膀,期待地看著小白說︰「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我兒子?」
「咦?」小白的雙眸微微地閃了一下,話題轉得還真快!
看著聖少絕不確定的神色,小白沒有動彈,只是微微笑著說︰「爹地,如果我說是,你怎麼做?你會和戴安娜分手,和媽咪在一起嗎?」懶
這下輪到絕少微怔,沒有答話。
小白又繼續問道︰「如果我說不是,你又會怎麼做?不再管我和媽咪,即便有人嫌棄我們,欺負我們,你都不再插手,我們三人以後就形同陌路嗎?」
「怎麼會!」這次他倒是沒有絲毫猶豫,立即就月兌口而出,神情嚴肅,「我怎麼可能會放任別人欺負你們?敢欺負你們的人,我發誓一定會讓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
小白依然是微笑,沒有接他的話而是繼續說︰「如果我說我不是,你信嗎?」
絕少深深地看著他,雙唇越來越失水。
「那如果我說是,你又信嗎?」
依然沒有誰能回答他的問題。
「那既然我不管我怎麼回答,現狀仍然是現狀,沒有任何改變,爹地你又為什麼要問這麼沒營養的問題呢?」小白一直微笑的面孔忽然抹去了一切表情,只是就這麼鎮定疑似面無表情地看著絕少。
絕少從那雙清澈幽黑的眸子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是一副茫然無措的樣子。蟲
是啊,一個孩子,竟然看得比他還透徹。
眼微微一動。
兩個人對望著,許久也沒有誰開口說話打破這VIP病房的沉寂,氣氛逐漸地凝重起來。
就在這時,病房外傳來一陣匆促的腳步聲,兩人都警覺地回過頭去看著門口,下一秒就有人粗魯地推了進來,很急的樣子。
看到來人,聖少絕的眼神明顯地閃了一下,雙眼忽地睜大了許多,放在小白肩膀上的雙手也不自覺地緊了一些。
小白有些疑惑地扭頭看了他一眼,不明白為什麼他看起來有點緊張。
來的只是楊浩而已,他緊張什麼?
楊浩幾乎是跑進來的,氣還沒喘夠就揚著手里一份文件大聲道︰「總裁!DNA報告終于出來了,我第一時間就——」
楊浩話說到一半發現總裁大人的表情似乎有點不對勁。昨天就一直催他,看見他進來的第一句話就是「結果出來了?」,現在這個表情……給他不大合乎情理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那凌厲的目光射在他身上,分明是在道,你進來得不是時候!
起先不明白為什麼,但隨著總裁大人的雙手看下去,發現了就坐在這VIP病房里,坐在總裁大人身邊的小正太時,張大的嘴也慢慢地合了起來,臉上的神情早已由開心變成了「糟糕,命不久矣」的生動演繹。
Ouch!誰可以告訴他小少爺為什麼會在這!
如果沒跟小白相處過,楊浩當然會認為這只是個萌死人、讓人忍不住揉方搓圓的可愛小正太罷了,小屁孩一個,怎麼會知道這DNA是什麼玩意兒?
但很不巧的,楊浩知道這小少爺並不是自己所看到的那麼簡單,並綜合現場的氣氛以及小少爺微微皺在一塊兒的眉頭,楊浩悲痛地發現,小少爺知道DNA代表著什麼的概率簡直就和A市所有人知道「絕少」這兩個字在A市的地位的概率不相上下。
「DNA?」小白的身上忽然散發出一種讓人難以相信的氣場來,讓楊浩狠狠地吃了一驚,這發怒前兆的模樣,簡直和總裁大人如出一轍。
妃小白念完那三個字母之後,視線在楊浩的身上轉了一圈,然後又回過來看了絕少一圈,目光深沉凌厲,然後才忽然失笑,好像自己听到了什麼很好笑的笑話似的,一根一根地將絕少放在他肩膀的手給掰開,嘴邊帶著的笑意越來越濃。
那笑容冷得整個VIP病房跟開了空調似的,寒顫死人。
絕少臉上的神情看起來快要崩塌了。
「DNA……DNA……」小白不斷地念著這幾個字母,冷笑不已,「看來我還是多管閑事了。你跟媽咪的事,我本來就不該插手去管!」
「小白——」
「不過我現在知道了,我在你心目是什麼樣的存在。」
冷笑褪去,只有一臉的面無神情,他從容淡定地看著絕少的眼楮,一點也沒有畏懼,楊浩看著這樣的小少爺,心中竟是一種無以言說的復雜心情。
小白雖然表面上很淡定,但心中也有一種淡淡的疼痛感。
不可否認,他真的很喜歡這個爹地,從各項來說他都是完美的。是這麼久以來他最中意的爹地人選。從一開始他所表現出來的接受,就已經說明,潛意識里已經真的將他當作了父親,一切行動及言語,都是以「他就是我爹地」的念頭來執行的。
他已經喜歡上了這個時而冷酷時而月復黑時而像跟他一樣大似的有點可愛的爹地大人,打心底里喜歡,恨不得將自己的媽咪包裝成禮物送給他。
他理所當然地認為,爹地跟媽咪才是天生一對。
但似乎——
看似已經很成熟的他對于男女之間的愛情觀還看得不是太透徹呢,自己或許一開始就做錯了。
想到這,小白的神情變得有些決絕︰「或許你覺得你的做法是對的,是最正確又最安全的做法,但是很抱歉,我無法苟同。我不喜歡別人的質疑,更不喜歡別人對我媽咪的質疑。如果你堅決認為六年前你跟我媽咪從來都沒有過什麼,堅持地認為自己那點可憐的自尊心是世界上最重要的,比如百分百確定六年前的自己絕對不會看上那時候青澀嬌女敕還是小丫頭的媽咪的話,那就這樣吧,GAMEOVER!沒有任何去驗DNA的必要!還是在我不知情從未同意過的情況下!你這樣的做法,讓我感到很反感!」
「不是的小少爺你別誤會,只是我認為你跟總裁長得實在是太像了,所以才忍不住想要去驗一下你和總裁的DNA,是否是父子。如果是的話,我也好拉攏萌萌和你跟總裁——」
「別說了楊浩!」居然是聖少絕打斷了他的話,皺眉道,「不用替我背黑鍋。」
這點事,怎麼可能會瞞得過小白?還不如實話實說,爭取從寬處理。
沒錯,自從昨天的事情之後,絕少的心里便更亂了,開始覺得之前的推測大概只能自欺欺人罷了,那麼多人,那麼多雙眼楮,在看到他們的同時一致認為那就是他的兒子,他最後的堅持也被周遭的流言蜚語所打破。
所以他派人想辦法找來一根小白的頭發——最快最確定的辦法就是驗DNA。只要確定他真的是他的兒子,那麼一切問題就解決了……吧?
那個時候,他滿腦子只有這個想法,絲毫沒有去考慮,驕傲如妃小白,又怎麼會接受他這個相當于侮辱的行為?
「總裁——」楊浩還是不甘心。因為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小白的表情,如果他不背下這個黑鍋的話,很有可能總裁以後就再也見不到小白了。
身為絕少的左右手這麼多年,他的喜怒哀樂他早就已經洞悉,深知小白對他來說是個什麼樣的存在,如果他們以後再沒了什麼交集,雖然不知道以後會怎樣,但他可以確定的是,總裁不會開心。
「浩叔叔,」面對楊浩,小白的態度稍微好了一點點,「沒有他的命令,你不可能擅自主張的。」
楊浩無所遁形,被堵了個啞口無言,偷偷地看向總裁,想要從他臉上得到些接下來該怎麼辦的提示。
「所以,」小白轉過身看著絕少,像是有了最終結果似的,「不好意思,我無法原諒你的做法!你去驗DNA,就說明你不相信我,不相信媽咪。在你認為,我還能是誰的兒子?」
一听,楊浩想起什麼似的,正要打開那張報告查看,結果被小白一聲冰冷地打斷︰「不用看了!因為無論結果如何,你們的行為已經遭到我的討厭。就算結果顯示我們真的父子,那又怎樣?我可以沒有爹地,但不可以沒有媽咪!沒有爹地的日子,我們還是熬過來了,以前可以沒有,現在可以沒有,以後同樣可以沒有!如果你不喜歡媽咪,我就不喜歡你!如果結果顯示我們不是,更好,以後兩不相欠!你走你的陽光道,我帶媽咪走獨木橋,有何不可?」
楊浩覺得自己仿佛看到了不久前他們在米蘭初遇小白的場景。那時候的他雖然囂張不可一世,但說起話來卻是讓人覺得可愛至極的。但此刻眼前的小白,絕對與「可愛」一詞毫無關聯。
小白一個表情都不甩,轉身就走,見此絕少不顧身上有傷,匆忙就下床來,疾步抓住小白的手道︰「給我時間解釋?」
「不需要!」
絕少臉色一沉,倏地奪過楊浩手上的報告,毫不猶豫地對撕對撕再對撕,直到碎得不能再碎了的時候,在楊浩和小白有些錯愕的注目下,揚手灑在半空。
「我撕了!滿意?小白,听我說,我不想失去你這個兒子,你明白嗎?」絕少看著小白,眼神里看不出一絲虛假,「之前是我做錯了,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失望,別生氣了,好不好?我答應你,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不管你是不是我兒子,在我心里,你永遠是我聖少絕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