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反正坐著也是閑著,不如現在就把舅舅給葬了。」我提議道,可雖說是葬,可這里哪有泥土讓我們挖。
「 ——」可就在龍真和我再次跳下剛才的坑中時,我明顯感覺到我們腳下的石頭動了幾下,我立即停了下來用腳輕輕跺了起來。這才發現這里有蹊蹺,感覺這里是空心的,而且感覺這申三躺著的坑是人為弄出來的。
「麻子,听這聲音,這里這里應該有情況。」我邊跺腳邊拉住他說道。
「會不會這下面是個什麼洞?或者什麼窩?」龍真也詫異起來,嘴里哼道。
「媽的!甭管他什麼洞,什麼鬼打牆了,咱們把你舅舅拉出來砸了這里,那不就看得清楚了。」龍真說動就動,這下不知道那來的一股蠻勁兒,他把申三面對面的抱住往上拉,我連忙一手抓住舅舅的兩只腳往上抬,兩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這才將申三弄出了那個石坑。
等安放好申三,龍真舉起上山時帶上來的鳳吻鋤,在地上搗鼓了起來,同時我也動起手來,這才發現有一塊石頭是活動的。我和龍真兩人到是著實興奮了小一會兒,心里暗想這會不會是什麼寶藏,要不然像舅舅這樣的人打死了也不會上帽兒山的。
「二子,不如我們扔上幾掛小鞭炮看看里面啥動靜了沒?就是有什麼髒東西也嚇死它們了。」龍真咧著牙說道。接著還沒等我同意,就掏出小鞭炮點燃了扔向洞里。
「劈裂巴拉——」一陣陣尖響,一串串濃煙和著硫磺味涌出石洞。然而隨著涌出的還有一個圓滾滾的東西來,那東西看上去有搪瓷盆那麼大,等那濃煙散去,我們這才發現那是一只烏龜,我猜想這烏龜會不會是文泉嘴里說的那只吧。那烏龜探出頭來,許是看到了我們兩個,連忙將頭又縮了回去,匍匐在那里再也不肯出來。龍真一看樂了,又拿出一串鞭炮來正欲點燃,我連忙伸手拉住。
「媽的!怎麼會轟出個王八來了,這鳥洞里面肯定有古怪。」龍真用那把鳳吻鋤把那烏龜扒了過來,然後一把按住龜殼。那烏龜到也老實,我猜想可能是龍真剛才的那一掛鞭炮給嚇著了吧。我在一旁掏出風水羅盤搗鼓了起來,這幾年跟在申三後面多多少少也學了些東西,因為我一直認為風水一說只是胡說八道的東西,所以一直沒有用心去學。
羅盤是風水經天緯地的必備之物,勘墓測宅,測天地自然,測人生禍福,測時日的吉運凶厄。在風水界有一種說法,風水師半路出道,自學的,沒有經過師承的,用江湖話來說為‘瓢學’,沒有經過師承的,只能簡單地斷驗一些陽宅風水,或陰墳風水是可以的,做風水卻是萬萬不能,因為斷風水與做風水是完全不同的兩碼事。斷風水的法門可以有多種,比如八卦、奇門、心易法、甚至于巫術等等,而做風水必須具備過硬完備風水技術,這通常只有師承,才能得到操控人生禍福、扭轉乾坤之風水技能與秘術。特別是在陰陽造葬風水時,沒有過硬的陰陽風水技能萬不可隨意替人造葬,以免損已福損他人。而我只是個半吊子風水師,甚至于根本不能說是風水師,甭說是做風水了,連斷驗風水都是個問題。
「看你毛手毛腳的也是個半吊子,弄個鬼的羅盤,費這麼多事兒干嘛?直接掘了這洞不就完了。」龍真看著我手上的羅盤嘲笑起來,而手上一直沒放下那只烏龜。
「不對,你看著羅盤磁針怎麼會這模樣?五鬼門,東北西南鬼門線。這里定有什麼凶物。」我驚得一身冷汗,雖說我平時不學無術,但是我卻有過目不忘的本領,申三平時也沒少教我,對于這五鬼門,我還是能清晰判斷出的。
此時天已經蒙蒙亮,周圍的事物也能辨個清楚了。這石坑的前方是一個小小的山頭,不大,形似農村里的糧食屯子,而在小山頭的右邊是一個個土坡,右面是一堆堆亂石。從整體上來看,這是一個無頭之局,如果這坑子下是一個墓的話,那就是墓背山而葬,大逆;土坡右聳,大反;亂石左散,大亂。三者有其一就已經是大凶了,如今看來居然是大逆大反大亂三者齊備,這可不得了,這必定是大凶之地。
「麻子,我看我們還是扛了舅舅的尸體趕緊下山去吧,這里格局煞氣極重,此地百草不長,陰氣沖天,怨念聚集,生氣消弭。」我隨即打消了準備掘墳的念頭,你看這小山頭,會不會就是那根定山針?」沿著霞光我指著那山頭說道。只見那山頭宛如一個釘子一樣插在那里。
「怕什麼?不就是個破石頭嗎?瞧我的,丫丫個呸!先砸了這定山針再說。」龍真將那烏龜往我手上一扔揮起手上的鳳吻鋤就要去砸,看來我是拉也拉不住他了。而此時我忽然發現那烏龜探出了頭,張開了嘴,好像還發出了一絲絲陰森森的笑,那笑聲像初生的嬰兒哭叫。可等我看向它時,那烏龜又突然縮回了頭。
「咚咚」龍真手上的鳳吻鋤已經砸上那石頭了,相反那石頭到是沒啥事,而那柄鳳吻鋤柄卻應聲而斷,鋤頭差點砸在了龍真腳上,幸虧他躲得快。可是還沒等他站穩,我又再次發現了那石頭的古怪,那石頭竟然冒出了一股殷紅的液體來,看上去像是血液。
莫不是血尸墳?我心里猛然咯 了一下。這定山針釘住了帽兒山,整座山的地氣斷絕,這山里死尸就會受到極重的陰氣滋養,更何況這山還會流血,這說明這里一定是血尸凶墓。
「娘的,這年頭連石頭也會流血,真是世道變了。」龍真看著眼前的石頭感慨起來。
「麻子,別再那杞人憂天了,到底是下山還是繼續。這里決不能再呆下去,不值得啊。」我看著他說道。
「看你也沒這個膽,乃求貨,我看你快和這家伙差不多了。」龍真指了指我手上的烏龜取笑我。我氣得把烏龜扔向了他,想不到這家伙竟然還有這心思在這亂開玩笑。
「哈哈好了,好了,我們就這樣下山,你忍心看著我舅舅他就這樣死得不明不白的?」龍真連忙求饒道,我沒有說話,因為不管怎麼說這里一定和申三的死有關聯。就是沒啥關聯,我們也要毀了這個凶煞的風水格局,以免再有人攤上這事,亡命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