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個轉彎口,里面的燈光比較微弱,最里面是一個橢圓形的窯洞。一根枯槁的胡楊樹桿子上捆綁著一個人,細細看去,正是海嫣無疑。她有氣無力的耷拉著腦袋看著地面,我們的動靜並不算大。而在海嫣的面前,一只滿頭是血的猴子被捆綁在桌子下,桌子上開了個洞,猴子的頭剛好從中間伸出桌子面,遠遠看去,像是被砍了頭的猴腦袋,要不是我們看到猴身子在桌子下面,我想我應該會這樣認為的。
猴腦袋的正上方,顱骨被敲去了一大塊,白花花的腦汁濺得四周都是,猴子的臉幾乎是扭曲著的。看到這番情景,我的心劇烈的跳了起來,幻想著這只猴子在臨死前的掙扎,還有那穿越靈魂的吱吱尖叫聲。只是我不明白,在這一望無際的沙漠,是從哪里弄來的猴子?剛才是不是就在海嫣面前這樣食猴腦。還有,還有就是那兩個侏儒魔鬼哪里去了?是不是潛伏在我們的身後等待著時機。
看到海嫣,我腳步不由得加快了,可龍真卻從後面一把拉住我,阻止我再繼續前行,深怕中了那兩個侏儒的詭計。他壓低嗓子說,他剛才也是中了這詭計的,若不是自己略施小計,估計上那桌子正中間露出的頭已經換成他的頭了。可我們不前行,總不能就這樣干耗著看著海嫣吧。如果是這樣,那我們的危險就更加大了,因為我們不知道他們的下一步是怎樣的,這種危險最讓人心生恐懼。
我掏出擼子槍,推上膛,手緊緊的握著槍,一步一步的向前走著,而龍真也不知何時弄來了一只菜刀舉在手中,扯起精神看著四周。「媽的!幸虧老子在萬源客棧的時候沒有丟掉,要不然麻爺我現在只能空著手和你們這些魔鬼搏擊了。」龍真咧著嘴謾罵了句。
我們就這樣僵持著不前,心里恐懼著,喧囂著,咒罵著……。而這時圓洞正中被五花大綁的海嫣也突然醒了過來,看到我們站在洞口頭,臉上的表情顯得激動了起來,不知是激動,還是懼怕。
「咚——」一聲巨響好像敲在了我的心尖上,同時我能感覺到洞中有稍微的空氣波動。急忙向後看去,卻儼然發現,我們後面的退路被一塊石板擋住了,同時洞中響起了陣陣陰陽怪氣的聲音來,看樣子應該是那兩個侏儒的聲音。我們一看到後路堵住了,此時心中的那種恐怖底線完全崩掉了,我急切的跨入橢圓形的洞中,掏出匕首,割開捆綁在海嫣身上的繩子。
「哈哈……」」嗚嗚……」松開海嫣身上的繩子,洞中突然響起一陣接一陣的怪笑聲,讓人渾身極不自在。隨著聲響,從洞的正上方突然掉下一個鐵柵欄,直向我們罩了過來,我和龍真拉著海嫣急速的欲向旁邊閃去,可是那鐵柵欄下落得太快,讓我們根本來不及防備。鐵柵欄重重的落地,龍真手中的菜刀在鐵柵欄上亂砍了起來,濺起無數的火星,而我死命抓著鐵柵欄搖晃著,鐵柵欄卻是紋絲不動。
「他娘的!二子,我們還是遭那兩個妖人的奸計了,看來我們是人家砧板上的肉了,人家是剁,是剮,是戳……都由不得我們做主了,都怪沒弄清這里的情況就冒昧的進來了。」龍真撂開菜刀坐在地上哈著氣追悔莫及道,而我也依欄而嘆了,此時身邊的海嫣也不停的喘著粗氣驚恐地看著四周。她臉上頭上沾滿了鮮紅色的血液,還夾帶著一些白色的東西,聞上去似乎還有一股醋味。
「你……你還好吧?」我看著她的眼楮輕輕的問道。「還……還好,死不了……」海嫣捋了一把貼在臉上的頭發,嗆然的笑道。
「你……你……不會是被這倆個妖人掏……掏腦了吧。」一旁的龍真看到海嫣的臉上十分驚訝的問道,然後指著海嫣的腦袋。
「沒……沒有,是他們……是他們將澆了醋的猴腦逼我喝下去……我沒喝,他們就……就把勺子里的猴腦澆到我的頭上……」海嫣心有余悸的說著,用手不停的去模索著頭顱處。
「這些王八蛋,他們到底是什麼魔鬼?這麼殘忍?」龍真听完憤憤的揮起菜刀向柵欄上扔了過去,踫撞處發出刺耳的聲響。
「你怎麼也到這里來了?我哥和張傳寶他們呢?」海嫣向洞門口看了看問道,我將上面的情況簡略的向他們說了一下,然後又告訴他們發現了骷髏堆和六甲拜月之事。海嫣的臉上顯出一絲的笑容,是贊許,是高興……但是里面還夾帶著一種我察覺不了的東西,這種感覺說不上來。
「發現了寶穴有個鳥用,我們都被困在了這個鬼地方了。等那兩個超級變態來了,我們都得像那只猴子一樣被掏去腦汁。然後我們身首異處,我們的頭顱也成為了骷髏堆上的一顆,我們的身體被隨意的亂扔在通道內……」龍真嘆著氣說道,臉上露出那種絕望的氣息。
「現在恐怕還不一定,他們是想從我們這里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要不然他們早就將我和你的腦汁當成他們的美味了。從他們的談話里他們好像是在想要拿到寶穴里某樣東西,但他們又沒有通往寶穴的準確方位和鑰匙。他們不知從什麼地方得知道我們這次的沙漠尋寶計劃,所以兩個人就埋伏在這里,只等將我們一網抓盡,取到五枚吊墜和路線,直搗寶穴。」海嫣收住笑容,然後用衣袖擼了一下臉上的那充滿血腥味道的猴腦汁。
「他們想要拿到寶穴里的什麼東西?可他們又是怎麼知道我們的沙漠之行的?難不成是張宗昌那夯種?你上次不是說有一隊日本忍者在萬源客棧的時候就被張宗昌的手下消滅的嗎?可想來想去,這張宗昌的手下沒有這麼厲害的角色,一個個都他媽的煙槍兵……」龍真滿臉疑惑看著我們。
「什麼東西就不知道了,但好像是一個對他們甚是至關重要的某件寶物。到底是不是張宗昌那混蛋?這好像說不上來,知道我們來到大漠的又不是他一人知道,那個胡霸子,還有井柏春不都知道我們來到這里了嗎?」海嫣停頓了一會兒,然後看著我說道。她解釋的到是確實在理,知道我們進了毛烏素沙漠的不止這些,還有那些像跟屁蟲的日本人不也無時無刻的在暗處尾隨著嗎?這次沙漠之行真他娘的熱鬧了,也許好戲才剛剛開始。
「唉!還是盡快想辦法逃離這個魔窟吧!既然他們想要依靠我們手上的吊墜和模金發丘之術找到寶穴,他們還不能將我們怎麼樣?最起碼現在還不能。」我嘆了口氣說道,可是要逃離這里卻是談何容易?這鐵柵欄可是堅不可摧。
「對了,你們是怎麼被他們抓到這里的?那天海嫣你不是和三屁兩人在門口放哨的嗎?我們醒來時才發現你不見了,我們當時急得不得了,兵分兩路四處尋找,要不是麻子這混蛋和我鬧矛盾,我根本不知道這沙漠之下還有這個魔窟,更不知道還有這兩個侏儒在等著我們。」我又向海嫣問道。
「那天我一時內急,于是一個人到窯洞的後面方便,誰知等我方便好後,就被人一棍子敲中後腦勺,醒來後就發現自己被捆綁在這里了,再後來龍真也被他們抓到了這里,再後來龍真逃出去了,然後你和他就一同出現在這里了……」海嫣簡單的說了事件的經過,她嘴唇邊卷起了一層層干皮,看樣子是缺水而致,我連忙解開水囊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