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內的氣氛又陷入了沉悶,隨之而來的還有一絲窒息,面對眼下的情況我實在想不出有更好的辦法,伸手握住腰間的水囊咕嚕咕嚕的喝起水來,此時早已口渴得要命了。我邊喝水邊看著海嫣泥俑,海嫣的喉嚨處突然咕咕的直呼,好像也是口干了,需要喝水。我連忙起身舉起水囊將水慢慢注入她的口中。
在這過程中,水囊里的水淋濕了海嫣的身體外的泥土,我伸手去拭,我立即感覺到那塊潮濕的泥土變得松軟了許多,這一發現讓我欣喜若狂,此時我才明白,這外層的泥土原來遇到水就會變的松軟,泥俑上的泥土在水的作用下瞬間散落。
「啪——」當海嫣身體上的泥土全部掉落時,海嫣的一只手朝我的臉頰甩了過來,我急忙閃躲,看著她。「我……我剛才真的不是故意的,要是知道水能化掉你身上的泥土,我絕對不會去……去……」我的聲音顯得越來越小,到最後干脆沒有聲音了。
「你……」海嫣嘟噥了一個字就慢慢的倒了下去,我欲伸手去扶住,可又怕她突然攻擊我。「噗——」海嫣一下子癱倒在原地。
「海嫣——你怎麼了?」我故意等了好大一會兒才假惺惺的問道,卻又不敢上前察看。我試探了好幾次,躺在地上的海嫣依然沒有任何動靜,我一下子慌了神,也顧不得得與失了,上前對她又是掐人中,又是捶胸口,就差沒給她整人工呼吸了。
「唉——」許久海嫣才悠悠醒了過來,看樣子她是沒事了。她撇了我一眼,怒瞪著我。我趕緊堆上笑容捏住水囊,向她嘴邊靠去,硬是擠了幾滴水。
「劉勃,你下流——你是怎麼到這里的,他們人呢?」我本來以為海嫣要罵我的,卻是突然話峰一轉。
「我……我還不是因為你,我們在外面等了好長時間,不見繩子上傳來信息,于是麻子就拉回繩子,卻只拉回了你的一只鞋子。大家都擔心你,所以我就自告奮勇的進來尋你。可走來走去,我突然暈倒然後好像是做了一個亦真亦幻的夢,夢驚醒的時候,我才發現我的腳上竟然穿著你的另一只鞋,而且我背進來的繩子全部消失不見了,而且我突然發現一個泥俑神出鬼沒的出現在我的後面,更驚奇的是我的一只鞋竟然穿到了泥俑腳上,再後來的情況呢也知道了。」我將情況一五一十的說給她听,同時希望她忘記剛才的不快。
「夢?什麼夢?」海嫣顯得有點詫異問道。
「我也不知道什麼夢,夢里我發現你躲在了一個山洞里,可是等我進去了,牽著你走的時候,才發現我是牽著一具泥俑,泥俑的形狀和你剛才的模樣完全一樣,張著嘴,像我們之前在招魏陰城里所見的冤……冤死鬼。」我說到最後開始支支吾吾。
「什麼,你……你說我是冤死鬼?」海嫣一听提高了嗓門。
「不是,不是,我是說那些泥俑。」我連忙搖起雙手,面色十分尷尬,我不知道怎麼一下子又罵到她了,心里直罵自己找抽。
「撲哧……」海嫣看到我這窘迫的情形,突然笑了起來,「得了,我不逗你了,謝謝你剛才救了我。」
媽的!我心里長長吁了一口氣,心里暗暗直罵這女人真他娘的不是人,這種情況下還有心思逗我玩,神經!「你是怎麼變成這副模樣的?你進了這鬼迷宮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還有,還有你的鞋怎麼被綁在了繩子當頭?」
「我……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進入迷宮後,我突然摔了一跤,然後迷迷糊糊的就昏睡過去了,可等我醒來時就發現自己好像被什麼固定了,而且臉上的表情有點恐怖,最然我驚訝的是我竟然被封在一團結識的泥殼里,我掙扎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再後來,我就發現了你。可你好像根本注意到我,把我當成了和招魏洞里冤死鬼。我就急得大叫,可是我的喉嚨間根本發不出什麼聲音……」海嫣說完伸了一個懶腰,拍打著粘在身上的泥土,臉上出現一些紅暈。可我總感覺她的話里還隱藏了什麼,這又點各揣心月復事,盡在不言中。
「我們現在該……該怎麼辦?在這里只有等死的份兒了?更何況如果我們出不去,萬一他們在外面待不住闖了進來怎麼辦?這不是明擺著進來送死嗎?」海嫣瞅著我問道。
「還能怎麼辦?沒有了繩子牽引,我們完全被困在這里了。」我雙手一攤無奈的說道,其實我是想試探一下她虛實,看看她有什麼主意。
「我看這里一定有古怪?一定有人在這里作祟。」過了老大一會兒,海嫣依然沒有說話,大家陷入了沉默。我模索著身旁的泥牆緩緩說道,其實我是敲山震虎,這事件並沒有這麼簡單,海嫣一定還有什麼地方瞞著我。鞋子、繩子、還有泥俑,這一定是別人給下了套子,因為我從不相信那些鬼魂的存在。
「古怪?什麼古怪……你是說那兩個侏儒……」海嫣臉上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表情,聲音還是顫栗了一下,然後隨即用雙手捂住臉摩挲起臉龐。沿著火折子的微弱光亮,我突然看到一個長著翅膀的蟲子在海嫣的頭頂晃了晃,一只、兩只、三只……更令人咂舌的是那些蟲竟然渾身沾滿了血液在她的頭頂亂爬了起來。這種蟲子叫螻蛄,又叫土狗子,拉拉蛄,在農村常見到,只是在這陰森森的迷宮中出現有點出乎意料。
「突突……」我一下子驚慌了起來,下意識的模了模頭頂,然後連忙伸手彈去她頭上變態的螻蛄。
「怎麼了?」海嫣抬起頭來看著我,臉上閃過一絲女人特有的嬌羞。娘的!春天來了,這女人想哪里去了?
「螻蛄,嗜血螻蛄!」我沉聲說道,手上沒有停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