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楊丹。你還在呢。我還怕你回去了呢。」楊哲宇看到楊丹起身要回走,連忙走了過去。
女孩顯得有點不知所措。飛快的把一綹秀發理到耳後,借著揚臉的動作看了楊哲宇一眼。然後馬上用睫毛擋住眼楮,雙手捏著衣襟下意識的搓著。這是怎麼了?楊丹想道︰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就好象,就好象他曾是自已生命中最重要的某個人,不知什麼原因喪失了對他的記憶。隨著他向自已走來,一種塵封已久的東西慢慢被開啟了。
「怎麼不說話呢?」楊哲宇拍了拍自行車的車把「來,讓我看看你進展到什麼程度了。」
自行車這種東西,雖然很多人一中午的時間就能學會騎。可對楊丹來說卻是太難了。她天生懦弱,不自信。練習的時候又沒有人在旁邊扶佐。更何況今天晚上一直心神不寧的。練來練去,不僅沒有更熟練,反倒比昨天還差了許多。
楊丹的臉紅了一下,怯生生的道︰「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我一直沒勇氣兩腳一起離地。」
兩腳不一起離地就永遠不可能學會騎車。楊哲宇對楊丹的了解實在是深入骨髓,她並不是個笨姑娘。學習一直名列前矛。只是很多時候想的太多,有點瞻前顧後的感覺。無論做什麼事,她都需要有人給她意見。說白了就是不能正視自已的能力---明明對某個事已經有正確的看法,還是忍不住想听听別人的鼓勵。
「別怕,我在後面扶著。你摔不了。來,再試試。」楊哲宇繞到楊丹的身後,雙手抓住了自行車的後座。
有了楊哲宇的支持,女孩恢復了勇氣。慢慢把車蹬了起來。很慢,卻很穩。
平衡是一種人類與行具來就掌握的東西,只要將這種感覺成功歸納到下意識里。自行車就會騎的很好。楊丹逐漸找到了竅門,腳下蹬踩的力量不自覺的加大了。這種微風拂面的感覺讓人非常有成就感。
女孩臉上出現了久違的笑容,她開心的說道︰「我會騎了。我會騎了!」
問了兩句,卻听不到身後回答的聲音。楊丹一下慌亂了起來,她的自信源自于有人協助著她維持平衡。現在身後的人好象不在了,她忘了自已還在騎車,連忙回頭張望。
天啊!那個帥氣的男孩此刻正笑著抱著雙手,在身後十幾米的地方看著自已。原來這十幾米都是自已獨立騎過來的!天啊!楊丹感覺自行車一下月兌離了掌控,立即向一邊傾倒。
楊哲宇是想和楊丹開一個小玩笑。但他馬上後悔了!他哪想到這姑娘還敢回頭看自已。對于自行車初學者來說,這麼高難的動作不亞于閉眼開車。眼看著速度不慢的自行車即將摔倒,這麼遠的距離根本來不及跑過去扶她。楊哲宇「啊」了一聲閉上了雙眼,等待著那尷尬時刻的到來。
也只是那麼一瞬間,楊哲宇估模楊丹應該在地上趟著了。就把眼楮睜開了。而且馬上睜得比牛眼都大---以前都是別人看他挑戰自然法則,現在他在楊丹身上感受到了這種震撼!
只見楊丹用雙手捂住小臉,縮著肩膀抖個不停。兩腳可能是出于緊張,仍死死踩在自行車的腳踏板的。而那輛神奇的自行車,就以一個傾斜的角度定懸在空中。畫面詭異的象被上帝按了暫停。
沒等楊哲宇跑過去,楊丹已經回過神來。雙手握住了車把,單腳一支便站定了身體。女孩繞有余悸的回頭看楊哲宇,眼神中帶著一絲埋怨。
「呵呵,我以為你會騎了呢。就松開手了。」楊哲宇走到近前汕汕的笑著。
楊丹的心情有些糾結。她想裝出生氣的表情,可是一顆小芳心卻被被楊哲宇笑得軟軟的。那帶著笑意的容顏很陌生,可此時此景卻熟悉的很。這是種什麼感覺呢?就好象,楊丹驚恐的想到,就好象電影中演的那樣---上輩子一對戀人轉世到今生,雖然彼此都不再是以前的身體,可冥冥之中還是會找到了對方!不會這麼玄吧?楊丹搖了搖頭,她沒敢把這種少女式的幻想講出來。
「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家了。」楊丹推著她的公主車慌亂的想離開。走的時候甚至沒敢正眼看一眼楊哲宇。
要不說女人的心思難以捉模呢。在這之前楊丹是渴望與楊哲宇見面的。可是現在見到了,又想馬上逃開。是的,最好躲得遠遠的!她覺得楊哲宇身上藏著一種讓她無法呼吸的東西。是愛嗎?女孩捫心自問,愛沒有這麼強大吧?
可是,要是兩世的愛迭加在一起呢?
楊丹覺得車身一緊,車後座被人牢牢的拽住了。她的心也仿佛被拽了一下。連忙回頭看楊哲宇。
「我送送你吧,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回家不安全。」
「不用了吧。」楊丹還是一如既往的口是心非。
這次楊哲宇有時候思考,但還是沒給她機會。他繞到車邊把手放在車把上,或者說是放在楊丹扶著車的手上。楊丹觸電一樣縮回了手,自行車便理所當然的交給了楊哲宇。
這個不要臉的男人一抬腿騎了上去,興奮的拍了拍自行車的後座「來,我馱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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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年的楊丹還沒看過甜蜜蜜,但她的心卻甜蜜蜜的。此刻她認命的坐在自行車的後座上。前面的男孩不知什麼原因騎的很慢,以至于行車路線有點歪歪扭扭的。她不得不偷偷抓住男孩的衣角---這動作在她看來實在是大膽極了。有時微風吹過,會有若有若無的男性氣息從前面傳來。楊丹的臉紅得無法自拔,這種感覺和喝醉了差不多---微燻,舒爽。
楊哲宇同樣也在享受這種小兒女式的境遇,他胡思亂想著編排著自已。----自已只是個普通的工人階級,此刻正馱著愛人向家騎去。勞累了一天,終于可以回家了,那個家不會太大,但一定很溫馨。也許會有一條短毛的狗正在門口翹首以待。一會到家後,洗個澡,逗逗狗。然後一邊聊天一邊吃著妻子做出的不太豐盛的晚餐。或者可以去樓下換上一瓶啤酒。不喝也可以,那就盛一碗香噴噴的大米飯。工人階級的飯量一定很大!---楊哲宇這個吃貨在這樣浪漫的臆想中還忘不了照顧自已那夸張的胃。---吃過飯呢?兩個人笑著猜拳洗碗,再一起坐著看電視。自已在沙發上抽煙,妻子就織著天冷便能趕上穿的毛衣。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討論著電視里的故事。小人物有小人物的幸福……
「我們家樓下怎麼這麼多人啊?」楊丹的聲音打斷了楊哲宇的幻想,抬頭一看。我操,老子騎的這麼慢,還是到達了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