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呵呵,」或許是我剛剛那一拳太用力了吧,胡二到現在還沒緩過氣來,「看來我果真沒看走眼,你確實有資格做龍頭,你說的都很對,甚至讓我懷疑這一切你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
「我如果知道的話還會在這里陪你玩?」
「好吧,既然你都猜到了,那我就告訴你吧,確實那天是有人讓我等在那里的,她說你有一種藏而不露的銳氣,想讓我磨練你,將那股銳氣釋放出來,由于那個人對我有恩,而且這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就答應了,至于這個老大的位置,也是磨練的一種,或者說是我對你的考驗吧,畢竟我得首先知道你的性格,結果真如她所說的那樣,你缺乏一種斗志,太過安于現狀,就算是十幾個億擺在你面前,你都懶得去爭取。」
「但是,今天讓我對你的看法有了改變,陳虎是我故意讓人透露消息的,而你的表現也讓我很滿意,至少你不是那種貪生怕死之徒,你可以為了同伴拼命,這一點是我最欣賞的,能夠在生死關頭為同伴挺身而出的人才值得我們去敬佩,你的那句‘君子愛財取之以道’話,告訴我你不是一個貪財的人,還有最後你對陳虎說的話,說明你不是一個驕傲的人,最後便是你剛剛的那段分析了,能在這麼短的時間里將事情的始末分析出來,說明你是一個心思縝密的人。」
「這樣的一個人,我還有什麼理由不放心呢?所以,現在我對你是心服口服,心甘情願的懇求你為我們‘黑葉’主持大局,若是你真的不喜歡黑道的話,那你可以只主持外面的工作,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由我和鐵錘出面就行。」
「听起來條件似乎很誘人啊。」我模了模嘴唇。
「不過,你還沒告訴我,那個人到底是誰呢。」
「這個……嘿嘿,老大你也知道我們道上的規矩,既然答應了替人家保密就算是死也不能說的,況且據我所知她也不是這件事真正的幕後主使,所以你就算知道了也沒用啊。」
「死也不能說?」
「不能說。」
「那你去死吧。」
「……」
「開玩笑的,你替我打開了一個心結,我還要謝謝你呢,怎麼會讓你去死呢。」我拍了拍胡二的肩膀道。
「這麼說老大您答應了?」
「這麼誘人的條件,我好像沒理由不答應吧。」
既然胡二不願意說,那我只有自己去查了,可是光靠我一個人是根本查不出什麼的,這個時候我就需要一股力量了,而現在就是一個機會。
我有一種直覺,這次的事件跟廈門那次肯定有關系,或許就是同一人所為。只是,看起來那股力量似乎很強大啊,甚至強大到是我需要仰望的,不過既然對方為我下了這麼多心血,我也不能辜負了,等著吧,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摘下你的面紗!
「真的?太好了,老大,從今以後我胡二就為你是從了,拜見老大!」
「停,我不習慣這樣,也不喜歡老大這個稱呼,你還是喊我的名字吧。」
「喊名字?不行啊,這個輩分是不能亂的,要不喊你大哥吧。」胡二道。
大哥?我看了看胡二的樣子,都快大我一圈的人了,還喊我大哥?想起來我心里就一陣發毛。
「要不,龔少怎麼樣?」
「嗯,好像不錯。」
「那以後我就喊你龔少吧。」
「人呢?都死哪兒去了,趕緊過來拜見老大,不,龔少!」
……
說到做到,胡二立刻將「黑葉」的幾個頭目招集了過來,將自己的意思傳達了一下,我本以為他們又會刁難,沒想打竟然一致通過,事後胡二告訴我,他們剛才都在外面,我所做的一切他們都看在眼里,尤其是我最後跟冷拼命的那一招,他們都很佩服。
這些人都是血性漢子,最佩服的就是實力強大且不畏生死的人,這一次我能夠替「黑葉」出氣,也就是替他們出氣,對于我的表現他們很滿意。
既然沒人反對,那麼我也就順理成章的正式接管了「醉生夢死」同時還有「黑葉」。
「將這幅畫掛在大堂上。」我將陳虎送來的那幅畫交到胡二手中道。
「龔少,這……」
「我讓你掛你就掛,而且要你親手掛上去。」
「是。」遲疑了一會兒,胡二最終還是接過了畫。
等到胡二將畫掛好後,我又讓他將「黑葉」所有的人都召集了過來,我要讓所有人都看到這幅畫。
果然,當眾人來到大堂後發現了後牆正中的那幅畫後,紛紛交頭接耳議論起來,頓時整個大堂猶如燒開得水,沸騰了!
「龔少,他們……」
我揮手打斷了胡二的話,道︰「這就是我想看到的,耐心點,馬上你就會知道我這麼做的原因了。」
「是。」听了我的話,胡二乖乖的站在了我身後,不再開口了。
見時機已差不多,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頓時剛剛還如同熱鍋沸水的大廳立刻安靜下來,鴉雀無聲。
「好了,想必大家已經看到了我身後的這幅畫,不瞞各位,這便是那‘紅堂’龍頭送過來的畫,不知道各位看到後的都有有什麼感想?」
「他媽的,這還有什麼好說的,陳虎那廝也欺人太甚了,咱們得給點顏色他瞧瞧,不然他還真以為這黃金街上是他說的算了!」一個大漢站了出來大聲喝道。
「說得對,干他丫的!」
「操他祖宗!」
大漢的話剛說完,後面便跟出了不少贊同的聲音。
通過胡二的介紹我得知了這個人叫魏忠,沒什麼文化,苦工出身為人豪爽,一身硬功不比鐵錘差多少,有著「小鐵錘」的外號,而且人如其名,對幫會甚是忠誠,是塊做打手的好料。
听得胡二語氣中似乎對這個魏忠頗為贊賞,我不禁對他對留意了兩眼。
身材高大、粗獷,典型的北方漢子,國字臉陽剛之色十足,說話鏗鏘有力卻不顯張揚狂妄,即使得到了很多人的贊同卻不顯傲色,雖滿嘴粗話,但說完後反而謙卑的退了回去,並無倨傲。
這一點我感覺很好,這個人懂得最基本的禮數,說明他是個外粗內細的人,值得培養。
「大家靜一靜,听我說一句,在我看來現在並不是開戰的時候,眼下我們內部的事情還沒有安定下來,這個時候貿然對‘紅堂’出手,很有可能會引起動亂,所謂內不穩,則外不進,所以我認為還是暫且忍耐一下的好。」一個跟胡二年齡差不多的男人站了出來說道。
「是啊,是啊,現在我們內部還有很多事情要解決呢。」
見有人同意自己,男人又道︰「這幾年‘紅堂’的勢頭正猛,猶如利劍一般殺勁十足,我認為我們應該避其鋒,所謂木秀于林風必摧之,現在已經有很多勢力對它們表示不滿了,等到他們矛盾激化打起來的時候,我們再來個漁翁之利豈不更好?」
「有道理,有道理。」
「說得對。」
「等到他們打起來這要到什麼時候?再說了別人都欺負到我們家里來了,我們要是還像以前那樣退縮,恐怕下次他們就直接帶家伙來砸場子了!」先前退下去的魏忠又站了出來高聲說道。
「閉嘴!這兒有你說話的份兒嗎?」剛剛說話男人身邊的一個青年站了出來指著魏忠罵道。
「我為什麼不能說,剛剛老大都說了,讓我們開口說出自己的感想的。」魏忠正言直撞道。
「老大只是問你們意見,有讓你頂嘴嗎?」見魏忠還敢頂嘴,青年更是氣憤了。
「哎,天兒不許胡鬧,魏忠也是為了幫會出謀劃策,你這樣罵他可就不對了!」男人對青年道。
「切,就他那膿包斗大的字都不是幾個,還談什麼出謀劃策?」青年非但沒有閉嘴,反而出言譏諷道。
「哼,我是沒文化,但我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是不該做,什麼是對的,什麼是不對的!」魏忠並不理會青年的諷刺大聲道。
听到現在,我也看出來了個大概。
幫會里明顯分為兩派,一派主張反擊,另一派則是主張忍讓,避免沖突。
「老大,那個人叫做侯健,是幫里一位已故老人的弟弟,他身邊的年輕人是他的兒子侯天。」胡二在我耳邊解釋道。
「這兩個人怎麼樣?」我問。
「哼,貪生怕死之徒,從來都主張示弱,我有好幾次甚至想過要收回他的權力,可是他手上的力量實在不容小覷,若是真鬧起來我們的內部肯定會元氣大傷,這也是我一再容忍他的原因。」說到此處胡二嘆了口氣,頗有些無奈。
「哦,他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量?」雖然具體不知道對方有多大的力量,但听胡二口氣似乎頗有些忌憚,這倒讓我很是意外,按理說他這麼精明的一個人是不肯能允許這種情況出現的。
「這說來話長了,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待會兒我在向你解釋吧。」胡二道。
「嗯。」我點了點頭。
見他們兩撥人還在爭論不休,我知道現在該是我表態的時候了。
「各位!」
我的話出口,兩撥人這才有些不情願的安靜了下來,看來這兩撥人之間的間隙還是不小的啊。
「我想問各位一句,‘黑葉’為何會淪落至此?」
所有的人都被這個問題問住了,滿屋子的人竟沒有一個回答,他們真的是不知道嗎?
我不這麼認為,我認為他們這是在逃避,或者說是不敢講!
「怎麼,這麼多人就沒一個知道答案的?還是說你們不敢講,因為你們心虛了,害怕了!」眼神一凜,我盯著下面所有人的臉道。
觸及到我的目光,所有人都不自覺的低下了頭。
「是懦弱!」終于有人說話了,抬頭一看正是那魏忠。
「以前的‘黑葉’多麼強大,有哪個人敢來我們這里撒野?可是現在,對于外人的挑釁我們一再的讓步、讓步,直到今天,受了這麼大的屈辱我們還是要讓步,說實話我很憤怒!我魏忠是個粗人,不懂得什麼大道理,但是我懂得的是受到侮辱了就要討回公道!」
「說得好,討回公道,只是現在你們還有幾個抱有這種想法的?」
「我算一個!」魏忠拍了拍胸口道。
「我也算一個!」
「我也是。」
「還有我!」
……
主戰的一方紛紛開口表態,一時間大堂內士氣高昂,就連主張忍退的哪一方,也有不少人加入了吶喊。
見士氣已經鼓舞的差不多了,我又道︰「我不管你們以前是什麼樣,但是從現在開始我需要的是一柄利劍而不是一面拙盾,盾是用來後退的而劍是用來沖刺的,要想不被欺負就要有欺負人的實力!」
「今天,我將這幅畫掛在這里是為了提醒各位不要忘記今天的屈辱!如果你們還認為自己是黑葉一員的話,那麼就請你們拿出勇氣來,讓敵人瞧瞧我們‘黑葉’並不是軟柿子!」
「討回公道!」
「討回公道!」
見到所有人都齊聲吶喊起來,我這才松了一口氣,看來老大並不是那麼好當的,光是鼓舞大家的士氣就這麼麻煩了,後面還有更多的事等著我去面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