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喊把眾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去。在禮堂的遠端,一個短頭發的年輕女人站在那里,更為顯眼的是她的右手還牽著一個六七歲大小的小女孩。
兩個人緩步向前,慢慢走到了這對新人面前。
今天一直保持沉默的白荷突然說︰「夏羽,這個該不會就是你的那個女兒和老婆吧?」
「閉嘴,不是那樣。」夏羽低聲否認
「那個女人不是蕭夢音嗎?」
「是,倒是確實是……」
楚可憐發現夏羽的嘴巴一直在動,低聲說著話。她問︰「你在說什麼?」
「沒事,自言自語。」夏羽打了個馬虎眼。
那兩個人還在向前走,一步步地逼近,而周圍的這些人竟然沒有人去攔阻。他們都還沒有搞清楚這件事情的原委,自然是不願意趟渾水。
楚靖南已經離開座位,走到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在那里,他和楚飛雲交頭接耳談著什麼,估計他就要使用什麼對策了。
不過,計劃總是沒有變化快。
走到新人面前的蕭夢音盯住了夏羽,眼楮里充滿了幽怨。
「我祝賀你,我祝賀你……」
「哦?」夏羽發出了一個感嘆詞。實在是沒有想到蕭夢音會說出這樣的話。
還沒等夏羽明白過來,蕭夢音一甩手給了夏羽一個耳光。夏羽被打迷糊了,最近怎麼了?老是被女人打。
楚可憐更是可氣,沒有站在他這邊,反而對他怒目而視,似乎是夏羽做了什麼虧心事。
這個世界真是沒道理,每次男人被打了,別人的第一反應通常是這個男人該打,做了虧心事之類的想法。
夏羽剛想張嘴,問問蕭夢音是為什麼打他。
蕭夢音倒是先發制人了。她拍了拍小女孩的頭,輕輕地說︰「來,讓媽媽抱抱。」
小女孩很乖巧,也很听話。
「來,叫叫這個人。」蕭夢音指著夏羽。
小女孩甜甜一張嘴︰「爸爸。」
兩個字就讓全場炸了鍋,議論聲四處響起。
夏羽趕忙解釋︰「這個,我想有些誤會,是……」
還沒說完,楚可憐甩手就是一個耳光,這下可好,夏羽的臉上一左一右兩個手掌印記。
其實,孩子的事情蕭夢音在電話里說過,只不過楚可憐沒有當真。她一直不相信夏羽真的有這麼一個女兒。而且她對夏羽的印象也是不錯的。這個大男孩眼楮里一直閃現著清水一般的天真。
正是應了那句話,會咬人的狗不露齒。
夏羽算是說不出話來了。他盯著蕭夢音,蕭夢音則不去看他,摟著孩子,嗚嗚哭起來。
「孩子,你沒有爸爸了。你爸爸這樣對我們。我們走吧,以後就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了。」
說完轉身就要走,她們的背影顯得是那麼孤苦無依。當然,看上去確實是這樣。
氣氛一烘托,夏羽也就顯得越發不是人了。
夏羽還想解釋︰「大家听我說,听我說,這里有誤會……」
蕭夢音突然轉過身來,疾步走了回來,一揚手,又要打他。
這次夏羽學聰明了,往後一閃身,處于對方的火力射程之外。
蕭夢音一看打不到了,一彎腰,抱著孩子,放聲大哭起來。
「你這個混蛋,你始亂終棄,你拋妻棄女,你這個陳世美啊。你這個挨千刀的!千刀萬剮的混蛋!」
這麼一鬧,矛盾公開化了。大家議論的聲音越來越高。明雅紅憤憤不平地說︰「我就知道,這家伙一向就是一個,看到了吧!出事了吧!」
蘇清揚說︰「別放馬後炮了。現在得解決問題。」
「解決問題?那麼兩個大活人在那里,你怎麼解決?」
同樣的問題也在楚家父子腦子里縈繞。把這兩個人轟出去不合適,讓她們待在這里更不合適。
蕭夢音一哭,孩子也哭。剛才還是笑聲一片的禮堂,此刻被兩個哭聲壓住。
楚可憐有些發怒,她不管這兩個人到底有什麼冤枉,惹了我就是你們不對。
她大叫了一聲︰「保安呢?把這兩個人給我轟出去!」
楚飛雲拉了拉她袖子,說︰「別這樣,那邊有電視台的人,在直播呢。」
原來地方台早就派來了記者,全程直播婚禮實況,這里發生的事情已經通過無線信號傳到了全市。
蕭夢音一听說要被趕出去,趕忙走到楚可憐面前,對其怒目而視,嘴里 里啪啦地說道︰「你憑什麼在這里趕我走,你知道我是誰?我是他的老婆,原配的,第一個,我還有他的孩子,即便是我們沒有結婚,啊,你就沒听說過事實婚姻這回事,你這個勾引人家老公的第三者,你道德敗壞,你鳩佔鵲巢,你十惡不赦啊!你罪該萬死啊!我的天啊!孩子,你的爸爸把我們都拋棄了!被這個狐狸精迷住了!」
蕭夢音說話的速度奇快,吐字卻又異常清晰,一連串的感嘆句把楚可憐噎得臉色通紅。她又看了看身邊的夏羽,夏羽也是滿臉無奈。
楚可憐可不會甘心情願地吃虧。她走上前一步,想要和蕭夢音繼續理論。
蕭夢音拉著孩子往後一撤步,有些緊張地說︰「你要干什麼?你還敢打我?」
這一句話提醒了楚可憐,她順手抄起了旁邊桌子上的一瓶沒有開封的香檳。
夏羽一看這個架勢就知道要出事,他剛忙架住了楚可憐的右手,忙說︰「有話好說,這里有誤會,夢音說話是有水分的。」
「夢音?叫得還真是親熱。」楚可憐拿著酒瓶子就要和蕭夢音拼命。
女人一旦遇到這種問題,就都像腦子里的神經短路了一樣。楚可憐也是一樣。
就在這個時候,意外又發生了。也不知道是夏羽踩在了婚紗上,還是楚可憐自己踩的,反正楚可憐剎那間失去了平衡,連帶著夏羽,一頭栽了下去。兩個人的頭踫在一起,咚的一聲過後,楚可憐昏了過去。
大概是因為剛才受到的精神刺激太大,那個撞擊來得又如此突然。反正楚可憐是昏過去了。
夏羽爬起來,拉了拉楚可憐,楚可憐毫無反應。
周圍的人也愣住了,這可又是一件突發事件。
楚飛雲趕過來,一把抱住妹妹,向周圍的人說道︰「今天的婚禮延期,大家都回去吧,我們不送了。」
都這樣了,誰還顧得上送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