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過後，公安局的拘留室。
「姓名？」
「夏羽。」
「年齡？」
「21。」
「你知道你犯了什麼錯誤了嗎？」
警察滿臉嚴肅地看著他，似乎夏羽就是個窮凶極惡的歹徒。
說實話，夏羽還真的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誤。他也看著警察，希望從警察眼里得到什麼啟示。
當然，進過警察局的人知道，你是根本不可能在他們的眼里得到什麼。那個讓人尊敬的人民衛士正在用冰冷得足可以殺人的目光盯著夏羽。
夏羽咧了一下嘴角，想要表現出一個友好的笑容。可是……他是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
「請問，我到底做了什麼？」
「那好，我提醒你一句，你們的那個商店里，做沒做違法的事情？」
天地良心！夏羽心想，那里做了違法的事情和我有什麼關系，我在那里一共也沒有呆上兩個鐘頭。
這個警局訊問室的隔音不好，那邊的喊聲已經傳了過來。
「警察叔叔，警察大爺，求你們了。我真是第一次做。」
是個女人的聲音，听著聲音年紀也不大。
第一次做？
夏羽心里有數了。估計是這個成人用品商店還做著某些兼職——一些違法的兼職。
對面的警察也有些不耐煩，他用鋼筆敲了敲桌面，說︰「我給你提個醒，你們的那個店，是用來養雞的。」
哎呀，夏羽也真是服了自己了。第一天出來打工就遇到這種事。他扣著手指敲了敲額頭，說︰「警察叔叔……」
「你多大了還叫我警察叔叔！」
「嗯，我看電視里都是這麼叫的。我覺得我還是要和你說明白。我是清白的。」
「從那里出來還能是清白的。哼，別糊弄我，從那里出來的不是拉皮條的，就是嫖客。你這樣的人我見多了。以為自己有幾個錢，就跑出去亂花。哼！」
警察是一百個不相信。夏羽也沒法。
就這樣過了一個白天，到了傍晚的時候，警方的筆錄都做完了。他們要被抓得這些人各自打電話回去，叫家人來領人。夏羽拿著電話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打給誰？
白荷？算了。這個小狐狸估計會把事情弄得更糟。
蕭夢音？不可能。她已經離開這個城市了。
學校？這可是萬萬不行的。被抓過的人都知道，這種事是萬萬不能告訴學校的。
還有誰？還有誰可以幫我。
夏羽頭疼，他覺得有必要去找個算命先生去算一卦，今年怎麼這麼流年不利。難道是老天爺看自己不順眼，想要我的生活活得更加精彩一點。更加精彩？這也算是精彩？老天爺不長眼啊！
忽然，有人叫他的名字。
夏羽一抬頭，又是剛才審問他的人。一看到那張臉，夏羽就覺得頭皮發炸。
「夏羽，有人保你了。」
夏羽一驚，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人來了。他還在尋思這是誰？那個人就已經到了夏羽的面前。
夏羽一看，很是意外。來人是楚飛雲身邊的馬龍，就是那個據說在伊拉克當過佣兵，干掉過好幾十個美軍的那位。
這位仁兄看著夏羽估計是在暗暗發笑，因為他的嘴角也翹了起來。他說︰「夏羽先生，是楚先生派我來的。」
沒有說別的，也沒有必要說別的。
夏羽頭一低，從拘留室里出來。出來時，那位正直嚴肅認真負責的警察還說︰「以後要是再想去干這種事，找個安全點的地方。不要被我們掃黃打非的捉住。」
冤枉啊！天大的冤枉！簡直比竇娥還冤！
夏羽出來，馬龍在那里等他。走了一半，夏羽看到那位王老板被押在另外的一個拘留室里，估計是沒有人保他。
不知為何，今天夏羽有了奇怪的想法，他想幫一下這位王老板。
「馬龍大哥，能不能幫我一個忙？幫我把這個人也弄出來。」
馬龍看了王老板一眼說︰「撈他也不是不可能。跟局里的人說一聲就好了。不過，夏羽先生，為什麼要這麼做？」
「哎呀，雖然我和他接觸得不多，但是覺得這個人也不像個壞人。」
夏羽這句話說出來，連他自己都覺得很傻很天真。
馬龍笑了一聲，轉身進了一間辦公室，和里面的人說了幾句，然後出來︰「沒問題了。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拉皮條而已。說一聲就出來了。」
果然，那邊讓王老板簽了一個字，人也放了出來。看到夏羽站在外面，王老板一邊抓住夏羽的手，說了句︰「謝謝啊！」
夏羽心想，怎麼跟《賣拐》里面的範偉一個腔調，估計是東北人。
三個人走出了警局，都是如釋重負地長出了一口氣。
夏羽抱怨了一句︰「真是的，第一天就遇到這樣的事情。我的人生真是多災多難啊。」
王老板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實在是不好意思。我那邊其實不是經常做那種生意，也就是幾個女人那我在我那里接客而已。我也是可憐他們，看在同鄉份上。讓她們借我的地盤坐坐生意，也好養家糊口。沒想到給我找來這麼大的災禍。還好，兄弟，你今天救了我，我是不會忘了的。」
夏羽本想說，沒什麼不值一提。又一想，這些功勞又不是你夏羽的，你也沒有什麼好夸耀的。
他說︰「你應該謝謝這位馬龍大哥。如果不是他，我們都出不來。」
馬龍擺擺手說︰「不值一提。」
出人意料的是，王老板對他倒是沒有那麼多恭維。大概是他覺得馬龍不是那種容易交朋友的人。王老板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盒子，說︰「我也沒有什麼好東西送給你，這個給你吧。留個紀念，我估計明天就要離開這個城市了。」
夏羽接過來也沒有細看，他的心思還在明天在找什麼工作上。
又說了幾句，王老板和兩人分開。
夏羽搭馬龍的車回家。剛坐上來，馬龍的電話就響了。馬龍說了幾句，就把電話交給了夏羽，夏羽拿起電話，剛剛放到耳朵上，里面就傳來了楚飛雲的聲音︰「夏羽，你干什麼去了！啊！怎麼去搞這種事！你不想活了！敢背著我妹妹干這種事！」
「大哥，大哥……」夏羽連忙叫了兩聲，那邊的聲音沒有那麼憤怒了。
夏羽說︰「大哥，我真的沒有做。我是去打工的。誰知道這掃黃的突然闖進來，就一下子把我給掃了。」
「真的沒做？」
「天地良心，我根本就沒有想過那種事。我……」
夏羽還想表白自己，楚飛雲則是制止住了他。
「行了，這種賭咒發誓我听得太多了。根本就沒有什麼實際的意義。不過，你可給我記住了，要是哪天做了對不起我妹妹的事情。你可要小心自己的腦袋。你要知道，我妹妹可已經是你的女人了。」
這最後一句更讓夏羽更覺得冤，什麼時候楚可憐是我的女人了。你不要一廂情願地想象。
電話掛斷了。
馬龍呵呵一笑，說︰「夏先生，其實你也別在意這些事情。如果你以後覺得寂寞，我可以給你介紹幾個女人。保證既安全又听話，決不會到外面亂說。」
夏羽把頭一轉，不理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