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佳一驚，忙問︰「為什麼？」
「不為什麼。就是不想幫你。」蕭夢音搖搖手。
沈心佳的眼淚立刻流出來，她俯身跪在蕭夢音的床前，低著頭說︰「請你幫幫我，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要看在我的孩子的份上。畢竟孩子是無辜的。」
「喂喂喂，」蕭夢音毫不客氣地說，「你這些話應該對那個狼心狗肺的古雲河還有他老婆說。別對我說，我和你們的事情無關。」
沈心佳抬手擦了擦眼淚，她還想說，可是蕭夢音把臉背過去，沈心佳轉頭看夏羽。夏羽心里有些發毛。沈心佳的眼神太悲哀。夏羽覺得自己被這種氣氛感染了。
夏羽說︰「夢音，我看……」
蕭夢音抬手制止他︰「你什麼都別說。我不會幫她。況且，她這樣不是很好嘛。」
「很好？」夏羽可不這麼認為，「我看不出有什麼好的。」
蕭夢音歪了歪頭，說︰「就當是社會實踐了。把孩子打掉，什麼事情都沒有了。」
沈心佳使勁搖搖頭，說︰「不、不能這樣。」
說完，她站起身，快步跑出了病房。
夏羽走到門口，發現沈心佳已經沒影了。他只好轉回頭，無可奈何地看著蕭夢音，目光里包含了一些指責。
蕭夢音何等聰明，她當然看得出來夏羽的意思。
「你什麼意思？是不是怪我太過無情？說出那種傷人的話？」
說話時，蕭夢音自己動手把輸液瓶的流速調得低了一點。她確實有些頭暈。
夏羽不說話，如此看來他就是默認了。
蕭夢音說︰「我就知道，你是一看到漂亮女人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你是不是看那個沈心佳挺漂亮的。嗯，胸夠大，也夠翹，還有呢，眼楮也不錯，眼線完美得很。還有呢，一見到男人，就故意把領子上的扣子剝開，唯恐別人不偷窺她。哼，還說自己只有十八歲，你真的信啊！」
夏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說︰「你看了幾眼？怎麼看得這麼仔細。還有，她的樣子很年輕，你也說，她看起來也就十七八歲。」
蕭夢音搖著手指說︰「我的最大優點就是時刻修改我對事情的判斷。所以，我一直是贏家。你別看她看起來十七八歲，實際肯定不是那樣。你要知道要是按照外表來判斷女人的年齡，那是很容易出錯的。」
夏羽微微一笑，說︰「算了，別自夸了。你就給她想個主意，讓她的願望成真，畢竟你也不希望她的孩子成為非婚生子女。」
「你就說私生子或者私生女不得了！還什麼非婚生子女！」蕭夢音氣呼呼地說，「就和我一樣。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爸爸什麼樣，就知道他有錢有勢。呵呵，這麼多年了。我都不知道他是誰。估計以後也知道不了。」
「怎麼會，以後我們回去問問。我爸媽應該知道。只是他們不說，我估計等過幾年他們肯定會說。」
蕭夢音略略皺了一下頭，張了張嘴，想說些話，但是最終沒有說出來。
兩個人之間有了一陣子沉默。
蕭夢音突然拿出了一張紙，晃了晃右手，開始寫字。
夏羽覺得奇怪，但是沒有過去看。他知道蕭夢音一定又有了主意。
寫了一會兒，蕭夢音舒展了一下手臂，說︰「好了，我寫好了。」
「寫了什麼？」
「一份協議書，看在你剛才的求情，我給沈心佳找個後路。雖然不喜歡她，但是看在同是女人的份上，我給她指條路。」
夏羽覺得有意思，他很想知道蕭夢音在那張紙上寫了什麼。
蕭夢音說︰「我給你念念，這個……甲方是沈心佳，乙方是古雲河。哎呀，這個不說了，說多了你也糊涂。我給你簡單解釋一下吧。就是說，沈心佳為古雲河生孩子，這個孩子出生後，立刻做DNA鑒定。」
「為什麼？」夏羽插了一句。
蕭夢音拿著鋼筆點著夏羽︰「你真是糊涂，這個是基本前提。必須確定孩子是誰的。現實生活不是愛情小說，哪有男人會為了別人養活孩子，沒人願意當冤大頭。當然，萬一過了十個月，沈心佳生出個金發碧眼的孩子出來，那就沒什麼可說的。那個女人打死都不冤。我的這份協議是在孩子確實是古雲河血脈這個基本前提下擬定的。」
夏羽點頭︰「你考慮得倒也周到。」
「雙方本著友好協商互敬互諒的精神，達成以下條款，第一，如果是男孩，則古雲河必須支付給沈心佳營養費和贍養費，以及孩子十八歲以前的撫養費、教育費。具體數額由雙方協商，但不應少于一百萬。十八歲以後，孩子接收高等教育，費用由古雲河全部支付。另外，孩子享有繼承權。古雲河的財產至少三分之一由這個孩子繼承，古雲河的親屬不能以孩子非婚生為理由否定其繼承權。相應的，孩子也有贍養古雲河的義務。」
夏羽眨眨眼，說︰「你這兩年是不是去學了法律，寫得挺不錯的。」
「一般般，一般般。」蕭夢音開始往下念，「如果生下來的是女孩，那問題就簡單了。古雲河付給沈心佳撫養費、身心營養費，還有孩子母親的贍養費，總額不少于六十萬。財產繼承就算了。反正女孩子大部分都是要嫁人的，而且那樣的一個母親，估計也能教給女兒不少勾搭男人的方法，不愁沒飯吃。」
剛剛夸完她，蕭夢音那股不按常理出牌的勁頭又來了。
蕭夢音接著會所︰「還有一章，如果孩子在懷孕或出生過程中因意外喪生，則古雲河付給沈心佳二十萬作為賠償費，一次性結清。」
夏羽想了想，覺得蕭夢音這個協議起草得還可以。
蕭夢音說︰「其實，如果孩子沒有保住，也沒有有別的方法讓雙方都滿意。」
「什麼？」
「可以讓古雲河再干一次沈心佳，反正這種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多一次少一次都不會怎麼樣。想一想，如果有了孩子的話，最少是六十萬的收入，就那麼疼一下……呵呵，何樂而不為呢。」
夏羽伸出手指敲了一下蕭夢音的額頭︰「別把人想得這麼齷齪。看起來沈心佳還不錯。」
「當然了。你老是往人家的性感部位看，人家當然不錯了。」蕭夢音嘻嘻笑著。
真是拿她沒轍。夏羽說︰「對了，你起草這個協議看起來很有經驗。該不會……」
夏羽本想說，該不會你和上任男朋友分手時也是這麼要求的吧。回頭一想，他又覺得這不太可能。蕭夢音應該沒有男朋友，如果有，一定會和自己說的。
蕭夢音說︰「告訴你，我原來開工作室的。總是搞一些創意。當然，有時候也會給我的朋友介紹男朋友。」
「什麼朋友？」
「比如有個坐車模的，長得漂亮，我就給她找個大款男朋友。」
夏羽冷笑一聲︰「原來你還兼職拉皮條。」
「哼，別說到那麼齷齪。後來兩個人都很高興，不過最近就不好了。那個男的跳樓了。所以，我的車模朋友只好再找一個大樹。」
蕭夢音停了一會兒，又說︰「我說她們是我的朋友，只是順口一說，對于那些只賣身不賣藝的女人。我是沒什麼好感。算了，算了，等過一會兒，沈心佳再來時，我跟她說一說怎麼辦。」
蕭夢音揉揉額頭，覺得頭越來越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