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夏羽回到家。
他把臉上的妝卸了,終于又一次恢復夏羽的本來面目。看著這種熟悉的臉,夏羽就覺得糊涂,到底是夏羽在假扮蕭夢萌,還是蕭夢萌在假扮夏羽。
算了,不想了。他往客廳的沙發一躺,微微閉著眼楮想要迷糊一陣。
還沒等夏羽真的迷糊。廚房里就傳出白荷的歌聲︰「我曾經愛上這樣一個男人,他說我是世上最美的女人,我為他保留著那一份天真,關上了愛別人的門。」
夏羽細一品味,白荷唱的還不錯,剛想到這,白荷又唱到那句︰「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不該嗅到她的美,擦掉一切陪你睡。我陪你睡,我陪你睡,我陪你睡……」
就如同磁帶被卡住了一樣。
夏羽哼了一聲,高聲說︰「後面呢?」
白荷回答︰「後面忘記了。」
夏羽說︰「我懷疑你根本沒記住。」
白荷吐吐舌頭,說︰「哎呀,我可是在歌廳k歌k了一天。總算唱到這種程度也算不錯。」
說實話,還真是不錯。可是夏羽就想不明白,為什麼那些人一看到白荷就全被迷住了。
白荷從廚房出來,端出一大杯涼啤酒,笑眯眯地給夏羽提供服務。
「來,喝一點啤酒,天氣這麼熱,涼快一下。」
夏羽很受用,有白荷這麼善解人意的女人在身邊,總是很愜意的。
「我說白荷,那個Vida是怎麼回事?」夏羽喝一口啤酒,覺得涼爽多了。
「那是我的名字啊,我在法國時用的名字。我姐姐給我起的。」
她姐姐……那就是白蘭。這倒好,姐姐叫Vivian,妹妹叫Vida。倒是差不多。
夏羽覺得這有意思,他說︰「你好像是去過很多地方。」
「當然,我不是和你說過我嗎?我去過的地方多得很。哦,還有,今晚的晚飯我給你做點日本風味的。」
「好,當然好。」夏羽同意。
夏羽這次喝了一大口啤酒,瞬間頭有些暈,還真是不勝酒力,喝完這杯是不能再喝了。
夏羽又問︰「今天真是很奇怪,為什麼別人那麼費力氣,又是唱又是跳的,還有什麼舞台劇,小品,才藝展示,看得我都頭疼了,可是那些人一個都沒入選,為什麼你到里面唱了個亂七八糟的歌。結果大家一致推舉你。對了,你還把人家揍了一頓,就這樣大家對你的印象還那麼好。」
白荷驕傲地說︰「那當然,我可是具有高貴血統的涂山九尾狐,我的血液里天上就擁有吸引人的因子。」
高貴的涂山九尾狐?真是許久沒有听過這個句話了,感覺很親切。
白荷又說︰「夏羽,你知道我們家族的擁有的最著名的本領是什麼?」
夏羽翻著眼皮看看天花板,說︰「听說就是誘騙未成年少男少女上chuang之類的,要不就是破壞人家家庭,狐狸精嘛,估計也就是干這個。」
「喂喂,別把我們家族和你們演藝圈里齷齪事齷齪人相提並論,雖然我的家族里很多人都是在演藝圈的。」
「要不然演藝圈里怎麼越來越亂呢,原來狐狸精那麼多。」夏羽揶揄了一句。
白荷從廚房里端出一盤水果沙拉,夏羽拿筷子夾了幾片,味道還不錯。白荷的廚藝真是沒的說。
夏羽抬頭看看白荷。嗯,確實,白荷的樣子真的很迷人,看來當初她沒說謊話。果然是個很漂亮,很迷人,很嫵媚,身材比超級模特還要棒。(注,這是第一集中白荷說的。)
白荷有些不好意思,她把前額的頭發順到耳後。
「怎麼了,你這樣看人可是讓我很不好意思。」
夏羽說︰「也許真是我看習慣了,也就沒有發現你的美麗之處。」
「你現在也可以發現啊。你可以吻吻我的嘴唇,我……」
「算了,」夏羽夾起了一塊隻果塞進了白荷的嘴里,「女孩子應該學得矜持一點。別動不動就向人家獻身。」
「哼,」白荷翹起了嘴巴,「我可是從來沒有和別的男人有過曖mei的事情發生。而你呢,呵呵,可是有些花心哦。」
「我那不叫花心,我那叫形勢所迫,被逼無奈。」夏羽給自己的行為找合法解釋。
白荷又是一晃頭,說︰「呵呵,下次被我捉奸在床的時候再編理由吧,那時我可就不會輕易饒過你。」
夏羽來個義正言辭︰「你以為我是陳世美,我可不會做這種不負責任的事情。」
白荷笑了,說︰「好了,我相信你就是,好,我們開始吃飯。今天你猜猜我做的是什麼?」
「你剛才說是日本菜,我怎麼猜得出來,我估計全世界的菜你都會做。」
「那當然。我可是周游過世界。」
兩人把餐桌打開,擺上餐具,白荷把今天的主食端上來,剛要說話,座機響了。
夏羽要過去接,白荷卻說︰「我來吧。」
夏羽笑笑,也無可奈何,他拿起報紙一邊等白荷過來,一邊看報。
白荷接電話。電話是蕭夢音打來的。
蕭夢音說︰「喂,怎麼樣了,夏羽,想我了嗎?」
白荷心里有些不舒服,蕭夢音怎麼老是用這種容易引起誤會的語調說話,而且她和夏羽是青梅竹馬,兩人的關系有些曖mei。
蕭夢音在那邊問︰「怎麼了,不說話,是不是不方便,那我說說你听听好了。」
白荷說︰「是我,不是夏羽。」
「你是誰?夏羽的新女朋友。哎呀,我就說他今年桃花多嘛,不過告訴他小心,不要踫到楚可憐那種帶刺的桃花。」
「我是白荷。」
「哦,是上一季的。喂,小狐狸,你怎麼回來了?」蕭夢音的口氣略顯得有些調皮。
「為什麼我不能回來。我可是夏羽最為親愛的戀人。」白荷理直氣壯。
「你自封的吧?不過很佩服你,瞎話說得跟真的似的。」蕭夢音調侃起來真是厲害。
白荷說︰「不和你斗嘴了,說吧,找夏羽什麼事情?」
「我啊,今晚覺得無聊,所以打電話來騷擾一下寂寞的他。呵呵,沒想到他是一點都不寂寞。對了,我覺得你應該把夏羽叫來,讓他接電話。不要問這問那的。」
白荷微笑著反駁︰「不必了吧,他現在正在享受我的美味日本咖喱。我怎麼忍心把他從那幸福的漩渦中拉出來呢。」
說得還挺有詩意。
蕭夢音愣了一下,忽然問道︰「你說的是咖喱?」
「對。」
「日本那種。」
「沒錯。」
「不會是辣的吧?」
「當然了,不辣就沒有味道了。而且我白荷做得那種咖喱還是特別有味道的。」
「好,那你就等著听夏羽的慘叫吧。」蕭夢音的聲音變得冷冰冰的。
蕭夢音話音未落,那邊夏羽就真的慘叫一聲,之後沖進廚房里拿起杯子咚咚咚灌水。
白荷目瞪口呆,愣了半分鐘才想起來問蕭夢音這是怎麼回事。
蕭夢音訕訕地說︰「你啊,真是的,你不知道他不能吃辣的嗎?他對辣的東西反應很大。我記得小時候我們吃過一次咖喱飯,那次他只吃了一勺,就一天說不出話來。快去看看吧,看看夏羽是否還健在。」
蕭夢音掛斷電話。白荷又是愣了一下,趕忙奔進廚房,夏羽已經喝了一大杯子涼白開,但還是氣喘吁吁,滿面通紅,黃豆粒大小的汗滴往下落。
「夏羽,你怎麼了?」
夏羽指著自己的喉嚨說︰「辣……死……我……了。」
白荷滿臉歉意地說︰「對不起。」
夏羽也是無可奈何,現在責怪她也是無濟于事。這也怪自己,不看看盤子里到底是什麼就吃了一口,自己光記著白荷做的飯菜美味可口,就忘記了看看盤子里到底是什麼,有沒有危險。這也怪不得別人,自認倒霉吧。
這一夜,夏羽只睡了半宿,前半夜他一直咳嗽,後半夜才覺得嗓子好點,安然入睡。第二天夏羽醒來之後,發現問題嚴重了。
他說話已經很困難。當然不是完全發不出聲,只是出聲的時候很費勁。
自己真是多災多難,事業剛上了正軌,忽然間就又遇到了不可思議的麻煩。
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啊!
忽然,他听到外面傳來一陣說話聲,走過去發現是白荷。白荷的樣子有些奇怪。她跪坐在庭院里,眼楮望天,嘴里低聲說︰「我白荷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惡,讓我最愛的夏羽受到了傷害,我願意用我的身體來洗刷我的罪惡,現在是我實踐諾言的時候。」
白荷要做什麼?不會做什麼傻事吧?
夏羽心中一緊,趕忙跑過去,還沒有到白荷跟前,就看到白荷的手一舉,從身邊舉起一件嚇人的東西——一把標準日本武士刀。
刀光閃過,夏羽一閉眼,再睜開的時候,他看到那把刀已經切下了白荷的頭——發。
夏羽松了口氣,跑到她跟前質問︰「你——什麼的——意思!」
由于嗓子啞了,說話不連貫,听起來像是日本人在學中國人說話。
白荷收刀入鞘,其間表情鄭重其事。
那把刀剛收進去,她的臉上立刻又是陽光燦爛。
「夏羽,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我的父親爺爺在當年的抗日戰爭中立下過赫赫戰功。這把刀就是他們當年繳獲的一個日本武士世家的傳家寶刀。你看看這刀口,多漂亮。」
夏羽可不想看,這算是管制刀具,你也不怕別人來抓你。
夏羽指了指白荷的頭發,白荷明白了,她有些委屈的地說︰「我知道我昨天的飯做得有些問題,我覺得必須向你表示歉意,該怎麼辦呢,當初我在住在日本的時候,人家教過我,用身體的一部分來表示歉意最合適。我就這麼做了。」
夏羽又指了指她的頭發,那個意思是問,這個也算是身體的一部分?
白荷一晃頭說︰「當然了。你沒听說過,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當然是身體的一部分。」
好,算是被小狐狸上課了。
夏羽是又好氣又好笑。
他抬頭望見已經跳出東方的太陽,又一個激動人心且變化莫測的日子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