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夏羽松了口氣,總算月兌險了。他轉頭看了一下洛童,洛童倒在那里不省人事。剛才的打斗太激烈不知道是誰給了他一下,把他當場打昏。
也不知道要不要緊。這個老人家也很可憐,兒子死了,孤孤單單一個人,本想報仇,沒有料到事情變成這樣。
不經意間,夏羽嘆了口氣。這口氣還沒有完全嘆完,就覺得有個人抱住了自己,緊緊地,有些讓自己喘不過氣來。
不用看就知道是誰。
「夏羽,我想死你了。」白荷邊哭邊說,和剛才颯爽英姿從天而降的英勇形象完全不同。
「好了好了,我這不是月兌險了嗎?你……你……快放開。」夏羽有些艱難地說,白荷勒得他快喘不過氣了。
蕭夢音拍了拍白荷,打趣地說︰「你們要親熱回去再做。還是放手吧,要在抱下去,夏羽非要叫你勒沒氣了不可,那我們不是白費工夫了嗎?」
白荷放開夏羽,默默眼角的淚水,說︰「夏羽,我們分開了這麼久。」
「沒多久,」夏羽掰著手指算,「還不到三天,兩天多點而已。」
白荷搖搖頭,說︰「對于我來說,離開你一刻就是一千年。夏羽,為了慶祝我們的重逢,今天晚上……」
說到這,她發現蕭夢音把頭湊了過來,津津有味地听著他們的話。白荷臉一紅,不說了。
蕭夢音趕忙擺擺手,說︰「二位繼續,當我是空氣好了。空氣,空氣,透明空氣。」
這個世界上,哪有像她那樣聒噪的空氣。
白荷湊到夏羽耳邊,和他咬耳朵︰「晚上,我要把我奉獻給你,你一定喜歡,我……」
話還沒說完,車子來了個急剎車。車里的人都差點摔倒。白荷那把刀險些砍到洛童的脖子。幸虧她出手快抓得緊。
蕭夢音的位置不好,一剎車,頭正好撞在前排座位上,好在撞得不是很嚴重,只是起了一個大包。
蕭夢音模著大包,大聲罵道︰「楚可憐!你在干什麼?!怎麼什麼都不說就剎車!你神經病啊!」
楚可憐從駕駛座上回過頭,說︰「我喜歡,我喜歡停車,我就停車,我喜歡開車,我就開車!方向盤在我手里,我愛怎麼做就怎麼做!」
蕭夢音模了模頭上的包,眼珠子一轉,琢磨出味道了。
她轉頭問夏羽︰「夏羽,你和楚可憐在那間房子里關了那麼長時間,你們說過什麼?還是做了什麼?」
此話一出口,夏羽的臉就是一紅,他的手在揉胳膊,剛才的急剎車讓他也摔了一下。
夏羽不回答,蕭夢音連忙追問︰「快點說啊,夏羽,你們在那里做什麼了。我不要太具體的描述,你給我說個大概吧,我保證不外傳。呵呵。」
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閃著兩只滿是求知欲的大眼楮。
白荷也湊過來,她的神色比較緊張,手捂著胸口,心髒蹦蹦急促跳動。
蕭夢音詭詐一笑,說︰「夏羽,你該不會做出了對不起……對不起你的蕭夢萌的事情吧。」
蕭夢音這是故意讓楚可憐听的。這個車上,除了楚可憐和洛童,哪個不知道楚可憐是誰。夏羽擺擺手,咽了口唾沫,剛要說話。車子又一次毫無征兆地啟動。
幾個人又險些翻到。
蕭夢音高聲質問︰「楚可憐!你在干什麼?!」
楚可憐腳踩油門,說道︰「你管不著,我愛怎麼開就怎麼開,方向盤在我的手里。」
蕭夢音對著後視鏡揮揮拳頭,楚可憐看了個滿眼。她也滿不在乎地哼了一聲。
蕭夢音嘟囔一句︰「做賊心虛。」
她轉臉看到白荷一個人在那里嘟囔嘟囔地不知道在說什麼。
「你干什麼呢?」蕭夢音問她。
白荷說︰」祈禱,祈禱夏羽和楚可憐在這兩天里沒有做出軌的事情。」
蕭夢音有點嗤之以鼻,她說︰「這種事情不是祈禱就能夠達到目的。要知道真相只有一個方法……」
蕭夢音呵呵冷笑一聲,拍著夏羽的肩膀,說︰「老朋友,哦哦,老朋友,該交代了吧,我可告訴你,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說實話,死路一條。不說實話,還是死路一條!」
夏羽心想,都是死路一條,那我為什麼還要說實話。轉念一想,自己在那間屋子里和楚可憐說了那些話,如果不告訴別人,這兩個人還會再糾纏自己,特別是白荷,還是把話說清楚為好。俗話說,長痛不如短痛,就在這里痛下殺手吧。
思考再三,夏羽還是覺得應該把事情說明白。楚可憐也在這,對她也有個交代。
「夢音,還有白荷,我想跟你們說一件事情,我……」
話剛出口,那邊楚可憐又一次踩下了急剎車,車子瞬間制動。
幾個人又一次摔倒,這次,夏羽恰好栽在了白荷懷里。白荷倒是不介意,楚可憐鼓起了腮幫子。
蕭夢音抓抓頭發,沒留神,踫到了剛才撞起來的大包,又是一陣鑽心刺骨的疼痛。這麼一疼,她就開始恨楚可憐。
「楚可憐!你有完沒完!怎麼又來這一套!」
楚可憐靠在靠背上,輕輕吐口氣說︰」當然有完。現在就完了。」
有人拉開了車門,探進頭來。
眾人眼前一亮,來的人是藍通,也就是那個楚飛雲的手下。
遠處還站著個人,正是楚飛雲,楚飛雲看著這一行人,特別是他妹妹,說了句︰「你穿的衣服還真是好看,怎麼在我面前沒穿過呢。」
楚可憐還穿著那件晚禮服,經過這麼一番折騰,那是該露的地方露,不該露的地方也露出不少。楚可憐臉上一紅,只好說︰「這也是形勢所迫,這衣服……」
「嗯,很好看嘛,我現在才發現我妹妹還是個大美女呢。」楚飛雲走近車子,打趣地說,「本想沖進救你們,只是一時半會湊不夠人手,正在這著急,沒想到你們自己沖出來了。」
他也看到洛童,忍不住呵呵冷笑一聲,此時,洛童也清醒過來,看到楚飛雲,知道自己落到他的手里。沒辦法,他只好輕輕搖著頭,嘆口氣。
「人老了,處理問題也顯得遲鈍。」他低聲自言自語。
他又看了看蕭夢音,說︰「一著走錯,滿盤皆輸。不過,我還是覺得你這個女孩子很有意思,將來你一定會有超乎想象的大成就。」
「承蒙夸獎,您的好意小女子心領了。」蕭夢音一邊咯咯笑,一邊說著。
一行人下了車,楚飛雲的手下把洛童帶走。夏羽問楚可憐︰「洛童怎麼辦?」
楚可憐說︰「落到我們手里自然沒他的好。」
「不會是把他殺了吧。」夏羽有些擔心。畢竟是法治社會,草菅人命這種事還是不發生為好。
楚可憐白了他一眼︰「當然不會,我們楚家可是非常守法的。」
蕭夢音不失時機地說︰「是啊,是啊,你們當然守法,守法到聚集黑社會,勾結當權領導,還私藏槍支,黑幫火拼,你們楚家不知道有多守法。」
楚可憐說︰「你不用這麼冷嘲熱諷,洛童他以前就是劣跡斑斑,早就有人在調查他,現在正好讓法院起訴他。合法手段就是合法手段,別問這合法手段是怎麼來的。」
蕭夢音攤手聳肩,不說了,也無話可說。
白荷拉著夏羽的手,低聲說︰「夏羽,跟我回家吧。我給你做好吃的。」
說到好吃的就等同于說白荷的廚藝。
夏羽當然想回去,可是楚飛雲擋在了他的面前。
「夏羽,跟我一起走吧,我給你們擺了一桌,也沒有外人,咱們壓壓驚。」
「呵呵,我……」
夏羽剛想拒絕,蕭夢音搶著說︰「那當然好了。正好,我也餓了,這兩天實在是沒怎麼吃。」
這麼一說,夏羽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拉拉白荷的手,帶著她一起去。白荷噘著嘴,不太高興,她有自己要思考的問題。
夏羽失蹤的這兩天里一定發生了很多事,不是都說患難見真情嗎?要是他和楚可憐產生了什麼感情,自己可就要出局了。
可是,白荷又不想離開夏羽,如果今晚自己不陪著夏羽去,那不更讓別人有可乘之機嗎?白荷主意打定,一定要跟著夏羽,看看他今天到底要做什麼。
夜晚,龍紅大酒店,這個充滿故事的地方今天又要發生新的故事。
楚飛雲說是沒有外人,外人來的可也是不少。
首先來說,明雅紅這個楚可憐的好朋友自然在場,當然還有她的男朋友蘇清揚。蘇清揚臉上是老大不願意,還一直說自己有個項目研討會要開,但明雅紅一瞪眼一拍桌子,蘇清揚就什麼都不說了。
明雅紅還說過一會兒她的父親要來,她父親就是明市長,那可是個大人物。
再次,楚可憐的那個不要命的追求者——本尼,這次也不知道是得到了誰的消息,反正是屁顛屁顛地跑來了,圍著楚可憐噓寒問暖。
這些人出現都不奇怪,倒是楚可憐的父親楚靖南沒有出現,這點有些奇怪。
楚飛雲的解釋是,父親最近身體有些不好,不太好出現在這種場合。還有就是這次的事件也沒有通知他。
這麼一說,大家也就理解了。
夏羽沒心情吃飯,勉強喝了幾杯,就開始想心事,白荷也同樣沒心情。只有蕭夢音,也不知道是她沒心沒肺,還是因為對任何事都勝券在握,反正她是一個勁地往嘴里塞東西。也不知道她是怎麼保持體形的。
夏羽走到她身邊說︰「少吃點,萬一把身體吃壞了那就麻煩了。」
夏羽提的是上次她住院開刀那件事。
蕭夢音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說︰「怎麼會那麼容易出事,放心,我有分寸。」
楚可憐的好朋友明雅紅湊過,來說了句︰「小心噎死你!」
明雅紅屬于比較恨蕭夢音的那個群體,說話自然是刻薄刁鑽。
蕭夢音眼珠轉轉,估計是在想壞主意。
蕭夢音說︰「明小姐,好久不見了。」
「我可不想見。」明雅紅沒好氣地說。
「哦,」蕭夢音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事情,「我和你沒怎麼見,和你母親倒是見過幾次。」
明雅紅臉上不自然地動了一下,隨即說︰「我跟你說過,我媽媽早死了!」
蕭夢音搖了搖筷子,說︰「不是那個!是那個年紀比較小的,對,你的小媽媽。嘖嘖,你的小媽媽長得還真是漂亮。說是你妹妹都有人信。」
大庭廣眾下提起這件事,實在令明雅紅感到難堪,她咬了咬牙,不再說話。
夏羽微微搖頭。他有時就在想,蕭夢音到底是用了什麼方法才活到如今的。老是這麼得罪人,竟然還能活得這麼有滋有味,實在不是一般的人能做到的。一般人恐怕早就被人拿刀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