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羽,怎麼了?」楚可憐問他。
夏羽這才從剛才的震驚中恢復過來。他看著楚可憐反問一句︰「你又為什麼在這里?」
雖然兩人徹底分手了,但還沒有到形同陌路的地步,當初處理問題的時候都有些頭腦發熱,現在冷靜下來,都有點為當初的事情後悔。不過,兩個都是那種分成有個性的人,從來不會承認自己犯錯。
過了一會兒,楚可憐才回答。看來,她的腦子里也想了很多事情。
「我、我是受到邀請來的。今天這里有重要的客人。」
「重要的客人。」夏羽對這幾個字很感興趣,「能跟我說說是什麼樣的重要客人嗎?」
楚可憐把夏羽上下打量一番,發現今天的夏羽和往常不同,穿戴一新,容光煥發。好像是有什麼喜事。還有他身邊也沒有白荷和蕭夢音這兩個女人,這也和往常不同。
楚可憐不回答,夏羽知道她不方便說。于是,給自己找了個台階。
「哦,我還有些事情,杰克迪,就是那個導演邀請我來的。」
說完,他就要向里面走。
楚可憐忽然叫住他。
「夏羽,你等等。」
夏羽自然停住腳步,回頭望著她。今天的楚可憐穿了一件非常華麗的紅色長裙,臉上化著淡淡的妝。一舉一動都透著冷艷高貴,一顰一笑都是楚楚動人。
夏羽想起當初兩人在商場里買化妝品的那段。時間並沒有過去很久,那時是夏天,現在不過剛剛到了深秋。人總是會變的。現在夏羽深深的體會到這句話的真髓。
「什麼事?」夏羽問楚可憐。兩個人之間說話的頻率慢得驚人。也許,兩個人的想法都是相同的,都不想那麼快把時間用完。
楚可憐說︰「今天是杰克迪招待他的朋友。」
「嗯,我想也是。」夏羽點著頭贊同。
「可是你知道是誰嗎?」
「誰?」夏羽當然不知道。
「是卡倫西亞的王室。據說還是一個重要人物。」楚可憐說出一個非常生僻的詞語。
卡倫西亞,夏羽皺皺眉,他的地理知識本來就不多,這個名字又如此生僻,他想了很久也想不起來。
他問楚可憐︰「什麼卡倫西亞?是什麼?」
楚可憐說︰「卡倫西亞,是個歐洲的小國,與法國接壤,靠近摩納哥,他們是當初法國波旁王朝的一個分支。是歐洲有名的正統王朝。」
說實在的,夏羽對楚可憐說的這些毫無興趣。什麼歐洲王室,什麼波旁王朝。這些對他來說都是毫無意義的。他滿不在乎地說︰「我不管這些。我只是來見杰克迪導演的。」
「那好,祝你一切順利。」
楚可憐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遠處有個人來了。走進了,夏羽才看清。竟然又是本尼。幾乎每次夏羽和楚可憐出了問題,這個男人就會像幽靈一樣出現在楚可憐身邊。即使楚可憐對他不假辭色,他也如同打不死的蟑螂一樣勇往直前。這份勇氣實在令人佩服。
本尼瞥了一眼夏羽,全然當作沒看見。有句話叫愛屋及烏,說的是喜歡一間房子,就會連同屋子上落得烏鴉也喜歡。反之亦然,楚可憐和夏羽鬧得很不愉快,喜歡楚可憐的本尼自然開始痛恨夏羽。在他眼里,夏羽的名字等同于卑鄙小人無恥之徒。
楚可憐挽著本尼的胳膊走了,也許是故意給夏羽看的。讓夏羽知道,楚可憐不是沒有人要,夏羽覺得心里酸溜溜的,不是很舒服。可也無可奈何。
他邁步向里走。通往大廳的走廊里鋪上了紅地毯。紅地毯當然不是為他準備的。
在走廊盡頭,他看到杰克迪導演,這個來自好萊塢的大胡子名導滿意的看著夏羽,臉上的表情分明說著「我知道你會來」。夏羽到了他身邊,說︰「你好。」
杰克迪說︰「我一直相信你不會埋沒自己的才華。好了,有很多社會名流在等著你。我們進去吧。」
夏羽吸了口氣,跟著杰克迪穿過了走廊,來到大廳。衣香鬢影,笑語喧嘩,這就是上層社會的真實寫照。
夏羽感到緊張,畢竟這是夏羽第一次參加這麼重大的活動,而且一會兒,他還要彈鋼琴。原本信心滿滿的夏羽竟然有些膽怯。他抓了抓手指,手指竟然會有僵硬的感覺。
夏羽暗笑自己,這是怎麼了。
如果是蕭夢萌,根本不會把這種場面當回事,什麼社會名流,什麼不知名的歐洲貴族,對于蕭夢萌來說,不過是一疊疊小菜而已,不足為慮。
夏羽不同。活了這麼大,幾乎沒有受過以自己真實的身份出席過這種場面,怎麼會不緊張。
他看了看周圍,基本上沒有認識的。今天蕭夢音說要在家等,白荷也是這樣,他們都沒有跟過來。而楚可憐也不知道到哪去了,怎麼看也看不到。
夏羽有種被拋棄的感覺,雖然周圍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夏羽卻覺得自己孤身一人,如同一枚被拋棄在路邊的硬幣,無人問津。
忽然,有人拍了他一把,轉身看,竟然是白楓。
「是你?」夏羽沒料到在這里遇到他。
「正是,」白楓風度翩翩的笑了笑,「我也沒想到在這里遇到你。」
白家的人似乎都有通天徹地的本事,總是能做出驚人之舉。
夏羽看看白楓身後,問他︰「就你一個人?」
言外之意是沒有女伴。
「當然。」白楓毫不做作地回答,「我的女伴還沒有追求到。因為他連看我一眼都覺得麻煩。」
看白楓的樣子,絕對酸是那種美男子類型,英姿颯爽,玉樹臨風,這兩個詞實至名歸。如果說這樣的條件都吸引不了女人,那個女人的眼光未免太高了。
夏羽的好奇心大起,他非常想知道白楓到底在追求什麼樣的女孩子。
還沒等夏羽問,白楓自己先開口︰「你們是不是回到原來住的地方?上次我問姐姐,可是她不告訴我。」
「是啊,那里住著習慣。」
「好,明天我就送花去。」
「送花?」夏羽一驚,「送花給誰?」
白荷在掌上電腦上記東西,頭也不抬地說︰「你自己可以想想,我送花當然不是給你,我對男人沒什麼興趣。也不可能是給我姐姐,哪有弟弟給姐姐送花的道理。」
這麼一算,那棟房子就只剩下一個人了——蕭夢音。
「你說……」夏羽皺了皺眉,沒有把話說完。
「對,蕭小姐,不是蕭夢萌,而是蕭夢音。」他以為蕭夢萌也住在那,當然這是不可能的。
「你喜歡蕭夢音。我、這個……」
夏羽心里有種非常奇怪的感覺,說也說不出來。
白楓把掌上電腦收起來,說︰「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蕭小姐長得漂亮,人也從聰明,性格……既獨立又迷人。」
獨立?迷人?那種性格也可以這麼形容?
看來只要是喜歡上一個人,即使是缺點也可以如此遮掩過去。
有人呼喊白楓的名字,他走過去,融入那邊的圈子。夏羽又只剩下一個人,感到一絲茫然若失。
蕭夢音會不會接受白楓,人家長得帥,看樣子也混得不錯,又懂得浪漫。好像蕭夢音沒有不接受的道理。
算了,夏羽晃晃腦袋,不去想這件事了。如果蕭夢音接受白楓,那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有個侍者拉了夏羽一把,告訴他杰克迪在鋼琴旁等他。
夏羽明白,那個最重要的時刻到了。
杰克迪拍了拍手,全場立刻靜下來,杰克迪宣布,他請了一個優秀的鋼琴家來彈鋼琴為大家助興。
所有人都禮貌性地鼓起掌來。
夏羽整了整衣服,邁步走上去,杰克迪給了他一個眼色,示意他不要緊張。
夏羽坐在鋼琴前,活動了一下手指,他看著黑白相間的琴鍵,想著這些年來自己付出的一切。一時間,百感交集。
他的手指動了動,一個音符從琴箱里飛出。
接著,他的手指快速落下,流暢的樂曲如同小溪流水一邊從指間劃出。
這是夏羽喜歡的馬克西姆經常彈奏的《克羅地亞狂想曲》,曲子不長,但是足夠顯示自身的功力。
樂音交錯,手指飛舞,夏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可是,就在曲子過半的那一刻。夏羽忽然覺得肩膀很痛,這種痛延伸到了手指,越來越痛。一瞬間,樂感消失了。前面水銀瀉地般的曲子霎時變得丑陋不堪。
夏羽很著急,可是越著急,手指越不听指揮。台下很多人都懂得音樂,開始的時候,很多人都對這個年輕人嘖嘖稱贊。到了現在態度都發生了180度的轉彎,有幾個人甚至在譏笑。
夏羽的腦子一片空白,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難道自己主動這一輩子都無法出人頭地嗎?
一曲終了,得到的是繚繞的掌聲。
夏羽的心已經感覺不出痛苦。他看到楚可憐就這在台下,正以一種驚異的目光看著他。楚可憐听過夏羽彈琴,雖然只有那麼一次,但那次是確確實實地技驚四座,和今天的拙劣表現有著天壤之別。
夏羽模了模肩膀,肩膀隱隱作痛,痛苦的集中點就是那個被楚可憐用刀子刺傷的地方。
夏羽淒然苦笑,他似乎明白了。老天爺又一次開了他的玩笑,這次的玩笑開得有點大,給了希望,卻又在最後時刻讓希望如肥皂泡一樣破滅。
Ps︰終于到了最後一個伏筆,就是夏羽的身世,這個伏筆交代完了,整部小說就要落幕了。如無意外,還需要兩個月的時間。在此,方人也感謝大家長時期的關照。
令,方人也從今天開始著手下一部小說,這次要寫個王朝爭霸的故事。《妖艷花叢》整體來說屬于試驗性質的文學,很多地方都不是太過于嚴謹,再加上某些地方寫得比較粗糙,各種錯誤還請大家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