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了。」
「哎?」
「要喝湯,去叉魚。」趙淵城側躺在榻上,一點都看不出病容滿面紅光微眯雙眸一臉戲謔的看著她。
「不是剛剛吃過嗎。」她嘟著嘴抱怨。
「四百兩銀子。」
「……好,去叉魚。」她憤憤的握著魚叉看著他一臉得意,挽起褲腿,看著溪里已經只剩下半大的小魚,
呼了一口氣,我佛慈悲,上天有好生之德,魚阿魚,你們來世千萬不要怪我……都是屋子里那個躺在那里
不知道什麼來歷的鳥人吃光你們的……阿門。
「腿好酸,進來按。」他斜睨著窗口,繼續呼來換去。
「……又不是你佣人……」
「四百兩銀子。」他不耐煩的打斷,把玩起手上那個翠玉扳指。她認命的垂著頭,乖乖,要不是還沒到滿
月,出了這林子還要生活,自己才懶得黑你的銀子。
「可是可是,我只是答應你照顧你病請,按摩這種事對于傷口有什麼關系嗎……」她還是據理力爭。
「當然有關系。」他半閉著眼,慵懶的靠在榻上,胸前衣衫大開,露出里面的傷口,她卻只覺得胸前那片
肌膚讓人臉紅心跳小鹿亂撞的……
「腿酸了,血液就不暢通,按摩通路了,血液自然流淌,傷口也好得快,虧你是醫者,連這點道理都不
懂?」他一下子靠近她,忽地睜開雙眸,氣息若蘭,拂在她的面上。然後比了比自己的腿,大方的把腿擔
在她的腿上,示意她趕緊按摩。
「……好。」見他又要說出銀子的事,急忙應承下來,幾乎咬碎了牙。
听著她隱忍又隱忍的聲音,他極為開心,舒服的換了個姿勢,閉著眼楮假寐。
她惡狠狠的捏著,心里把他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要不是自己不了解地形也不知道地理,自己才懶
得跟他在這磨時間,不過,相處了這麼多天,自己好像連這是什麼朝代,他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哦。
她眨了眨眼楮,用手指推了推他,試探他是不是真的睡著。
「別偷懶。」他的聲音及時響起,她就知道,他不會睡著。
「你叫什麼啊。」她一邊諂媚的笑著,一邊討好的將力道調至正好的捏著。
他一下睜開眼,有興趣的打量著她,單手拄著頭,「有時候我真的模不透你,一會剛烈的要命,讓人想
給你立貞潔牌坊,有時候又是一副市儈嘴臉,見錢眼開,有時候呢,又是這副諂媚模樣,你到底是個什麼
樣的人呢?」他忍不住伸手去刮了刮她的臉頰,觸手一片細膩。
莫桑被他突如其來的親昵動作弄得下意識躲了一下。他略帶薄繭的指月復踫過臉頰,卻是引得自己的臉頰
又是一片火燒雲,她往後退了幾步,狡黠的精光閃過,
「小女子就要做到能屈能伸嘛,做人要八面玲瓏,關鍵時刻,富貴還是可以婬一下的,貧賤還是可以屈
一下的嘛,嘿嘿嘿嘿。」她干笑著,又將臉湊了過去,
「你到底叫什麼名字阿,我們互相交換好不好。」
「趙淵城。」他淡淡地報出名字,那語氣竟是有幾分不願,自己是這麼的不想讓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在
害怕什麼,害怕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後就不能這般自然和率真了嗎?他打量著她,搖了搖頭,在心底嗤笑,
自己堂堂大周國王爺,又如何會對一個平凡到家的女子動心,她不過就是嬌小了些,不過就是與眾不同了
些,不過就是……看著順眼些。沒什麼特別的,他在心里安慰著自己。卻細細的觀察著她听到自己名字時
的表情,卻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驚訝神情,這大周國,或是周邊的國家,有哪個人沒听過趙淵城這個名字,
連3歲的黃口小童也知道自己是個王爺,是個在戰場上威風的不得了的大英雄,如何她這般自然,似乎不認
識,真的就只是個普通名字一般,還是她其實知道,只是一直在隱藏,如果是這樣,那她的心機就太深
了。他的眸子微懍,眼底一陣霧氣,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她。
他的這些心理活動她倒是並沒有參悟到,她又不是這古代的哪個朝代的人,一個21世紀的新新人類,怎
麼會听見這個名字就意識到這是個多牛叉的人物,反倒還覺得這名字沒有很特別,單說這姓氏吧,百家姓
里面第一個就是,趙。姓的多沒有特點,看看人家穿越小說里的男主角,什麼冥阿,劍阿,納蘭阿,慕容
阿,上官阿,一听就知道是個金光閃閃的男主名字,她搖了搖頭,看來這根蘿卜不是她的菜,不是她的古
代之行的男主,一想到自己還會遇見更帥段位更高的帥小子,她心里就能甜出水來。
趙淵城一臉不屑的看著她,她剛剛對于自己名字那個嫌棄的表情是什麼意思……
「你呢。」
「恩?什麼我呢?」莫桑顯然沒有從肖想帥哥的情境中月兌離出來。雙眼紅心一臉霧水的望著他。
「名字。」他淡淡丟出來倆個字,心里竟然有幾分期待。
「噢噢噢噢噢,我叫莫桑,勸君莫待空折枝的莫,蠻花長憶爛扶桑的桑。」她故意賣弄了下自己的學
問,開玩笑,自己除了醫學,就古詩詞最拿手了,小時候老爹的手板可不是白打的。
「嗤。」他翻個了個身,懶得理她。卻在心里默默的記下了。忍不住臉頰的笑意,一個名字而已,只有
這個蠢貨才會去給每個字絞盡腦汁想出來個詩句。想了想,又回過頭來。
「你魚叉好了嗎?」
「誒?」她看見他的唇形微動,看見了他用口語比出的的字,四百兩銀子……
認命的扛著魚叉又去叉魚,她還是不知道現在是什麼年代嘛……
趙淵城忍住眼角的笑,半真半假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