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趙淵城和莫桑倆個人都沒有睡。趙淵城側臥在床上,卻是輾轉反側,如何也無法入睡。想著她
剛剛那副不生不死的樣子,那副雲淡風輕,那麼平靜。沒有多余的掙扎,沒有多余的呼喊,甚至連一句放
開都沒有說,就是那麼平靜的看著他,似乎也吃定了他不會動。而他也真他媽的沒有動!
這恐怕是自己第一次對一個女人殺不得要不得,這樣的感覺,讓他有了極大的挫敗感。想他趙淵城十歲
上陣殺敵,年齡雖小,卻是智取元崆國十萬大軍,而他父皇所給他的兵力,不過5萬,這樣以絕對的人數劣
勢而反敗為勝的戰例,不要說是大周國首例,就是整個中原,四大國家誰也沒有過這樣的先例。也是這一
次戰役,他嶄露頭角,成了大周天降奇才。這些年,上陣無數,手下也培養了一群能兵干將,擁有百萬趙
家軍,一塊令牌行天下。暗中培植的暗衛更是不計其數,父王駕崩後,雖然朝中暫時由皇後之子所掌控,
可是父皇的遺詔是,平元崆者得天下。所以,這幾年,他更是招兵買馬,也因此屢屢遭受攝政王的暗殺。
雖然暗衛無數,但是終有百密一疏。他眼神凜冽了起來,這一次,自己去元崆考察國情,因為掌握了他們
的陵墓地圖,于是要趙青快馬加鞭趕了回來,自己便耽擱了幾日。回來的路上,並沒有帶著衛兵,暗衛也
被他派去保護趙青,所以,才被那些人得了手。不過,若不是這樣,自己與莫桑,似乎也不會遇見了。也
許,他日,就算得以相見,身份不同,又不會是今日相處這般自然。母後常說,最悔嫁作皇家婦。他何嘗
不是。皇家子弟千好萬好,唯有情感,做不得真,做不得假。這般活著,又為了什麼。
他想的煩了,起身坐了起來,看見她還在溪邊坐著,那樣孤寂的身影,那樣瘦小的身影,竟然能如此攪
亂他的心。明日,就要離開了。也許,明日之後,倆人便形同陌路。最好,別再相遇了。他不想讓她看見
自己爭奪權力,不想讓她的雙眼看見權力傾軋,不想讓她看見朝堂之上男人之間的刀光劍影。
他默默的看著她,此時莫桑又何嘗不是心中百感,不得交融。莫桑听著溪邊靜靜的流水聲,微微縮了縮
肩膀,她知道,他們之間,已經有些東西悄悄的變了,倆人見面時又是什麼情景?明天就可以離開這個破
地方,真正去古代的集市走一走。去古代的飯館嘗一嘗,去古代的妓院逛一逛。可以去看沒有污染過的天
然山水,可以真正的買把刀劍充當俠女,這不是她來之後對自己的規劃嗎,為什麼現在心里,有了一絲異
樣?剛剛的情景還歷歷在目,他猩紅的雙眼,那般沙啞低沉的聲音,那樣受傷的眼神,那句,一廂情願。
很多東西堵在胸口,讓她有些窒息,剪不斷理還亂。她仰望著那輪彎月,月亮還是那個月亮,可是自己已
經在不知道多少千年前的時空里,她突然好想現代的生活,想爸爸媽媽,想家里大大的浴缸,想家里的大
白狗豬蹄。她半閉著雙眸,恍惚之間,竟然有了濃濃的倦意。她漸漸合上了雙眼,卻在懵懂之間,感覺到
有人將自己抱起,那般的小心翼翼,那樣熟悉的心跳,那樣溫暖的胸膛,給了她無限的安全感,她本能的
攀在了那個臂膀上,卻感覺那人明顯的一窒,額頭有溫暖的吻落下。她安然的睡去……卻不知道,命運的
法輪已經在此刻旋轉了一個法度,她的人生又將面臨著怎樣的安排跡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