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路趕了半日,莫桑終于看見了古代的街道。四周都是古色古香的建築,鱗次櫛比,在街道兩旁林立著,
小販推著車在攤位口叫喊著,酒家茶肆,隨便擺幾張桌子,掛一張幡子,便算是一處營生了。她暗說這古
代倒是容易謀生。她抬頭望了望前面孤傲的策馬前行的身影,那背影離自己太遙遠了,遠到她現在已經看
不清他,不知道他還是不是那個自己親手救下來的小病號,雖然到現在都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也不知道
他的身份,但是看這個架勢,他的身份也不容小覷,雖然她來到這很想攀附下權貴,嘗試一把被人伺候的
感覺,可是眼下,被他的玩弄撕開的口子還在流血,她不想再去撒把鹽,這銀子,她還是不要了。她偷偷
調轉馬頭,既然已經入了市集,那她就自謀生路吧。
趙淵城眼神犀利,感覺到後面馬隊的異樣,微微側目,拳頭微微攥緊,果然,她還是走了。他不再說
話,只是覺得胸口有點悶。趙青策馬跟上,
「爺,那姑娘走了,要不要追?」
「不用了。」他擺擺手,這樣也好,他終究是矛盾的,既想執拗的留她在身邊,又不想破壞她眼里那抹
難得的真。「給爺準備銀子。」他想起她為了銀子忍辱負重的模樣,不禁有些笑意。
「恩?爺,要多少。」
他頓了頓,「四百兩。」
「要銀票還是現銀?」
「現銀。」他一下勒住了馬,沉一些,自己才會記住她存在過吧。
他仰望著天,伸出手擱在齊眉處,擋住了日光,終究還是有點難過。但是,皇城里還有更多事等著他處
理,他必須快點回去。他正了正色,低聲道,「快馬加鞭,連夜回宮。」
一群馬隊在這邊城策馬馳騁。
一襲白衣男子抬起手臂,饒有趣味的看著那疾馳的馬隊,然後低著頭吹散了飄在茶碗上的茶葉,擱在鼻
尖,好興致的嗅了嗅,卻是抬手 當一聲,連茶帶碗的落了地。店小二急忙過來收拾,馬上換了一杯新
茶,他卻不做理會,
「無涯,好戲,就要開始唱了。」他眼底盡是捉模不透的深意,二哥,應該喜歡自己送得禮物吧?「小
爺我今兒興致好,走,去撩撥撩撥剛剛跟著二哥那姑娘。」
「爺,那姑娘好像不是爺你喜歡的類型阿。」無涯嘟囔了一聲,誰能知道三皇子身邊最得力的殺手無涯
不是傳說中的冷艷薄情的美男型殺手,而是一個胡茬還沒長全的毛頭小子,這無涯這麼有境界的名字放在
他身上實屬不搭不搭阿。
「合著你小子的意,小爺我就那麼風流只喜歡大胸大的女人?」他折扇一搖,翩翩然站起,惹得旁
邊挑脂粉的姑娘一陣臉紅,他不以為然,一副痞子模樣,這無涯的名字和他本人不符,自己的名字就更不
符了,趙千赫,听听,多麼超凡月兌俗的名字,可是放在自己這副風流的軀殼上,有些糟踐了,他還是更中
意二哥稍微平凡點的名字,趙淵城。听著,就是一風流才子的名。
無涯在旁邊搖了搖頭,對那些在旁邊忙著臉紅忙著羞澀忙著整理裙角的姑娘也視而不見,爺的美貌他是
知道的,就是這大周朝,爺也是數一數二的,哪個人不說爺是妖艷動人生的一副堪比女子的好面相?咦咦
咦,妖艷動人,是夸男子的嗎?
「走,跟上那姑娘。」趙千赫伸出折扇給了無涯一下,旋身就跟上了在前面牽著一匹小馬的莫桑。
莫桑肚子餓的咕咕叫,開始後悔剛剛裝出一副有骨氣的樣子沒去跟那家伙討銀子,如今,餓的是自己,
他倒是拍拍馬揚長而去了。翻了翻黑布絨包,又開始抱怨第五會議室的人不知道給自己準備干糧,準
備那麼多藥物還給一個沒心肝的家伙用去了那麼多,一抬手,又看見了那張說明,想了想,今日該是拆錦
囊的日子了,手一撕,便掀開了紙條,上面用著深邃的墨藍色鋼筆寫著,
禮佛。下次拆開20日後。就這麼一行字,莫桑徹底傻眼,禮佛,她怎麼曉得這鳥佛堂在哪里嘛,再說,
這佛廟里那麼多尊佛,拜哪一尊阿。她連這里是哪里都不知道誒。
她懊惱的抓著頭,卻看見一雙黑色的朝靴落在眼前,她順著視線看上去,一襲白衣飄飄,男子友好的笑
笑,一把折扇輕輕的扇著,她吞了口口水,古代男子的基因都這麼好嗎,還是穿越的人都是來和他們完成
夙願的?先是走了個趙淵城,現在又來這麼一個美膩的小美男,她突然自動幻想給眼前男人畫上眼線,戴
上假發,再套上一條波西米亞的大裙子的模樣。一定又是一少男殺手,然後訓練她嗲嗲的說,殺很大~
她嘿嘿的笑著,看著眼前男人如星子般的雙眸閃爍著玩味的木光,一臉痞相,胸前的衣服扣子只系到第
三顆,露著光潔迷人的鎖骨,引起她無限遐想。但是她還是忍住目前想一口吃了他的沖動,一把抓住他
說,
「大哥,這是哪里阿。」
話一說完,瞬間感覺到眼前這個人滿臉黑線,一下子便收起那燦爛的笑容,突然板起了臉,趙千赫千想
萬想,沒料到這女人是來了這麼一句,以他以往的經驗,這麼痞痞的出現姑娘面前,那思想守舊大家閨秀
的,就會羞紅了臉,然後福福身子,
「公子,擋住奴家去路了。」一副欲語還休的模樣。
踫上那街頭拉客的鶯燕之流,則會作勢摔倒在他懷里,讓自己抱個溫香滿懷,然後在伸出縴細的手指,
點點自己的胸口嬌嗔一聲,
「你好壞呀,就這樣截住人家。」余下之意,既然接住了,那就想干嘛干嘛吧。
再不濟,踫上那個不解風情的,完全不懂得風花雪月的,則會冷冰冰的倆個字甩給自己。
「讓開。」
可是,就是沒有一種,是眼前這女人這樣的,說她是大家閨秀,她剛剛撓頭毫無形象自言自語大刺刺的
樣子著實和閨秀沒什麼聯系,一個女子裙子的外裙破成這個樣子,更談不上是大家,說她是風流之女,她
卻沒有絲毫和自己的接觸,但是她剛剛吞口水的樣子,自己分明見到了。可若是說她是不解風月,她明明
很垂涎自己嘛,可是她既沒叫自己讓開,也沒要和自己發展個後來和大後來,只是抓著自己問路,還稱呼
自己是大哥?……自己,有那麼老麼?他模了模自己光潔的下頜,又掛起一副春風得意的笑容,
「這是西泊城,是大周的邊界鎮子。」他咪咪著笑眼,「姑娘要去哪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