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樂兒選了件普通生意人穿的服裝,不顯擺,也不寒酸。
她剛才一路走來,已經看過了,普通的生意人都穿什麼樣的衣服。
然後借了店中的地點,換了衣服,看上去,就是一個普通百姓家的少年。
只不過,皮膚嬌女敕了點,容貌清秀了點。
她穿的是男裝。
盡管街上也有不少女子,可到底是扮成男子方便點。
古樂兒的下一站,是當鋪。
她得把手上的鐲子給典當點銀子。
她早考慮過了,她不會永遠當東風醉的妃子,到她不當的那天,是要把所有的首飾全部還給他的。
所以,她只能典押,不能賣。
她可以用典來的銀子做生意,等賺回了本,再把首飾贖回來。
進入當鋪之前,古樂兒猶豫了一下,她這麼做,算不算私自挪用公家的東西?
可東風醉那張笑臉很快出現在她的眼前,古樂兒再不猶豫,走進了當鋪。
大駐蟲,他的這些東西還不都是剝削來的,別說她還打算還給他了,就是替他散了財,也沒什麼不安心的。
古樂兒走進當鋪,找到掌櫃的,將早已褪下拿在手中的鐲子遞給他。
「掌櫃,這鐲子能抵多少錢?」
掌櫃拿在手中,翻來覆去看了半天,神秘兮兮地看著古樂兒,然後向她伸出五根手指頭。
「五百兩?」
古樂兒興奮地叫。
「五兩。」
掌櫃壓低了嗓音說。
「什麼?五兩?」
古樂兒不滿地一把搶回了鐲子。
「你是店大欺客嗎?小心我去告你。」
她不是很懂得玉器,可她也看得出來,這玉肯定是好玉。
皇宮的東西,能差得了嗎?
掌櫃卻並不生氣,反而笑吟吟地說︰「公子,您這玉鐲是宮里的吧?」
古樂兒吃了一驚,難道宮里的首飾還有什麼講究嗎?她可沒看出這鐲子有什麼稀奇的地方。
本能地就要抵賴。
「怎,怎麼可能?」
掌櫃笑得更加神秘。
「公子,你就別裝了。你手上的玉,一看就知道是采自西沖玉礦,那處礦脈極為稀少珍貴,從來只供皇家造首飾用。」
古樂兒沒辦法抵賴了。
她怎麼也沒想到,這玉還有這麼多講究。
掌櫃又說︰「皇家的玉器,上面都會刻上‘宮制’二字。」
咦,有嗎?
古樂兒將玉鐲翻來覆去看,也沒看見上面刻得有字。
「公子,在這兒呢。」
掌櫃指著玉鐲內側的某一處,讓古樂兒對著光看。
終于,古樂兒看見了,那玉鐲上果然刻了「宮制」兩個小小的字。
古樂兒拒理力爭。
「是鐲子是宮里的沒錯,那麼你更應該相信,它有多珍貴了,怎麼才值五兩銀子?」
「噓——」
掌櫃忙將食指放在唇邊,止住古樂兒。
「公子,小聲點,難道你想讓所有人都听到,你私自典當宮內的物品嗎?」
掌櫃眼珠骨碌碌轉著,掃視著店內。
古樂兒被他的話嚇了一跳,也轉過身,看著店內。
此時正是午飯過後,休息的時間,店內除了古樂兒,只有兩個顧客。
一個是個窮人家的小孩子,還有一個是個身穿黑色勁裝的男子。
男子背對著他們,身材高大,同東風醉差不多高,也足有一米八幾。
一身黑色勁裝的他,顯得特別的剛毅,身材絕佳,讓古樂兒聯想到神秘莫測、笑傲江湖的大俠。
古樂兒贊嘆不已,這樣的人才象真正的男子漢,哪象東風醉啊,大懶蟲一個。
幸好,這兩個顧客都對她剛才的話沒有反應,大概是沒听見吧。
古樂兒回過頭,見掌櫃也是一幅如釋重負的神情。
掌櫃更加壓低了聲音。
「公子,難道你不知道,私自盜賣宮內的東西,是犯法的嗎?」
古樂兒還不知道有這一說,頓時很有些不自在。
她可不想被人看作小偷。
也壓低了聲音說︰「我姐姐在宮內當宮女,這是一位娘娘賞賜給我姐姐的。姐姐讓我幫她典當了,換點錢救急,可沒有想過要賣掉它呀。」
掌櫃答道︰「公子,正因為你是典,我才給你五兩銀子。否則,我根本不敢收哇。」
「哎呀掌櫃,你也太不夠意思了,五兩銀子,等于白送了。」
掌櫃無奈地攤攤手。
「我也沒辦法。說實話,這鐲子真正的價值,絕對值得上五千兩銀子。可是,如果你不來贖,我可沒辦法將它賣了。只能自己留著玩。就算是自己留著,也只能背過人偷偷欣賞,不能讓人知道了。所以,我只能給你五兩銀子,多的沒有了。」
古樂兒嚇了一跳。
這麼個鐲子,居然值五千兩銀子。
皇家還真是有錢啊。
可是不能賣,再值錢又有什麼用?
「不當就算了。」
古樂兒將鐲子揣回袖內,扭頭就走。
她拿這五兩銀子有啥用?
掌櫃戀戀不舍地望著她的袖口。
叫道︰「要不,我給你十兩,行不行?」
古樂兒的腳步絲毫沒有停下的趨勢。
「十五兩。」
掌櫃又叫。
古樂兒已經走到了門口,笑嘻嘻回過身,說道︰「一千兩。」
掌櫃咬了咬牙,一橫心說︰「二十兩,頂天了。」
古樂兒朝他擺擺手,揚長而去。
店內的黑衣人也離開了當鋪,悄悄尾隨在古樂兒身後。
古樂兒沮喪地邊走邊看街上的商鋪,想看看有啥生意可做。
可做什麼生意都要有本錢才成啊,十兩銀子能做什麼?
而且,買了身上的衣服之後,連十兩銀子都沒有了。
手頭上是有一大堆值錢的首飾,可是換不成錢,還不如沒有。
古樂兒越想越是沮喪,連街邊的商鋪也沒心思看了,頭也沒精打采地垂了下去。
突然身旁一陣勁風掠過,將她散落的頭發都吹向了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