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麼快他能躲到哪去?
古樂兒沮喪不已。
到手的小偷又溜走了。
她望著前方沉思。
黑衣人不可能這麼快就走出這條長長的街道,莫非躲到街道兩旁的店面和屋子當中去了?
朝街道兩旁看了看。
她站立的地方,右側是一家酒樓。此時還不到吃午飯的時間,酒樓里人並不多。
桌子幾乎都是空的。
沒有黑衣人的影子。
古樂兒琢磨著,到底是往前追,還是先進入酒樓里去看個究竟,酒樓內卻走出來一個小二。
小二匆匆來到門口,叫住她。
「公子,里面有一位爺請您進去,他說要與您談談玉鐲的事。」
古樂兒一听,急忙問︰「他在哪?快點帶我去。」
好哇,黑衣人果然是躲起來了,而且,就躲在這家酒樓當中。
奇怪,他怎麼還敢堂而皇之來找自己?
難道他不是東風醉派來的?
不管了,先進去見見他再說。
店小二熱情地說︰「那位爺就在里面,公子請隨小的來。」
古樂兒跟在店小二身後,進了酒樓。
原來這家酒樓共有兩層樓,一進門就看見旁邊有一道樓梯通往樓上。
店小二帶著古樂兒來到樓上的一間雅室門口,敲敲門。
叫道︰「爺,您要找的這位公子來了。」
「請他進來。」
門內傳來一個冷漠的聲音,平平的,似乎不帶什麼感情,卻讓人不寒而栗。
店小二推開門,笑道︰「公子,請。」
古樂兒早就迫不及待了,沒空跟他寒喧,門一開就走了進去。
她剛走進門,小二便把門給關上了。
雅室並不是很大,中央擺了一張朱漆方餐桌,餐桌周圍是一圈同色的木椅。
桌上空空的,並未擺放碗筷和菜肴。
雅室的牆上掛了字畫,平添了些文雅的氣息。
粉壁上還提了幾首詩,看樣子應該是某些個文人喝醉了,通過這牆壁來抒發自己的情緒。
古樂兒只知道她所在的那個時空,有些時期的文人有這個習慣。
沒想到這兒的文人也好這一口。
不過,所有的這一切,古樂兒都只淡淡地掃了一眼。
她的目光定格在了窗前。
正對著門,是一扇雕花窗戶,窗戶是開著的,可以看見下方的街景。
此刻,在開著的窗前,正站了一個人。
他依然穿了一身黑色的勁裝,依然背向著她。
那個背影,同她昨天在當鋪看到的一模一樣。
古樂兒一門心思想著抓小偷,但小偷當真到了她的面前,她卻又躊躇著,沒有上前。
這個人,渾身散發著一種難以形容的震攝人心的氣勢。
她的感覺同昨天一樣,就是感覺他象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俠。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偷她的玉鐲呢?
而且,還是一個賣不出去的玉鐲。
古樂兒靜靜地等著,等黑衣人先開口。
黑衣人關上了窗,回過身。
古樂兒看到他的臉,驀地一愣。
原以為,象東風醉那樣的絕世美男已經是老天造人的極致,沒想到又是一個絕世美男出現在她面前。
她可真是夠飽眼福了。
倒不是說眼前的這個黑衣人比東風醉更美。
真要論五官的精致,也許東風醉更勝一籌,但黑衣人卻有著另一種冷傲的氣質。
極冷極強烈,讓人不由自主地被他攝服。
古樂兒終于相信這句話了,這世上沒有最美,只有不同形式的美。
東風醉慵懶而令人迷醉,象是一幅春光旖旎的圖畫。
雖然,有時候,她很有一種想把圖畫撕碎的沖動。
可是她不得不承認,他真是一幅絕美的圖畫,讓人留連忘返。
而黑衣人則是一座冰山,冷到了極致,也是一種誘惑。
黑衣人象是沒看見古樂兒驚艷的目光似的,面無表情地來到桌前坐下。
然後從懷里掏出一個玉鐲。
古樂兒只看了一眼就認出來,那正是昨天她拿去典當的那個玉鐲。
她已經從剛才的震攝中回復到正常,忙撲了上去,想搶回玉鐲。
「原來真是你偷的,哼,把玉鐲還給我。」
黑衣人手中拿著玉鐲,舉在面前細看,理也不理古樂兒。
古樂兒的手剛踫到玉鐲,突然象觸電了似的,被玉鐲給彈了回來。
她訝異地看看自己的手,手指麻麻的,感覺十分怪異。
不過很快,古樂兒就明白了這其中的緣故。
興奮地叫︰「是你用內力將我的手彈開了,是不是?哇,你果然是個高手,能不能教我幾招?」
黑衣人看著古樂兒的眼神帶著點不可思議。
他從未見過這麼古怪的女子。
沒有被他的絕世容貌給迷倒,也沒有被他的氣勢給嚇倒。
前一忽忽還在生氣,下一刻又如此興奮激動。
不過,黑衣人的臉上仍是冷冰冰的。
「不能。」
這是古樂兒第一次近听他的聲音,他的聲音也是冷冰冰的,冷得人想發抖。
古樂兒聳了聳肩。
「不能就算了。但是,你能不能把玉鐲還給我?」
她也知道,武功可不是好練的,也不是可以隨便教給什麼人的,因此,並未太放在心上。
古樂兒向來奉行智力為上的原則,單靠武力取勝,算什麼英雄?
可是,暫時,她不得不屈服于黑衣人的武力之下。
黑衣人照例冷冰冰地說了一句。
「不能。」
「為什麼?那是我的。」
「知道是你的,但現在它在我的手中。你若想要回它,得替我做點事情。」
「那我不要了,玉鐲就送給你吧。」
古樂兒才不跟他爭辯,反正她已經想到辦法賺錢贖身了。
大不了她多畫幾幅東風醉的畫唄,她才不要受人要挾去做事。
被人要挾就夠不爽的了,何況,被人要挾所做的事,多半不是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