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妃娘娘當真是天上派來的仙子嗎?
派她來將皇上已經滲入到骨髓的懶惰給擠壓出去?
倘若真是如此,就是他們無憂國的福份了。
否則,這宮里都成了月貴妃的天下了。
他們這些個隨在皇上身邊的人還好,月貴妃的勢力波及不到,其他的人可就整天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了。
每個人心里都存著疑問,每個人卻也都將疑問壓在心底,謹遵東風醉的吩咐,替他將馬車準備好。
梨雪林內,春風拂面。
古樂兒坐在草地上,拍拍手上的點心殘屑,神清氣爽。
這兩天,她都在進行著對抗東風醉的措施。
真沒想到,她的計劃會進行得這般順利。
看來,東風醉和月貴妃實在太不得人心了。
一個連自己的妃子都懶得臨幸,真是懶人中的極品。
據說,男人再懶,對那種事還是很積極的。
東風醉真可以入吉尼斯世界紀錄了。
另一個吧,整天仗勢欺人,後宮的嬪妃以及宮女公公們都受夠她了。
宮內整天怨聲載道。
因此,她古樂兒才撿了這麼個大便宜,輕輕易易就把人心給鼓動起來了。
那天,在東風醉面前彈吉它,吵得他不得安寧,如願被他趕出紫霄宮後,她得意地在宮內閑逛。
來了幾天了,還沒有好好逛過皇宮呢。
每次都匆匆忙忙路過,都沒有停下來好好欣賞一下風景。
如果,以後真的如願月兌離東風醉,再進不了宮,再沒機會游覽皇宮,豈不是很虧?
因此,古樂兒悠然自得地一路走一路東張西望。
突然听見前方傳來一陣漫罵聲。
「你們兩個,瞎了眼了?走路不長眼楮嗎?哼,是不是本姑娘久了沒教訓你們,皮又癢了?」
然後便听見「啪啪」幾聲脆響。
象是煽耳光的聲音。
那個漫罵聲很熟悉,古樂兒听出來,正是月貴妃身邊的宮女冬雪。
這個宮女似乎很喜歡教訓人呢。
上次在東風醉睡覺的杏花樹下,月貴妃命令她打自己耳光,結果沒打成。
她看上去很不甘心很不爽快的樣子。
現在,她又在仗勢欺人,欺負哪兩個宮女了嗎?
古樂兒氣憤填,快步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沖了過去。
轉過一個彎,前方豁然開朗。
只見前方有一個極大的湖。
湖面平滑如鏡,湖岸垂柳依依,點綴著幾枝桃花,風景絕佳。
只可惜,這風景被面前的一幅毫不相配的場景給破壞了。
古樂兒沒有听錯,那漫罵聲當真是冬雪發出來的。
只見她穿了一件水紅緊身夾衫,同她主子一樣妖妖饒饒的。
只是,她臉上的表情卻沒有絲毫的風情可言。
只見她雙手叉腰,鳳目圓瞪,對著垂首站在她面前的兩個人破口大罵。
「知道本姑娘不是好惹的了嗎?看你們以後還敢不敢弄髒本姑娘的裙子。哼,這個月的月錢扣下了,算是賠本姑娘的。」
古樂兒看清站在她面前的兩個人的衣著打扮時,不禁更加怒上胸臆。
那兩個人,都梳著高髻,身著綢布長裙,顯然是宮妃打扮,而非宮女。
古樂兒只知道月貴妃囂張,卻不知道她已經囂張到了如此地步。
連她手下一個宮女都敢打罵宮妃。
再看冬雪的裙子,古樂兒看了好半天才發現,裙子上有極不起眼的一點濕印。
這就是所謂的弄髒了她的裙子?
兩個宮妃各自帶了兩個宮女,這時,四個宮女見勢不好,都齊刷刷跪在地上,向冬雪求情。
「冬雪姐姐,求您饒了我家娘娘吧。」
「冬雪姐姐,剛才我們真的不知道您會突然跑過來,一時沒來得及將柳枝丟開,弄濕了您的裙子。您就原諒我們的無心之過吧。」
「是啊,冬雪姐姐,我們剛才玩過湖水,就將柳枝拿在手中,真的沒料到您會突然闖過來。」
冬雪黑了臉。
責問道︰「你們也配叫我姐姐?照你們的說法,倒是我的不是了?」
幾個宮女嚇得急忙認錯。
「不,不,我們不是這個意思。」
「冬雪姑娘,都怪我們不長眼楮。」
「冬雪姑娘,我們替您將裙子洗干淨,您就別生氣了。」
冬雪傲然說︰「你們洗裙子,還不得越洗越髒。哼,這事不會就這麼算了。」
古樂兒再忍不住了。
這個冬雪實在太過份了。
就算是弄髒了她的裙子,也沒必要打人罵人呀。
人家都說了替她洗裙子,她還要怎樣?
何況,听剛才宮女的說法,明明是她自個兒撞到人家的柳枝上去的,卻還來責怪別人。
氣憤地沖上前,用比冬雪還要大的聲音說︰「冬雪,你不要太過份了。」
說著將四個宮女從地上拉起來。
「別跪,干嘛要向她下跪?」
近了細看,才發現兩個宮妃的臉上高高地腫起,顯然是剛才被打的。
不禁更加氣憤。
冬雪罵人罵得正爽,冷不防半路沖出個程咬金,打擾了她罵人的興致,心頭大為惱怒。
她倒要看看,是什麼人敢這樣大膽。
待認出面前的古樂兒時,冬雪鄙夷地朝她身上的布衣瞥了一眼。
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她。
早听說了,她惹惱了皇上,被迫住陋居,穿布衣,吃清粥小菜,起初她還不信呢,現在看來,這是真的了。
一個照樣不受寵的妃子,有什麼好怕的?
嘲弄地說︰「喲,我道是誰呢,原來是仙妃娘娘。上次你還欠我家娘娘幾個巴掌呢,怎麼,現在是想還回來了?」
古樂兒听了她這話,臉上的怒氣卻立刻消失了,巧笑倩兮。
「沒錯,我是想還回來。」
笑嘻嘻地走上前。
冬雪很是訝異。
還以為古樂兒有膽子同她爭執,沒想到原來是個紙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