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累不累。皇上,能夠照顧您用晚膳,是樂兒的榮幸。」
古樂兒听著這話,自己都快反胃了。
這麼肉麻的話,若不是生命攸關,她才說不出口呢。
東風醉不再推托,在古樂兒的攙扶下,坐到餐桌的上首。
朝桌上掃了一眼,主動說道︰「清粥小菜對身體好,朕還是吃清粥小菜吧。將這些菜都撤下去。」
古樂兒哪里還肯讓他吃清粥小菜。
連忙說︰「皇上,別,您就吃這些菜吧,營養好。」
東風醉故意十分詫異地望著古樂兒。
問道︰「愛妃,不是你說的,吃清粥小菜對身體好嗎?」
古樂兒汗顏。
她只是為了整他才那麼說的嘛。
這個家伙,干嘛把她的話記得那麼清楚?
真是的,長著腦子不去想國家大事,老是把她的話記在心上。
陪著笑解釋。
「皇上,樂兒之前那麼說,是因為皇上每頓都吃大魚大肉,營養過剩,所以需要吃點清粥小菜調理腸胃。其實,老是吃清粥小菜,營養會不足的。」
東風醉一笑。
他就知道,古樂兒今天是不會再讓他吃清粥小菜的。
「那麼,愛妃,你說吃什麼好呢?朕都听你的。」
東風醉這話說得極溫柔無比。
周圍侍膳的眾人莫不又羨慕又欣慰地看著古樂兒。
皇上莫不是對仙妃娘娘有意了?
真希望皇上能對女人上點心思啊,早點生個小皇子出來。
不然,這後宮真是太無聊了。
古樂兒卻恍若未覺,專注地看著桌上的菜。
其實呢,也不是沒注意到東風醉的語氣啦。
只不過,她太了解東風醉了,他絕對不是對她有意。
每次他故意向她展示他的魅力他的柔情,那就意味著,他想整她了。
今天他想怎樣?
她還是謹慎點好。
古樂兒從來沒有真正同東風醉一道吃過飯,並不了解他的喜好。
看了一遍,桌上的菜色十分豐富。
葷素搭配得十分合理,而且造型也很別致。
不過,幾十道菜里,獨獨不見魚和熊掌鵝掌。
古樂兒看著又覺得好笑。
看來東風醉對她那兩次說過的話還在介意呢。
明知東風醉不懷好意,古樂兒當然十分小心。
說道︰「皇上,這些菜搭配得很好哇,到底是御廚做出來的東西。您說想吃什麼,樂兒就給您拿什麼菜。」
她的話早在東風醉的預料之中。
東風醉也裝模作樣地看了看餐桌。
指著最遠處的一碟子酥炸果子說︰「那個酥炸果子,拿一個過來。」
听了他的吩咐,旁邊侍膳的人都不由得納罕。
皇上從來不愛吃這些油炸的菜,只不過因為規格的需要,什麼類型的菜式都得出現在御膳桌上。
所以才弄了它充數。
也正因為東風醉不喜歡吃,所以擺膳的人都自覺地將它放在桌子的另一端。
遠離東風醉。
東風醉才不在乎別人怎麼想的,樂滋滋地看著古樂兒。
他其實並沒有想吃它,就是要讓古樂兒好好跑跑腿。
若放在平時,以古樂兒充沛的精力,跑這麼點腿根本不在話下。
可她今天本來就跑了一天,很累了,他看得出來。
所以嘛,才能達到整她的目的。
誰叫他老是惡心他,害得他現在每天用膳心理都有點陰影。
古樂兒不明白他的心思,但既然他親口吩咐了,當然要照著他的意思辦。
拿了空碟子,跑到桌子的另一側,拿了個酥炸果子過來。
放到東風醉面前的碟子里面。
東風醉看見酥炸果子,有點後悔。
東西都拿到面前了,不吃似乎有點不妥。
那不是明擺著在整人嗎?
挾起酥炸果子,勉強咬了一小口。
放下它,又指著桌子最遠處的一道菜說︰「那個,給朕取點過來。」
古樂兒只好又拿起空碟子,繞到桌子的另一端,為東風醉取菜。
從來沒有發覺,這皇帝用膳的餐桌這般長,這般大。
幾趟下來,古樂兒額頭上有了汗珠,口中微微的喘著氣。
而東風醉的面前,也堆起了一座小山。
每一樣食物,都只象征性地咬了一小口。
古樂兒看得來氣,浪費糧食就不說了,照他這種吃法,他是存心想累死她嗎?
難怪他剛才表情那麼怪怪的,原來真的是想整她。
哼,等她把這幾個晚上應付過了,應付過冷夜,看她怎麼報這個大仇。
古樂兒泄憤似的想著,腳下卻絲毫不敢怠慢。
東風醉一直注視著她。
注視著她臉上漸漸泛起的紅暈,注視著她微微喘著氣的嘴。
突然覺得自己很混帳。
堂堂一個皇帝,竟然以這種上不了大雅之堂的手段來整一個弱女子。
心頭莫名的就有了絲絲憐惜。
想起了她被冷夜逼迫後的樣兒。
昨晚,她站在洞開著的窗前,望著窗外的夜空。
那時的她,臉上絲毫沒有平日里的狡黠。
她的臉上有著傷感,她的眼中有著水霧。
她的心里也藏著很多很多的東西吧?
她一個小女孩子,孤零零的呆在這兒,要應付月貴妃,要應付馮太尉,更要命的是,還要應付冷夜。
可是她從來沒有報怨過什麼。
她在人前總是開開心心的樣兒。
她從容不迫地應付著各項危機,不要人替她操心,反而還關心著身邊別的人的命運。
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子呢?
他不知道她是誰,不知道她為什麼來到這兒。
他從來也沒有想過要去關心這個。
他只知道,她是從天上掉下來的,與這個世上的任何人都沒有瓜葛。
是他信得過的人選。
可是現在,他突然很想問問她,她到底是誰。
「皇上,你要的菜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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