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風醉醒來的時候,照例又是日上三竿。
他還沒睜眼,就發覺不對勁。
房中有人。
而且,還不止一個。
行走江湖養成的警覺性讓東風醉依舊閉著眼,裝作熟睡的樣子。
他仔細地听,房中有兩個人的呼吸聲。
呼吸很粗重,顯然是男子,而且,顯然是不會武功的男子。
奇怪,是誰在他房中?
東風醉以他一貫懶洋洋的姿態睜開眼楮,打算起床。
身子剛動了動,便听見喜順的聲音。
「皇上,小心,您不能動。」
東風醉疑惑地問︰「怎麼了?」
這時他已經看清,呆在房中的是平時服侍他的兩個小太監。
喜順答道︰「皇上,仙妃娘娘交待過了,您的後背受了重傷,不能移動。」
東風醉心頭漾過一層暖意。
這丫頭,還蠻關心他的嘛。
當然,也有著點點愧疚,他欺騙了善良的古樂兒,只為了自己享受。
可惜,他的暖意與愧疚很快便沒有了。
東風醉兩臂支撐著,想爬起來。
這時,他才發現,他竟然一直保持著面朝下趴在床上的姿勢入睡。
這個樣子太不雅了。
不料,他還沒起身,喜順又趕緊過來,著急地止住他。
「皇上,仙妃娘娘特意交待過的,您不能動。皇上請恕罪,奴才冒犯皇上龍體了。」
說罷壓住東風醉的肩頭。
另一個小太監則壓住他的腿。
東風醉又驚又怒。
「大膽奴才,還不快放手。」
喜順「撲通」跪了下來。
「皇上,奴才知道這麼做是死罪,可是為了皇上的龍體安康,奴才只能這麼做了。」
聲音中隱含著啜泣聲。
東風醉疑惑地問︰「仙妃娘娘怎麼說的?」
喜順答道︰「仙妃娘娘說,皇上昨晚後背受傷,痛不欲生。因此,她遵造皇上的命令給皇上用了療傷聖藥。但這藥用過之後不能移動,否則傷勢會加重的。」
東風醉開始懷疑,古樂兒是不是知道了真相,故意整他的。
誰听說過,敷了傷藥就不能移動?
又不是損傷了骨頭。
問喜順︰「仙妃娘娘說她給朕用了什麼傷藥?」
「冷霜膏。」
「冷霜膏?」
東風醉失聲反問,聲音提高了好幾度。
古樂兒不知道冷霜膏是個什麼東西,難道喜順他們也不知道?
這怎麼可能?
不可思議地看著喜順含著熱淚的眼楮,反問他︰「喜順,你可知道冷霜膏是什麼?」
喜順老老實實回答。
「起先,奴才以為那是護膚品。听了仙妃娘娘的解釋,奴才才知道,原來它還是一種療傷聖品。」
東風醉越听越是心驚,古樂兒竟然跟喜順他們提及冷霜膏了。
昨晚她明明對冷霜膏一無所知的。
而听喜順的口氣,她竟然好象對冷霜膏了如指掌的樣子。
「什麼療傷聖品?」東風醉追問。
喜順奇怪地反問︰「皇上,您不知道嗎?仙妃說,是您告訴她,這是一種療傷聖藥。」
東風醉又撤消了起先對古樂兒的懷疑。
沒錯,昨晚他是說過這話。
目的就是想讓古樂兒別去找御醫。
順便嘛,讓她內疚擔心一下,服侍服侍他。
「嗯。」
東風醉模凌兩可地回答。
喜順長舒了口氣。
「皇上,所以,您不能動。仙妃娘娘說,您不大,嗯,可能會動,所以才派奴才進來服侍您的。」
東風醉暗道,什麼服侍,是監視吧。
口中問道︰「朕不大什麼?」
喜順說溜了嘴,無法掩飾,只好小小聲地把古樂兒的原話說出來。
「仙妃娘娘說,您不大,啊,不大听話,肯定會亂動。」
東風醉見他嚇得不輕,和言悅色安撫。
「這樣啊。朕的傷已經不礙事了,可以起來了。」
喜順哪敢放手,牢牢按住東風醉。
「皇上,仙妃娘娘早料到您會這麼說的。所以特地吩咐奴才,無論如何要制止住您。她說,冷霜膏療效雖好,但有個最大的缺點,就是涂上後不能亂動。」
東風醉剛消下去的疑問又升了起來。
他昨晚騙古樂兒說冷霜膏是療傷聖藥沒錯,可沒說過不能動之類的話啊。
詳詳細細地盤問喜順,今早古樂兒都同他們說了些什麼。
喜順不疑有它,老老實實地回答了。
他起先也很震驚,似信非信,萬萬沒有想到冷霜膏還有這等妙用。
但當他和另一個小太監進入臥室,見到東風醉趴在床上睡覺時,他就相信了。
因為,平時,皇上睡覺從來是躺著的。
何曾趴著過?
東風醉心頭雪亮。
原來,這丫頭知道了真相,特地想整他。
想讓他乖乖地趴在床上,讓他難受。
她以為,派兩個奴才就能奈何得了他嗎?
古樂兒啊古樂兒,你也太天真了,太小看朕了。
可惜,他又料錯了。
古樂兒沒有小看他,絕對沒有。
因為,正當東風醉想不顧喜順這兩個小太監的勸阻,堅持要起床的時候,門外傳來安瑞的高聲通報。
「太後駕到——」
余韻還在空中回蕩,一臉惶恐的太後已經沖了進來。
東風醉的頭「嗡」的一聲,大了。
母後如果听信了古樂兒的饞言,攪和進來,他今天可真是很難混了。
太後沖進房間,見到正被兩個小太監按住,狼狽地趴在床上的東風醉,未語先凝噎。
不,應該是未語先嚎啕。
未語先捶胸。
還有,未語先頓足。
「皇兒啊,」
捶胸頓足過後的太後一邊流淚一邊心疼地呼喚。
「快,快趴好。不許起來。」
東風醉頭大地說︰「母後,孩兒沒事了,真的,不信你瞧瞧。」
太後嚇得忙拉開喜順,親自按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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