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公子沒有回答。
心道,你哪天沒有看到我的真面目。
不但看到了,而且對我的絕世美容一點都不動心,反而迷上一個連容貌都不知道的家伙,太可氣了。
古樂兒也不再問他。
甚至,不敢問他,自己還能不能再見到他。
踏雪公子神通廣大,不知在哪里找到輛馬車,讓古樂兒坐上馬車,他自己則親自趕了馬車,送她回城。
「踏雪,其實,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快到城門的時候,古樂兒說。
不用猜也知道,踏雪公子的身份這麼神秘,他一定不希望過多出現在別人的視線當中。
「不要緊。」
踏雪公子頭也不回地回答。
其實呢,他的確是不願出現在眾人視線當中的。
而且,這次出來得太久了,他也擔心啊,擔心房里唱空城計的事被人發現。
他向來謹慎,極少時候白天溜出皇宮。
為了古樂兒,他連續兩天破例了。
再者,冷夜正在察他的底細,他這麼一來,豈不是更加引起他的懷疑?
但是他就是擔心,擔心古樂兒的安全。
幸好元芳及雲飛帶了大批侍衛守候在城門口,正翹首企望。
古樂兒見了,沖眾侍衛們揮揮手。
向踏雪公子說道︰「好啦,我沒有危險了。今天謝謝你了。」
踏雪公子在距城門口還有幾十米遠的地方停下馬車。
「去吧。」
「踏雪。」
古樂兒欲言又止。
「怎麼?」
「我想問問,你知道消魂散嗎?」
古樂兒猶猶豫豫地問出來。
按照踏雪公子的神通,興許能找到消魂散的解藥也說不定。
當初詢問東風醉的時候,一則因為她信不過東風醉的本事,二來她正做冷夜的奸細呢,怕東風醉察覺。
所以不敢多問。
而在踏雪公子面前,不知怎麼的,她就是對他產生了無比的信任。
他已經知道了她在替冷夜辦事,所以,就算猜到這消魂散是冷夜給她吃的也不要緊。
果然,她听見踏雪公子在問。
「消魂散?冷夜給你的?」
「是。」
踏雪公子沉默。
他一動不動地坐著,連罩面的黑紗也沒有動一下。
他已經兩次從古樂兒口中听到「消魂散」這三個字,可是,他卻仍是不知道它是什麼東西。
古樂兒見他沒有反應,後悔自己的失言。
他已經幫了她很多的忙,她不能再給他添麻煩了。
忙說道︰「我就隨便問問,你不清楚就算了。當我沒問。」
說著就想跳下車去。
踏雪公子手一揚馬鞭,擋住她的去路。
「不許走。」
「為什麼?」
古樂兒訝異地看著橫在自己面前的馬鞭,模不準這家伙又在發什麼神經。
難道消魂散有什麼古怪?
「消魂散是什麼藥?冷夜對你做什麼了?」
踏雪公子沉聲問。
他記得,上次古樂兒說過,那是種藥。
「沒,沒有。」
古樂兒急忙否認。
她和冷夜之間的確沒什麼啦。
唉,這藥的名字,太,太讓人想入非非了。
就如冷夜給她服下藥的那會,她還以為冷夜想非禮她呢。
「說實話。」
橫在古樂兒面前的馬鞭紋絲不動。
古樂兒只好勉強回答︰「是一種毒藥。」
「他想讓你下毒?」
「沒有。」
古樂兒這聲沒有回答得極為迅速,一點沒有結巴。
「他給你吃消魂散了?」
踏雪公子從古樂兒的語氣里猜測到了真相。
古樂兒沒法再否認,只好把實情都說出來。
「是啊。他說,吃了消魂散,一個月以後毒性會發作。當然,如果,在那之前他給我吃了解藥就沒事。所以,我就想問問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藥。」
「我不知道。」
踏雪公子的語氣很平淡。
古樂兒失望地悄悄嘆了口氣。
連踏雪公子都不知道,這消魂散夠獨特的。
想來也是,如果不是獨門毒藥,冷夜怎能放心用到她身上呢?
古樂兒更加失望的是,從踏雪公子的口氣里,她听不出他有要幫助她的意思。
「哦,不知道就算了。我可以走了嗎?」
古樂兒盡量裝作無所謂的口吻。
她喜歡踏雪公子歸喜歡,但她絕不會企求他為她做什麼。
也許,正是因為了喜歡,所以更不願求他什麼吧。
她不要再欠他什麼。
踏雪公子收回馬鞭。
「你可以走了。」
古樂兒跳下馬車,回過身,望著面前的黑紗。
她可以感覺得到,黑紗後透出來的灼人的目光。
好想問問他,她還能見到他嗎?
古樂兒終于沒有問出來,她掉過頭,轉身向城門走去。
若他有意要見她,他一定會出現在她面前的。
若他無意再見她,知道了答案豈不是徒惹傷悲。
她又何必多問。
身後,馬車的聲音響起,沙沙的,壓過路面飄落的花瓣和樹葉。
古樂兒恍恍惚惚的,頭一回,為了一個人而心不在焉。
做什麼事都心不在焉。
古樂兒吩咐過元芳他們,替她保密,不要將今日之事說出去。
因此,除了馮太尉和幾個侍衛,誰也不知道今日她幾乎命懸一線之事。
也不知道踏雪公子救她的事。
明珠樓的人都覺得奇怪,向來開朗快樂,萬事不放在心上的古樂兒今天怎麼象變了個人似的。
沒事的時候,不再同她們聊天,而是一個人趴在桌子上發呆。
時不時還可以听見她在唉聲嘆氣。
東風靈奇怪地問︰「樂兒,怎麼啦?刻版生意談得不好嗎?」
「是啊,太不好了。」
古樂兒話里有話地說。
真的是太不好了。
被人騙的滋味不好,受傷的滋味不好,更重要的是,被人奪走了心的滋味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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