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天氣秋高氣爽,日歷上說,宜相親,宜成婚,宜上梁,不宜出行。
游湖小駐的一處池塘邊,一葉小舟之上,坐著一對年輕的男女,女子雙手拖著下巴,皺著眉不住的惋惜哀嘆,而對面的男子氣色有些孱弱,一件金絲狐黑色大衣很完美的襯托出他英挺、神秘的氣息。
「唉!」花開眨眼看著對面抿嘴輕笑的蘇墨軒,第五十八次出聲嘆息,心里琢磨著等下回去一定要把花胖子埋在院子合|歡樹下藏著的私房錢通通給挖出來,讓他後悔個肝腸寸斷。沒見過像他這樣拉郎配的。
一大早的帶著一群人,沖進她的房里,敲鑼打鼓的把她「轟炸」起來,然後讓丫鬟幫她精心的打扮一番後,又讓人搜刮掉她身上的全部的錢財,最後一輛馬車把她拉到這里來,事情就硬生生的發展成她和蘇墨軒過坐一葉扁舟了。
蘇墨軒五官精致,氣質也很仙,可是這樣和他同坐一條船上,她覺得自己亞歷山大啊。
男人太完美,就把她襯的像是普通丫鬟一般。
蘇墨軒深邃的眼楮不著痕跡的把她的神情收入眼底,輕輕一笑,「花小姐似乎並不怎麼喜歡和我一起出來玩嘛?」
「這個……」花開趕緊搖手,小臉皺成一團,「怎麼會呢。八皇子可是這整個大盛國里最負盛名的皇子,這京城里哪個姑娘不想嫁給皇子你啊。」
蘇墨軒長睫一揚,笑意盈滿眼眶,「花小姐果然是深得花侍郎的真傳啊。」
「呃。」花開知道他話里的意思是說她深得花胖子拍馬屁的功夫。她自覺自己和花胖子那登峰造極的拍馬屁功夫還有很長的一段差距,听他這樣夸自己,她吶吶一笑,「八皇子見笑了。我爹那是個傳說,不是我隨隨便便想超越就能超越的。」
蘇墨軒听到她貧嘴,眼里的笑意更濃,「花小姐的性子果然和我先前料想的一般。」
花開琢磨不透蘇墨軒這話是夸她呢還是在損她,于是也客氣的把話又推回給他,「那八皇子先前料想我是怎樣的一個人。」
「一個有趣的人。」蘇墨軒輕笑,瞳中蕩出淺淺細光別樣風華,看得花開一陣晃神。
當時皇子選妃的畫冊上有十余女子,而花開也在其中。一般的女子畫像都是喜歡微低頭,淺淺一笑,做溫柔賢淑之狀。而花開的畫像則不同。她下巴微抬,一雙大大靈動的眼楮,嘴巴也是咧得大大的,一顆小虎牙亮閃閃。
他當時只看一眼,便覺得這個女子肯定是個十分有趣的女子。
而那時他的父皇就暗示他,花富貴雖沒有帶兵之才,但勝在忠心。而他又十分愛女,如果娶了他的二女兒為妃,那麼整個大盛國的大半的兵權掌握在他手中了。
這樣的利益,換做別的皇子,可能早就動心了。但他自覺得自己拖著病體,不管選誰,都是要禍害人家一輩子的。所以他最後誰也沒選。
沒想到不久後,他的父皇就把花開賜給了他的五哥。他那時听到這個消息,還扼腕可惜過呢。這樣的女子最後還是成了他父皇打壓德妃的政治工具。
「嘿嘿。」花開干笑了兩聲,迅速的回避蘇墨軒那蕩漾人心的目光。可是,下刻就讓不小心點餓瞥到不遠處駛來的一艘大船。待花開看清船頭站著的三個人後,她立馬低聲咒罵了句,「擦!」
花胖子真是的,挑日子光看今天這日子適合相親,不看最後一行的。今日雖然適宜相親,但不宜出行啊。
正所謂冤家路窄,竟然讓她在這里遇到了蘇沉澈那個沒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