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坐在亭子里,我面帶微笑看著明兒開心地講著她從其他丫鬟那里听來的小道消息,什麼琪妃那天晚上砸了自己最心愛的佩玉,什麼宛域公主硬是要留在宮里不肯和使節回去住,什麼眾臣散宴後對我的褒貶不一。本來只是準備表演個節目,想不到居然引出了這麼多事端。
「喲喲喲,這不是玉妃姐姐嘛,玉妃姐姐那天可真是出盡了風頭啊。」我怎麼到哪兒都能遇到琪妃這個瘟神。
「妹妹過獎了,若不是有妹妹推薦,姐姐又豈能出彩?」哼,還不是你個白痴沉不住氣,想要欺負我?我不過是見招拆招罷了。
「哼,你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真不知道陛下看上你哪點了,明明是個一無是處的和親公主,長得難看也就罷了,居然還是個卷毛。哈,見過豬卷毛的、見過狗卷毛的,沒見過人卷毛的,卷的那麼難看,不知道的還當是被雷劈了。」
「見過豬吃屎的,見過狗吃屎的,沒見過人吃屎的,張嘴就是臭氣燻天,不知道的還當是幾輩子沒吃過屎了。明兒,回宮,這里味道太差了。」琪妃氣的直跳腳,「你!明明是你自己想臭顯擺,惹了那麼大麻煩,還這麼振振有詞!」
「如果不是有什麼‘剛進宮的妃子要在宴會上有所表示’的爛規矩,我才不願意話那麼多時間遭這份罪呢!」
「哈,還說不是想出風頭!我琪妃在宮里待了三年了,從來沒听說過有這麼條規矩!」琪妃抱著雙臂,狠狠白了我一眼。
看著琪妃言之鑿鑿的樣子,我仿佛被當頭潑了一盆涼水。那天只是听玄穆宇這麼說了,就理所當然的認為是真的,而沒有去跟任何人證實。現在想想,若是他別有用心也並非不可能。秦紫陽啊秦紫陽,一直以來你都如此謹慎,最近怎麼會一而再再而三地犯下如此多的錯誤!
忽略掉仍在後邊吹胡子瞪眼的琪妃,我與明兒快速向靈風宮走去。「明兒,我要出宮。」原來要出皇宮並不難,只要向玄穆帆要塊牌子就好了。鑒于近幾日我們倆緊張的關系,他什麼都沒問,連頭都沒有抬便隨手丟給我一塊牌子。
「明兒,讓他們再快一點。」玄穆宇,你這個偽君子,假裝與我投機,騙取我的信任,原來就是想看我在眾目睽睽之下出丑!
「哈哈哈,王爺,人家在這里嘛。」剛到王府門口,我就听到里邊傳出鶯鶯燕燕的聲音。
「未知玉妃駕臨,還請恕罪,待小人向王爺稟報一聲。」門口侍衛向我行禮道。
我抬手制止他,「不用了,我就這樣進去就好。」看了看侍衛欲言又止的樣子,我補充道,「出了什麼事我來負責。」
「是……」
「明兒,在外邊等著即可。」玄穆宇,你如此算計我,我一定讓你後悔!我大步走進王府,走向大廳,嬉鬧之聲越來越近,我氣勢洶洶地推門,闖了進去。
「啊,王爺,你討厭啦!啊!不要這樣,王爺!」滿屋的女穿著薄紗,內衣只遮住了重點部位,玄穆宇紅布遮眼,懷中摟著一個女子,嘴唇在她的女敕頸上滑動著。
所有人都視我為無物,直到我擰著眉,緩步走向玄穆宇,才有女子輕輕「啊」一聲,躲到旁邊去。
「誒,藍兒,怎麼走了呀?又要開始了麼?可不許你們逃出本王的手掌心。」玄穆宇懷中的女子見我走到面前,知趣地躲到了旁邊,玄穆宇則是衣冠不整地伸手想要捉住她。
我淡淡地看著面前的玄穆宇,衣襟大大敞開,胸膛上海印著淡淡咬痕,臉上、頸上更是有數不清的紅色唇印,完全是一副紈褲子弟的形象,哪里有那日謙謙君子的氣質。
「哈哈,本王捉到你了。」玄穆宇將我摟入懷中,俯在耳邊溫柔說道,「如此誘人的青草香,讓本王猜猜你是誰。」
「玄穆宇你這個混蛋。」聲音不大,但這句話說出的分量足以比得上炸彈。
玄穆宇直起身子,摘下紅布,臉上帶著戲謔,「原來,是碧欣啊。」
「王爺過得,真是好生活啊。這藍兒、紅兒的為您這王府可是添色不少。」
「見笑了。我這紅兒、黃兒、藍兒都有,就差個碧兒。」
話音未落,我舉拳向玄穆宇面上打去,玄穆宇轉身避開。
在學校里,我專攻的是槍術,拳腳功夫只算一般,無論是與玄穆帆還是玄穆宇都是不值一提,可我就是生氣,就是想狠狠打他。我把他當做朋友,他卻處心積慮算計我,這種事情踫到任何人頭上怕是都會惱怒萬分吧。
沖、劈、蓋、壓,我使著一套翻子拳,招式如雨點般攻向玄穆帆,可是他只是一味地躲開我的拳頭,並不還手。
「砰」的一聲,玄穆宇轉身躲開,我的拳準準地落在了他身後的青花瓷上,。瓷瓶應聲碎裂。「夠了!」玄穆宇見我還有要繼續攻擊他的趨勢,反身握住我的拳,厲聲說道。
「夠了?我沒有听錯吧?堂堂的平慶王爺竟然說夠了,你不是還想繼續把我像個傻瓜一樣耍得團團轉嗎?怎麼這麼快就說夠了!」手上似乎是流血了,可我卻完全感覺不到痛。
「本王又如何玩弄于你了!」玄穆宇甩開我的手,問道。
「王爺真是貴人多忘事!剛進宮的妃子一定要在宴會上有所表示,這不是你告訴我的嗎?碧欣也真是蠢,居然信了王爺的話,所幸那日在宴會上並未出什麼洋相,否則碧欣不單要被眾臣恥笑,恐怕還會被拔伊公主抽的皮開肉綻。這樣還不算玩弄,王爺,難道非要碧欣血濺三尺你才要承認嗎!」
「我當日確實說過‘剛進宮的妃子要在宴會上有所表示’,又何時說過一定?我這樣說,也不過是想看看碧欣有何反應,碧欣的表現果然未令我失望,甚是有趣。」
「你!」甚是有趣?這話……「你是那日的黑衣人!你這個小人!」
「哈哈哈哈,碧欣竟然如此聰慧,更令本王覺得更是有意思了!本王從未說自己是君子。反倒是碧欣,不顧身份之嫌孤身入了我這平慶王府,還趕走我的侍妾,莫不是……想要引誘我。」
「你這個混賬!」我舉起拳頭又想打玄穆帆那張欠扁臉,卻被他扣著手腕壓在牆上。
「既是你引誘于我,我做什麼事,便也不是我一個人的責任了。」
欠扁臉在我面前放大,放大,我甚至都感覺到了他熱熱的鼻息撲在我臉上,「你敢!」我大喝道。